第一章 壮哉，碑林史上又一宏大景观
“不容易，不容易！”2001年3月18日，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的温家宝同志来到青山环抱的川陕苏区将帅碑林视察时，拉着矮小、瘦弱、文质彬彬，戴着一副眼镜的老人的手，连连称赞。
“真是奇迹，真是奇迹！”1997年10月12日，老将军、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洪学智同志视察时惊赞。
“不简单，不简单！”1998年4月28日，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杨汝岱同志视察时十分惊讶地说。
“了不起，了不起！”2000年8月20日，时任中共四川省委书记的周永康同志来巴中视察红军将帅碑林时赞不绝口。
……
上至中央领导，下到平民百姓，从部队到地方，从老人到青少年……数以万计的人们都对他伸出大拇指。
《人民日报》总编辑高狄，中国记协书记处书记肖东升，《解放军报》总编辑杨子才，中央电视台记者徐兰清、颜振东，《共和国主席李先念》摄制组记者李勇峰、张波，《中外交流》月刊社副社长、首席记者罗建桂，《祖国》杂志社、《当代思潮》杂志社副总编肖明，北京电视台记者黄德明，《解放军画报》社高级记者车夫，成都军区著名女作家、四川省作协副主席裘山山，知名作家、《四川日报》副刊部主任伍松乔等均为此撰写了专题报道；100多家中央、省、市报刊、电台专访了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四川电视台于2001年3月和2002年5月两次在《特别心动》栏目中分别作了长达近一个小时专题介绍；以川陕苏区将帅碑林为主要背景的六集电视文献纪录片《巴山红军魂》，荣获2001年度四川广播电视“政府奖”一等奖……
在大地复苏、万象更新的初春时节，我怀着对革命先烈无比敬的心情来到了当年全国第二大苏区的首府——巴中。
巴中位于大巴山南麓，群峰堆绿叠翠，溪涧泉流纵横，出山泉水翻腾着洁白的浪花涌进山下一条宽阔的河道，过平昌，进渠江，向奔腾不息的嘉陵江流去。这条山影交错的河流名叫巴河，风光秀丽的古巴州便坐落在这巴河之滨。
这里山清水秀，是天然的氧吧。这里百姓憨厚朴实，能吃苦耐劳。这里历史悠久，人杰地灵。这里有着旖旎的自然风光和蕴含丰富的人文古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光雾山、诺水河让人流连忘返；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南龛摩崖的盛唐彩雕全国第一，世界平民教育家晏阳初也诞生在这里，使你不得不深感这里文化底蕴的厚重。
不过，巴中实实在在属老、边、山、穷地区。老，是革命老区；边，即边缘地区，既是四川边缘，也是重庆、陕西的边缘，到达上述任何一个中心城市路途都是500公里以上；山，一眼望去群山起伏，绵延不断，是有名的山区；穷，四县区都是国家级或省级重点贫困县区。近些年，国家加大了对这里的扶持力度，当地党政也加大了工作力度，虽然大部分人都摆脱了贫困，但离小康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不过，巴城还称得上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市，一条大河从市区缓缓流过，山在城中城傍山，城在水中水绕城。横跨巴河的五座大桥把江北新区和江南古城连为一体，宽阔笔直的大道，高大华美的建筑，亭亭如盖的街树，姹紫嫣红的花台……使你感觉不到同山外的差异。
走进巴中，人们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就是那个享誉全国的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及其创建者。
