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够勤谨，瞧瞧你们豫北这衣服，跟没穿过似的！连丝儿污点点都没有就又要洗了，衣服穿不烂，是个叫你往烂洗，”苗苗难得宿舍呆着，翘着兰花指，从柳豆床上那一堆衣服中拈起一件雪白衬衣，咂嘴揶揄。
柳豆冲她一笑：“他呀，爱干净！”
“吁——，我还爱干净呢，那还得我爱洗！”苗苗撇撇嘴，扔下那衬衣扭着腰肢照镜子去了，她是越来越心浮气躁，“快点儿洗去吧，姐好不容易请你们一次，你别六点多了还洗不完。”
苗苗昨晚据说大赚了，今儿要给自己放假，还要请大家吃饭。
柳豆将衣服一件一件分开颜色往两个盆子里拾，一边拾一边说：“也就我能交代下人家，每次回家保姆洗过的衣服原封不动给我拿来，他妈妈洗的还勉强穿穿，也是给面子，总嫌洗的不够干净，他呀……”
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的李菲想起冉豫北那次救柳豆的事，长叹一声：“唉——洗吧，你那男人值得你这样伺候”。卢迪自与她摊牌后，连句话也再没跟她说过。听说跟艺术系那女生也快拜拜了！
“哎，冉豫北回去有几天了吧！”
“嗯，两周了，说星期一来呢，又有点事拖住了——”正说着打住了，扎起耳朵一听：“这群讨厌鬼！”说着加快动作拾掇衣服，楼道正传来由远及近的小调：
“想妹妹想的手腕腕酸，拿不起筷子端不起碗；想妹妹想的脸皮皮黄，睡坐不安上了房；天上白鹅喝不上水，长条条日子想不过个你，什么人留下个人想人，想你想的跟上了鬼……”
楼道里扯起了陕北小调，人们就知道武大楚来了，武大楚一来，第五卢迪也来，隔壁宿舍很快就传来一片尖叫笑骂声，一会儿这笑骂声就得辗转到其他宿舍。
陈苗苗赶紧拿起化妆盒补妆、李菲把吊在床头的乳·罩扯下来，填进枕头下、柳豆快手快脚的堆起两盆衣服，夹着洗衣粉去水房，还是走慢了，迎头碰上第五。
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拧在门口出不去。
“真奇怪，我一来你就走，是不心里有鬼呢，是不暗恋我呢？”第五贫嘴。柳豆说哎呀卢迪，谁给你头上戴这大花.第五一回头,哪有个卢迪？上当了，柳豆早闪身出了去。
“要是暗恋可别总憋着，哥给你机会呢！”第五没正经地冲她喊。
“五哥啊，我刚还想呢，你看妹妹出事那次，冉豫北多风度啊，”李菲抱了个毛毛熊坐在床上开始揶揄第五，“吭苗苗，你说风度吧，用的还是什么？对，手帕子！瞧瞧人家那派头，举手投足之间、谈吐交流之中，不是董事精英也是绅士贵族，五哥你怎么说也比他钱多吧，可怎么，总觉得，跟一爆发户土老财似的！……”
第五跟没听见似的，探头在柳豆床铺上研究挽成大小莲花式的帘幔，整整齐齐的衣物，连床架都有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