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豆把一摞衣服双手捧着捂脸上闻，她在对比最近买的洗衣粉与之前洗衣粉的香型，
豫北快回来了，换下的衣服上周已洗净叠好，现在还是一股清香。
晚上八点到十点，李菲跟卢迪到校植物园的黑影里啃嘴或吵架、丽娜到自修教室看书，苗苗花枝招展跑校外应酬交际，她要等豫北的电话，他们难得有这样清静的时候。
把衣服重新放好，电话响了。
“我今天出洋相了！都是你！”柳豆一抓起电话就撒出娇声，
“我在也不在，又是我！”豫北知道她撒娇。
在惯用问答式教学的财会老师课堂上，她举手提问，起立脱口道：“老公，……”
她平日叫顺嘴了，把老师叫出个老公来，惹的教室一阵哄笑。
冉豫北哈哈笑着道：“你这样一叫，秃发李老春心荡漾，明儿上课准生出一头寸发来。”
“你这些天才叫个春心荡漾呢！”
“老婆都管别人叫老公了，我还荡漾？”
“哼，来时你们还一块吧？”柳豆天天在留意沈忆馨，餐厅、公寓、校植物园……自跟豫北一同回去，到现在两个星期了学校里没露过面，还不是仍在老家。
“张开口我还能不让坐啊，哎不过人家这次可没张口，没说搭车。”
“反正她家的司机肯定说你好！”她没好气的揶揄。
豫北没买车前，沈忆馨来回都是家里司机接送。
“哎哎哎别说这了，新校长来了，没点三把火？”豫北往开岔话，沈忆馨也是，有事没事往他这儿跑，广告公司那些人的眼光一天跟一天不一样了。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她跟晋南交上朋友了，晋南是他妹妹，晋南现在对沈忆馨简直比对他这个亲哥都亲热，成天你到我家，我去你家。这些他当然不敢跟柳豆露出来，只给她除了有配音，平日概不见面的印象。
不过他问的话叫柳豆换了思绪，柳豆其实正要跟他提提新校长上来的事，别的到与她没关系，只一件事，学费。
差不多两万。
她平日里母鸡似的，刨一爪子吃一爪子，根本不敢想个富余，让她找两万块钱那简直是做梦，已经琢磨好几天了：她得跟他张口了，虽然约法三章，但实不得已。
“还好，听说主要是抓教学，下周要同教务处抽班听课，餐厅也要整顿可能，”顿了顿说：“就是学费管严了，上周贴出来，限月底交清，否则下月停学回家！”
“餐厅是该整顿了！”豫北几乎没听到学费的事，
她孽儿了，算了，暂时不不说了，说不出口！
她忽然觉得那个‘约法三章’，约法三章，是多么不近人情！
她知道有些阴影可以改变人的一生，她不是不理解豫北，但遇到被钱困住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