我真不敢相信，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如此巨大的工程，非国家立项、政府出面、动用行政命令完成的。从她的创意至基本完工，如此浩繁的工作，竟是一位年老体弱名叫张崇鱼的老人所为。
张崇鱼何许人也？竟有这样大的能耐？是商业巨子？或是富有的归国华侨？……
带着各种疑问，我走进了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办公室，专题采访受到各级领导、红军将士和广大群众由衷赞誉的川陕苏区将帅碑林的筹划者和创建者——张崇鱼。
走进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办公室，仔细打量，办公室仅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弹丸”之地，五六张桌子、三个大书柜、七八把椅子把屋子挤得满满的，几乎使人无法容身。五六个工作人员大多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忙得不亦乐乎：有的在奋笔疾书，有的在校对文稿，有的在撰写碑文，有的在装信封，有的在贴邮票……
“真不巧，他出去了。”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办公室的同志知道我的来意后连忙向我道歉，其中一位老同志停下手中的工作，赓即从大书柜中给我取出一叠资料：《十年艰辛，十万英名》《我的五百张纪念照》《红军将士作品选》……
“略看一下就行。”我心里想。可一个个数字都在闪光，一张张照片都仿佛在说话；一句句话语都好像磁石牵动着我的心，使我惊叹不已……
十大碑区全面建成：红四方面军主要将领徐向前、陈昌浩、王树声、李先念、张国焘、倪志亮、曾传六、傅钟纪念像园，刘伯坚烈士纪念像园，碑林长廊，楹联长廊，红军将士英名纪念碑，吴瑞林将军纪念碑，红军陵园，标牌碑，奉献碑，观景台均已全面竣工……
看到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怎能不让人敬佩和赞叹呢？我抬头望望窗外，窗外是晴空万里，一群大雁排着人字形从天空飞过……顿时，我情绪高涨，不由得又埋头读了下去。
碑林石园，别具一格：先后从通江、南江、旺苍……选购的近千块各具情态的异形花岗石，组成了人看人赞的碑林石园。其中，有一块来自旺苍木门河下的巨形“红军石，重近6吨。真是：“旺苍木门一奇迹，万年宝物迁‘户籍’。为何长眠碑园里，缘是当年红军石。”南江一位老先生对石园石写道：“千年沧桑经冲磨，全身纯洁无棱角，表里如一胜和璧，真假美丑任评说。”
找米下锅，艰难筹措建碑资金：要把收集到的10万红军将士的英名嵌刻入林，犹如“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唯一途径就是找米下锅，凑针合斧。通过登门拜访，来往信访，先后从2000余位红军将士和他们的亲属那里获得捐助的建碑资金达500余万元，多渠道筹集资金123万元。
……
读着，读着，我情不自禁地想：我又该为碑林做点什么呢？看看不计报酬、不计个人名利、放弃节假日休息、放弃怡享天伦之乐的几位忙碌的老人，我陷入遐思……
遐思奇想让我仿佛走进了碑林，来到红军陵园肃穆祭拜，敬献花篮；鉴赏游玩碑林石园；坐在池塘边聆听红军故事……
《我的五百张纪念照》是张崇鱼12年来拍摄拜访红军将士和陪同各级领导及红军将士视察、参观的纪念照，是从一万多张照片中挑选出来编辑成册，是纪录张崇鱼修建川陕苏区将帅碑林最真实、最珍贵的历史见证，是无声的旋律，凝固的音乐。
照片中的记忆总是大于照片本身，一帧帧照片带来了时光倒流的神奇。它复活了一个个事件，唤醒了许多细节，散发出那年月独有的气息。
目睹这一幅幅珍贵的照片，我为张崇鱼和他的同事们战天斗地、坎坷创业的精神所感动。
