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豆睡得不醒人事。
直到他们出门也没醒来,冉豫北举着液体瓶从她脑袋前经过,心事重重的跟着沈忆馨往小白楼去。
他其实是第一次来女生高公,柳豆过去跟他说过小白楼的高档,今天发现条件设施确实很齐备,蕾丝花边的双层窗帘,柳豆憧憬热爱的粉色床单床罩床幔,这闺房绣阁一般的女生高级公寓跟柳豆的低公天上地下。
那幼稚的‘约法三章’,得让他为多少事情后悔。他没给他的豆买过一件礼物,没让他的豆过一天像样的生活,他的钱白挣了,辛苦白下了。
而现在自己又是这样的奢侈,她真的该死心了。
想起柳豆刚刚沉沉昏睡的小脸,心中一阵锐痛,他没有别的能补偿她,只有钱,可她不要他的钱。
他深深的叹息!
一笔债!一笔不知如何能偿清的债!
“你要一直这么举着吗?”沈忆馨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拢回。
“喔!”原来她已躺在床上,“对不起!”他把窗前的镂花铁艺衣架拉过来,将液体挂上去。
“是不是有点低?”他一脸温和的问她,伸手去调液体滴落的速度。
“不,刚刚好。”她扯出一点笑,楼道传来马慧的声音,“你忙,你去吧!马慧给我拔针。”她不愿强人所难。
“噢,好,让她注意点,液体不多,最好不要睡着。等拔了针再睡!”他嘱咐着,顺手从写字台上拿起一只封口瓶,“能用吧?”向沈忆馨询问。
见她点头便去饮水机上接了满满一瓶热水,拧紧瓶盖,瓶头朝下栽几栽,确定不漏水,将它缠到输液器的塑料管上,“液体太凉,时间长胳膊受不住!缠上热水瓶缓冲一些。”
沈忆馨眼睛光光的看着他,点点头。
马慧进门,他微笑着点头算打招呼,回头对沈忆馨说:“那我走了!”
她说“嗯”!
见他走到门口,沈忆馨忽然说:“没事的,她一定是感冒了。”忍着伤感宽慰他。
他转身楞神了一下,明白过来,点点头:“谢谢!”
谢谢二字一出口就忽然意识到,并不不适合致歉,有些尴尬,愣住一下,转而歉意的一笑,出门去了。
……
他埋头大步走着,脚下的地板清洁光亮,柳豆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做什么?抬头老婆低头汉,没有一个正经旦——阴险!快,抬起头来!”那曾经在他面前娇纵清脆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
大步向前。
走到医护室楼下,他驻足了,犹豫着。
“你在耽误人家!”
母亲的话拉着他的腿。
一次,就一次!我上去看看她。
他在跟母亲理性的提示做着斗争,这时,电话响了!
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