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柳豆恨恨地往学校走,周末晚上她在网吧上夜班,早上七点交班,可接她白班的那个女人回回晚来,以往还好,晚个几十分钟,今天竟晚了三个小时。
她一夜不睡,中午十一点半还要准时到饭店端盘子,每周末睡觉的时间就上午四个小时,被那女人糟蹋了三小时,气人的很!
满眼红血丝的她一进校门就遇见铁杆舍友李菲,李菲神神叨叨的冲她喊:“咳,咳,你才回来呀,等你一早上,可不得了,我跟你说……”
“哎呀你可饶了我吧!”她赶忙打断,她不爱听闲篇又急着回宿舍,实在太困了,三分钟也要睡。
可李菲的快嘴向来挡不住:“苗苗昨晚看见冉豫北和沈忆馨十二点回来……”
柳豆顿住了脚。
李菲撇嘴翻眼:“成天忙的摸不着影儿,一露面就忙不迭会别人,男人没个不花的!”
柳豆吧嗒着眼无话可说。
“那个姓沈的也是,明摆着是来抢……”
“没得事,他那儿用她配音呢!”柳豆嘟哝一句,然后说豫北在西安开了传媒公司。
她这样说多少是心虚的,沈忆馨对豫北的用情她不是看不出,豫北对沈忆馨的欣赏她也清楚,但她这人心重,不论自己和豫北怎么别扭,总不愿别人掺和,不愿别人同情似的瞅着自己。
“嘁,配音配到半夜十二点啊!也就你信!”见她情绪黯了下来,李菲不忍再说,不过还是气她每逢这种时候就温吞水,长叹一口气,跟她挥挥手走开了。
柳豆望着李菲远去的背影一点睡意都没了。
她咬了咬唇,转身向男生宿舍去。
男生宿舍里,武大楚还在懒床,宿舍地上尽水,墙角拖把不在,说明豫北还没走,这个宿舍的拖把除了豫北是不会有别人碰的。
冉豫北来学校的时间并不多,一学期来个一两次,但他不选择去住宾馆,对于一个无法享受校园生活的人,来宿舍小住倒成了一种享受。
他每来之前,都必须先让他的杂役马最三把公司的清洁员领来搞卫生,不清理一遍他下不了脚。
柳豆刚坐下,冉豫北就回来了,提着濯干净的拖把:“呀,豆,咋知道我想你了!”
柳豆白他一眼,头拧一边去。
见她这样,冉豫北兀自笑了,心里已经有数儿,昨晚碰上陈苗苗时就知道得有这么一出,他去武大楚被子上搡几把:“快起快起,到隔壁猪圈去。”冉豫北是那种走哪都是做领袖的人物。
回头去开窗户:“这仨瓷槌,别看天天外面油头粉面,看看他们袜子,一早上床底下扫出七双,这才刚打扫没三天!”说着坐过来揽上柳豆肩,柳豆本着脸甩开。
“又……”他早有预料的笑了,胳膊张在半路并不尴尬。有武大楚在,也不好说什么,抓了一块毛巾弯腰去擦鞋。
武大楚哼哼唧唧醒来,“哎,唔,唉呀这什么呀?”武大楚迷糊着从被窝扯出一条皮带,“我说硌的慌”说着,手又伸进被窝去掏,掏出牛仔裤一条,牛嚼了似的,皱成一团。
“啊呀!”武大楚嗖地弹坐起来“我就这一条净的啦!”两手摊着皱巴巴裤子哭丧脸:“中午跟五哥去艺术学院的呀!啊呀呀——”
“那正好,让你哪位歌唱家看看庐山真面目。”豫北挖苦,回头对冷脸的柳豆笑,柳豆不搭理。
“啊--呀,咋闹咋闹!这可咋闹?”武大楚是陕西人,一着急就冒方言。撩被子要穿裤见豫北瞪他,才发现柳豆在,嬉皮笑脸把被子拉回去,在里面摸摸索索穿,忘了他那皱吧裤,打趣:“大清早就赶人出门,周扒皮呀周扒皮,你们不昨儿个才鼓捣过,今儿咋又……”
这宿舍,有一个带女朋友‘办事’,另三个就自动回避。
武大楚揶揄着,见柳豆不对头,不说了,已经套上他那皱巴裤,下床耷拉上鞋,拿了水盆冲豫北扁嘴眨眼,好生艳羡的样子。
“洗你猪头去”豫北开脚踢他,他曲腿躲开,看看本着脸的柳豆,毛巾往肩一甩:“唉——有家不能回……”端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