翻着，看着，心潮起伏，思绪万千，这哪里是在看照片，而是在读一部史诗，读张崇鱼用心、血、情写成的史诗。
看着，看着，我仿佛看到了风风雨雨、苦苦寻觅的张崇鱼的身影向我姗姗走来……
我一惊，倏地一下站起来，情不自禁地道：“天方夜谭已变成了美丽的现实，这是勇气和魅力的表现，是一种大智大勇和远瞩高瞻之举啊！”
“是啊！载人飞船上天这是中国人的梦，杨利伟圆了中国人的梦；为红四方面军建一座纪念碑林这是巴中人的梦，张崇鱼圆了巴中人的梦。”一位头发斑白、精神矍铄的老人见我惊叹不已，接过我的话，“当年红军事迹让人着迷，而今张崇鱼让人着魔。”
另一位瘦削高挑的老人插话道：“他真是与碑林结下了不解之缘，不仅倡导并修建了全国最大的红军碑林——川陕苏区将帅碑林，而且还在风景秀丽的阴灵山建起了书法碑林，这还是全国第四大书法碑林呢。”说话间自豪感溢于言表。
“你应该先去看看川陕苏区将帅碑林的外貌和规模。”一个胖墩墩、剃着平头的小伙子抢着说，“人称‘最大’，是指她的规模和占地面积，而更大的是她的容量，更厚重的是她的内容。”
听着碑林办公室同志的话，我想实地去看一看川陕苏区将帅碑林，瞻仰它的雄姿风采，聆听她的庄严颂歌，沐浴她的阳光雨露……我便邀请碑林办公室的老彭陪我一起去参观。
“是该去看看，那是别具魅力的成果。”老彭非常认真地说，“是一种发现，一种收获，一种心境，更是一种追求。”
大约上午10点，我在老彭的陪同下，迎着和煦的春风，迈着轻盈的步伐，赶往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参观。
出城不远，便来到巴城南郊的一座小山。老彭介绍：“此山旧称南龛坡，今谓南龛公园。巴中风俗，正月登高，登高处正是这南龛山。年年正月十六，巴中人倾城出动，同登南龛，真可谓游人如织。而外地人到了巴中，安顿下来后，也要到南龛。南龛山如此被人青睐，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自然风光，更多的是因山上有一片星罗棋布的摩崖造像。造像有133窟、2100余躯，分布在云屏石、山门石、千佛岩、神仙坡、大佛洞等地，大龛小龛，前佛后佛，大身小身，密如蜂房，雕龛玲珑，规模宏大。”老彭十分自豪，“南龛摩崖造像，始创于隋，完成于盛唐。龛内菩萨神态端丽，慈和平静，已与魏晋‘从凡入圣’略有不同，却渐露‘从圣入凡’的笔致，显得同常人、同日常生活更加接近，只是慧眼深沉，依然显露出理性思辨的光亮……该摩崖造像被文物泰斗、石窟研究专家段文杰教授称为：‘盛唐彩雕全国第一’……”
老彭停了停，又继续介绍起来：“这些年来，到南龛山的人突然激增，学生由老师带队来，军人迈着整齐的步伐来，游过多次南龛山的市民也邀邀约约再次来，外地人更多，甚至不少是专程来南龛山……原因就是新建成了川陕苏区将帅碑林。”
边走边谈，不觉我们已来到风景名胜南龛公园。这里林木葱茏，秀色满山，山风阵阵、绿树成阴，鲜花盛开，芳香诱人。我们在林海中沿石径蛇行而上，松涛阵阵，百鸟嘤嘤，林间野花绽放，幽香馥郁，沁人心脾。几株桃花乍开，娇艳绝伦，人攀花枝走，人在花下流。此情此景，我不禁感慨：“张崇鱼真会选地方啊！”
“是啊。”老彭微微一笑。
不觉来到山顶。
走不多远，一座气势磅礴的红军碑林跃然凸现在我们面前。这阵势，这气派，谁会想到这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倡导并利用业余时间修建起来的呢？
来到川陕苏区将帅碑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根立柱拔地而起，红色花岗石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走进由张爱萍将军题写碑名的大门，就被一片雄伟壮观、独特新颖的建筑群体吸引住了。
