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他
等于忘掉了欢喜
等于将心灵也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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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只有他
可以令我欣赏自己
更能让我去用爱
将一切平凡事
变得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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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他
怎么忘记得起
……
邓丽君的低吟浅唱,飘荡在宿舍楼道,柳豆走出院外许久,这首歌依然萦绕心头,悠悠忽忽,丝丝入心,是啊,忘记他,怎么忘记得起!
尽管跌倒又跌倒,她忘不了。
她郁郁前行,去不能不去的地方。
一辆红色跑车从身边徐徐经过,车里的人显然是能看到她,但没有停车打招呼,直到在前面的停车场泊好车才转回头向她微微一笑。
沈忆馨提着刚从干洗店取回的衣服下车,立在甬道边等柳豆。
柳豆渐渐走近了,向沈忆馨浅浅一笑:“到底车快!”
“呵,走着也挺好,能锻炼啊!”沈忆馨谦词着,她实在佩服柳豆的心力,跟豫北分手后包括现在,人前的热情与过去没两样。
柳豆走上来,二人并肩前行。这叫任何知情的人看着都会别扭。她们却仍要刻意表演。
“怎么?”听到沈忆馨浓重的鼻音,柳豆问:“感冒了?”
沈忆馨抽抽鼻子,“总犯恶心,吃了药不管用,还越来越厉害了。”
柳豆心里别的一跳,叫她这样一说,自己的胃似乎涨起一股腥潮,手不着痕迹的抚上胸口抑下去,说:“别扛!去看看医生!”
她二人见面通常是这样,似乎与普通朋友的寒暄没什么两样。
而沈忆馨知道完全是表演,她知道柳豆是人前人后想做出一种‘君子交绝,不出恶声’的风度;又或许是一种无视,仿佛看穿了情敌的隐情,不值得计较。
沈忆馨忽然就有些任性了,这样装,在情敌面前装出这种淡然安定,分明是一种赢的姿态,她不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姿态。冉豫北把她当摆设,他的前女友笑溶溶、坦荡荡的跟她亲热寒暄,这完全是一种讽刺!
沈忆馨的想法更为主观了,她咳嗽了两声,吸吸中了伤寒的鼻子,叹口气,说:“也不怕你笑话,”定了定,仿佛犹豫不定,终于道:“怕是怀孕了!”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吃惊了,二十多年的教养哪里去了,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这样直白。
“啊!”柳豆轻轻一声叫,呆住了。然而很快收敛情绪。
沈忆馨却又让她的收敛情绪刺到了,索性不去管自己的嘴,低沉自语:“不知该休学还是堕掉!”
柳豆终于低了头不应声。
二人拖脚向前走着,好在路不长,沈忆馨向男生公寓,柳豆向校外去,俩人道别分开。
这一年的早冬分外冷,柳豆摸了摸有点受冷发酸的鼻子,酸酸的,她以为是受冷了!
她是要去酒店找第无宏途,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找他。
脚木木的,如此时的脑子一样木。
初冬的季节,冷风习习,秋天的黄叶仍然满地都是,只是枯朽了,此时旋着风跑。
脚下咔嚓咔嚓的声音,她听着凄凉刺耳!
世上的一切都令她凄然!
她怀孕了!
这个‘她’,不是沈忆馨,而是柳豆她自己,她怀孕了。
两个月没来例假,她确定,怀孕了!她不由攥紧了手,.
在别人看来她是从来不爱哭。
而她觉的,自己是哭也无用,况且又是欲哭无泪,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