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豆算是看开了，她就是陈苗苗的命。可她还不能完全成了陈苗苗，她是灰一半白一半，灰的那半是无可奈何，白的那半是跟命争。
她现在的债务由三万五千元变成三万四千二百元。
第五在那个风车下的雪夜过去不久，又来找她了。这次她欠他第五的钱更多了，他给她赔了摄像机的钱。他理直气壮的来找她，没及的第五提还钱的事，她就给他拿出了纸和笔，她说：写明白，如何还！怎样还！她说她也留个证据。
如何还，怎样还？第五说不出来，她替他说。
她替他说！已经是被他脏了，她认了！
她的活命总之是，人看着行就行了！人看着她饭有的吃，书能念的下就行了！而于她本人来说，一切索然！起码现在索然，至于今后将活成什么样，她不敢想。
她顶着星星步行去早市，从第五住的宾馆去早市比从学校出发远的多，凌晨四点多，天静压压的黑，黑暗的地方令她心揪揪的，但她不敢往路灯下走，怕成为目标。她象一个幽灵一般从黑暗的城市中穿梭而过。
安全到达早市并没有迟到，她长舒一口气。
因为走的又急又快，这阵她热极了，把外套脱掉，帮老板娘搬货摆货，大多都是老年人用品，她一件件摆放整齐。
毕竟是冬天，热过刚刚那一阵又来了冷，浸骨的冷！身上汗晾下去了，把衣服全穿上也还是一个劲打冷激灵。
七点半早市散了，今儿卖货少，老板娘脸色不好，她小心地道别回校。
回到宿舍只李菲一人在，李菲不问她夜不归宿的事，她不去问柳豆，因为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那晚柳豆下楼见第五，直到熄灯才回来，她就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后来她去找第五质问：“你把她怎样了？”
“没怎么样！”
“她回的那么晚，而且成了个呆子，你是不是把她……”
“她愿意！”他大言不惭的说。
“你，你坑人啊你。”
“什么叫坑？跟我耍一下，她能缺了斤还是短了两？”
“你……”
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不声张！装没的事。
……
“妹妹，今年放假你还不回家吗？”李菲保持往日情形。
“嗯，不回。去年的彩艺活儿还能干！从腊月二十三干到元宵节呢！好不容易得这么个活。”
李菲知道必是如此，她了解柳豆：一麻烦就拼命干活，从早到晚的干，一声不吭的干。
“哎对了，”李菲忽然拍脑门：“瞧我这脑子，差点就忘了，你让我留意的那个旅行社果真就在孟菁她们公司隔壁，哎你下午有事没，我正好要去给孟菁还钱，一起去！”
“嗳好！”柳豆也是温温柔柔的保持着往日的和缓，但她的心啊——李菲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