一条蜿蜒曲折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碑林区，在碑林区分岔口分出几条道，纵横交错，把碑林分割成十大碑区。路的两边是整齐的女贞子和一棵棵挺拔的黄桷树、银杏树、雪松、梧桐……沿路还分布着新建和整治的四口水池、水塘，池水如镜，水天倒影相映。特别是英名纪念碑前方的水池配以古色古香的栏杆，缀以怪石嶙峋、奇峰突起的假山，令人叹为观止，给人一种舒适、恬静、宽松的感觉。不了解情况的人也许会以为这是一座美丽的公园。
走进碑林，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不同的碑区，不同的风格，不同的色调，给人一种庄严、肃穆、凝重的感觉，使人顿生庄严敬仰之情。
整个川陕苏区将帅碑林采用园林式建筑方法，依山而建，酷似一只侧伸出的放钳形状的左手。十大碑群错落有致，或拔地而起，或起伏蜿蜒，或鳞次栉比，庄严肃穆，蔚为壮观。
雄伟壮观的红军将士英名纪念碑巍然矗立在碑林长廊的北侧，酷似伸出的大拇指，占地3000平方米，基座呈圆形，纪念碑分主碑和用红色大理石砌成长城状的碑体，碑体内外嵌立花岗石纪念碑268块，上面分省分县（市、区）嵌刻着10万红军将士的英名，该碑与碑林长廊珠联璧合。
老彭饶有兴趣地说道：“这主碑呈四面体，意含红四方面军；碑高97米，意为纪念碑始建于’97香港回归日；碑顶饰物似枪炮，呈‘Zh’字形直指长空，意为川陕苏区为全国第二大苏区，乃武装开辟红色政权；丰碑向北，示意翘首企盼之内涵……”
接着，老彭煞有趣味地说：“你别小看这‘枪炮’，是实物安在花岗石碑板上先描上去，然后才制作而成的。”
老彭继续解说道：“整个碑总高1223米，表示巴中12万人参加红军，建立了一省二道二十三县（市）苏维埃政权。第一圈直径为123米，寓意红四方面军首次解放巴中的时间是1月23日（1933年）。整个碑区直径为27米，寓为红四方面军于1927年参加‘黄麻起义’，1933年2月7日在通江成立川陕省委、省苏维埃政府……”
10万红军将士、红军烈士一排排地站着，站成了巍巍碑林，而上面那些整整齐齐的名字，也像是一片林，一片生命之林。
观其碑，其深邃远意跃然纸上：一能告慰先烈之伟魂，二可激励后者萌发开拓之宏志。
面对碑林我情不自禁默默三鞠躬。
气势恢弘的碑林长廊，依山脊而建，蜿蜒绵亘，如一巨型黄龙翩然而降，正似左手弯曲的食指，独具特色。长廊的两头廊檐下分别悬挂着由四川省政协委员、书法奇人汪英俊撰写的“中华魂”、“壮国威”的两幅巨匾，即使在100米之外，都清楚可见。这匾好似高大威猛的卫士，正站岗放哨，让千千万万的红四方面军将士安静的休息。
长廊长一公里，廊道内有2266块花岗石石碑并排而立。这碑群既不同于书法碑林，亦别于民间的墓碑。碑石图文并茂，工艺精湛。碑上镌刻有红军将士画像和讴歌每位红军英雄业绩、历史功勋的精练文字。
整个碑林长廊碑文近80余万字，简直就是一部篇幅浩大、群英荟萃的英烈传和人物志。这石碑上那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不都是当年火红岁月的见证人么？
老彭口若悬河地解说着，既有十分好的口才，还有渊博的知识。看来他只有50多岁，却满头白发。看着他那满头银发，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别具一格的标志碑，位于川陕苏区将帅碑林中心，用红色大理石砌成三棱六面体，红旗状，好似扬起的风帆，正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标志碑高10米，意含红一、二、四方面军，是一支伟大的革命力量。碑体上刻有毛泽东、江泽民等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题词、红四方面军军旗以及行军路线图，碑顶饰物是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象征革命的火种。
看着标志碑，仿佛看到了红四方面军在徐向前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带领下，翻秦岭、越巴山，正急行军，挺进川北，大刀长矛舞动，旌旗涌动……
