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豆把门拴好!一往床上躺,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累多么疼!
身上的伤锥心刺痛!陈诚林甸杨正声冉豫北……那恐惧的场景又扑面而来。
她在单薄的被子里颤抖起来,颤抖的心瞬间窜进无数毒蛇恶蝎。
第五沉闷的一声呻吟传来时,她猛地扭头,盯着黑暗中第五的方向,如果……她咬着牙。
如果楼下的老王是个女人,对面的人,第五宏图,便是死,她要让他死无对证。
她听到自己咯咯响的牙齿!
她噙着眼泪回转头来,在黑暗中紧盯着屋顶,那么恶心的事情,那么沉醉的喘息和呻吟,她的下巴颤抖了,眼泪顺鬓角滑落……
她嫌厌自己的身体,那么脏,十三岁就做了那么龌龊的事情,那么脏、那么脏……
十七岁的她此时回头看十三岁的自己,看到的是那么懵懂无知的自己,但她再也不要这样,再也不要在二十七岁回头看十七岁时,仍然感到悔恨、无知、懵懂……
她要活着出去,她那天在帐篷中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脑中就是报复二字,她要活着出去。
夜,真黑!这里的夜真黑!
……
第五果真下不了楼了,他的左腿完全不能弯曲,直直的,即使不那么疼了,却也动弹不得,他持续发着低烧,虚弱的连说话都费劲.
柳豆抱着她的背包楼上楼下捧柴送饭。遍体鳞伤和疼痛无不写在她坚忍的动作和体态上.
更糟糕的是第三天又来了暴风雪。窗玻璃被厚厚的霜花和冰层蒙的严严实实,站到门口看屋外,能见度不到一米。
紧挨屋前的树上垂悬着又粗又长的冰挂,树木不堪重负的弯着腰,几欲匍匐倒地。
从一楼到二楼的水泥楼梯,通身覆着青黑锃亮的冰壳,厚度足有两寸,结结实实是一条冰梯。
三天来柳豆摔倒无数次,骨头嘎噌嘎噌的叫,她竟无动于衷,似乎对‘疼’有了耐受力!
经过大疼大痛的人,往往如此。
十七岁的她,感觉自己已经历了人间稀有的大风大浪,她的余生,只剩下回收,把亏掉的拽回来!
她是横了心要讨回公道来。
因为存粮有限,被困三人每天只吃一顿饭,天天都是玉米粒稀粥和馒头。
第五饿的头晕眼花,柳豆每次抱着背包捧着瓷碗上楼梯,无声无息小心翼翼迈上第一级冰梯时,他就能知道饭要来了。
他在心里数着数儿,1、2、3……等她进门。
柳豆把稀粥放到他手里,再从背包取出两只馒头,这样做是为了节省下楼的次数,怕老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楼梯实在太难走了,她虽不惧疼,跌几跤不怕,但她心疼饭食,唯恐那寥寥米粒的稀饭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