“红旗卷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的幕幕壮烈与辉煌历历在目。
老彭继续热情洋溢地为我讲解。
红四方面军主要将领纪念像园位于川陕苏区将帅碑林最高处，碑林长廊两端，远远看去恰似点将台，又如指挥台。几位红四方面军重要将领站立上面，雄姿英发，正点将出发。
整个像园占地1000平方米，在宽敞的平台上矗立着用红色花岗石和洪雅石分别雕塑了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政委陈昌浩、副总指挥王树声和红三十军政委、后为国家主席李先念等红四方面军主要将领的半身塑像，雕刻艺术巧夺天工。塑像高3米，底座全部用黑色花岗石砌成，上面刻有他们的生平事迹和题词，既象征历史，又象征精神力量。
看着这些塑像，好似又看到他们刚刚接受“强渡嘉陵江、接应中央红军北上”的命令，正碰头开会研究，又好似在观看他们指挥着千军万马，马蹄嘚嘚飞驰而去……
整个纪念像园的设计和构思，既体现了庄重、严肃、素雅、和谐的布局，又包含了新颖、独特、深远、含蓄的寓意，是意型结合的完美整体。
站在那里，顿感某种精神力量油然而生。
有人称中国第一大的红军陵园坐落于川陕苏区将帅碑林长廊南侧山弯处，宛若大型交椅，墓穴尽在其中。前后左右的南龛山、凤谷山、王望山、白塔山，蜿蜒起伏，连绵千里。层峦叠翠，峨然齐天。或若蛟龙戏水，搏击沧海；或若鲲鹏展翅，扶摇九霄。千姿百态，不一而足。前望田园池舍，错落有致，溪河两岸，绿阴如盖，古巴河抱邨挽流。
陵园造型凝重，气势雄浑。整个陵园占地1600平方米，已建成三种规格的墓穴398个。每占地5-10平方米，红色花岗石墓穴踞于绿树草坪之中，四周塔柏挺拔，金银花、菊花，参差披拂，掩映如画。
整个陵园呈一个大大的“人”字，层层列阵的红色花岗石墓穴掩映于排排整齐的翠柏之中，红绿相间，风貌别致。这里，实现了300多颗陨落在全国各地的“红星”落叶归根的夙愿。他们生前为革命战斗戎马倥偬，天各一方，谢世后来此团聚，枕青山、抚碧水、听鸟语、闻花香，远观红日皓月交替，闲评人生古往今来，伟哉壮哉。
在陵园右侧，观景台下的二期碑林长廊处，还刻有上千位烈士的姓名和简短的生平简历。在他们中间留下名字的，或者说被刻上墓碑的，只有当年团以上的40位军官。我一一走过他们的墓碑，看着他们的名字。他们真年轻啊，只有二三十岁的年龄。而那些士兵，那些没有留下名字的士兵，一定只有十几岁了。我感到了一阵阵揪心的疼痛……
走过陵园，我们又来到了引人入胜的观景台。
观景台位于川陕苏区将帅碑林最南端，占地180平方米，呈长方形，两端梯步宽35米，青石栏杆围绕四周，一棵大树像一把大伞，遮阳避雨，让游览者无论暑天、雨天都能观光望景。
观景台高悬云端，三面似刀斫斧削，峭壁千仞，佇立台上，联想起“缥缈危亭，谈笑独在千峰上……少年豪放，莫学衰翁样”词句，不由胆气倍增。在台上饱览四周山光，千岩竞秀，万壑争流，群山苍茫，“险岭钟秀，南龛毓奇”。
观景台东端变形牌坊高8米，中门上方两面“观景台”三个大字由原武汉军区政委严政将军、原南京军区司令员向守志上将亲笔题书。两侧立柱上的楹联“观光绝顶，江城美，印阁飞，眺平梁、擂鼓、望王、插旗，名胜风情辉九域；景仰丰碑，将帅威，园陵静，当拓地反围，抗倭开国，忠肝义胆炳千秋”。对红军业绩、巴城美景给予高度概括。
凭栏环眺，大半个巴城，十大碑区尽收眼底。抚今思昔，怎能不思绪万千。
走出观景台，一路下行，我们来到楹联长廊区。
楹联长廊位于将士纪念碑下侧山坳里，分上下四层，分别长600余米，选刻楹联1000余副。
置身长廊内，始见一张张长方形楹联石碑，大都是名人题咏，大家手笔。篆书如鸾翔凤翥，草书似龙蛇飞动，行书如行云流水。诗文并茂，珠联璧合。革命先辈书法雄浑飘逸，潇洒奇绝，堪称大家风范；而书法家的书碑，则笔力遒劲，俏健俊拔。
副副楹联，文辞典雅，情趣高尚，严谨凝重，精湛质朴。“万里长征警岳海，千秋盛世纪尊彝。”“生命旅程有驿站，精神之舟无码头。”“开中华伟业，红军已是先行者；建将帅碑林，长征自有后来人。”“世事沧桑，减不退红军颜色；天地轮回，埋不掉铁骨忠魂。”……歌颂红军业绩，弘扬红军文化的楹联长廊在将帅碑林园内又增加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我们品评漫步，来到楹联长廊东头，看到湖南楹联学家熊剑文为张国焘撰写的楹联：“国破家亡，挺身立党，有始却无终，已辨忠奸留史册；惊涛骇浪，分道扬镳，将功难补过，非凭成败论英雄。”驻足赏鉴良久，深感评判恰如其分，不觉暗暗叫绝。
我们全神贯注于赏玩楹联，竟忘却了身外美景。蓦然回顾，只见烟涌雾腾，云海茫茫，雾绕山移，如海市蜃楼，更为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增秀添姿，使人仿佛置身于“飞来仙境”，似在画中游玩。
……
是的，错落的碑群，蜿蜒起伏，铺筑出70年前风卷红旗的永恒，承载着中国革命不朽的篇章，再现了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伟大悲壮的历程。
蓝天下，翠绿成阴，花卉丛生，川陕苏区将帅碑林似一首立体的诗，一幅立体的画，向我们述说着历史，昭示着未来……
穿行于群碑之间，抚摩着一块块似乎还带着体温的碑石，抚摩着碑石上闪着红星的名字，当年红军将士那波澜壮阔的烽火岁月尽在眼前。碑林园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无不诉说着红军英勇杀敌的动人故事。正如中国联坛泰斗尚文化所说：“将帅功勋传千载，碑林垂范赏万家。”
“心血未有白费，成果已造福人类。”老彭见我惊奇不已，也来了精神，边走边说，“碑林犹如巨大的磁石，昭引着千千万万前来瞻仰、凭吊和谒拜的人们。近两年来，川陕苏区将帅碑林每年仅接待来巴中参加‘重走长征路，红军故里行’社会实践活动的全国各地大中院校的师生就达50余万人次……”
川陕苏区将帅碑林正以它独特的魅力让世人折服。不是天竺取经，不是麦加朝圣，虔诚的人们却庄重地来到这里，走进川陕苏区将帅碑林，走进巴山10万闪闪的五角红星……
“真是来之不易呀！凡是来参观过将帅碑林的人们心里都会产生一个硕大的叹号。”
老彭颔首赞同。
“人们惊异于他的思路，更惊异他的胆略。”我心想，“建此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巴河河畔肯定留下了一段当代‘精卫填海’的故事，留下了一行行闪光的足迹吧。”
老彭爽朗地笑了。
走走谈谈，谈谈走走，不觉已是大半个上午，在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办公室所听到的、资料上所看到的及电视、报纸上所了解到的，平时侧耳听到的……都一一在此得到印证。
可以这样说，川陕苏区将帅碑林是一处没有围墙的露天博物馆。数千张石碑，十万余红军姓名和他们的革命经历，组成一部红四方面军成长、战斗、发展的历史；是一部不需加工的真实、完整、详尽的革命史；是一部极好的爱国主义教材。
瞻仰千秋丰碑，继承光荣传统。这一宏大景观不仅显赫一时，而且将永远存在，并向人们昭示出它所蕴藏的价值和魅力。
拜谒完碑林，我的心活跃起来，像一只鸟儿飞向了蓝天……
人心所向，众望所归，我们的民族后继有人，中华复兴指日可待，九泉之下的先烈们，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愿你们在地下安息。
这一红四方面军历史的精彩缩影，既是巴中人的骄傲和光荣，更是全国人民的骄傲和光荣。我深深体会到：张崇鱼是用大气魄、大手笔来建这碑，来写下了红军史上惊世骇俗的一笔，目的是让世人聚焦，“缅怀先烈，昭示子孙”，难怪新华社称它为中国碑林史上又一宏大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