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跟左少说了什么，让他本来沉下的脸更是黑了一分。
接过衣服，上面有些湿，莫音用手摸还有点黏糊糊的感觉。她一看，衬衣后面已经破了一道口子，而且，上面渲染开了大量鲜血。
那，左少的背，是被人砍了一刀？
莫音抖着手将这件带血的衣服穿上，眼眶的泪水哗哗流了出来，她走过去，看着左少扶着墙喘着气，不禁感觉心疼，反正这里离清礼的医院只有几步路，便开口道：“左少，我们去医院吧，你背上的伤好多血……”
“来扶我。”左少将手搭在莫音的肩膀上，移着脚步，尽量不把重心放在她身上。
莫音也不敢把手搭在他后背，只能抓着他的手，感觉到他体温变低，她一边哭一边扶着他朝医院走去。
他们出了小巷，外面马路上的人见他们一身都是血，有的漠然，有的想开口帮忙却又像是顾忌到什么却不敢上前。
毕竟在这个社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医院里，左左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昏迷，被送往急救室。
莫音瘫坐在走廊凳子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摸出手机，手微微发抖的给林清礼打电话。
莫音在看到林清礼那身影后，想起之前的屈辱，眼泪在眼眶里颤抖，波光闪闪就像一池满满的心碎，满腔的委屈和疼痛涌上喉腔，晶莹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小……音……”温和的声音慢慢的从唇齿间溢出，林清礼揽着她的肩，低下头亲了亲她额头，想用这一行为去安抚她的害怕。
可莫音可能哭的太过于认真，对于这一吻，完全没有意识到。
她害怕，她真的怕。
林清礼不知道莫音和左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左左受伤，而莫音虽然憔悴，但是全身也没有什么外伤，只是腿上的淤青，像是人为掐的。
他稳住莫音的身体，尽量让她看上去不是在颤抖，他低头，强迫着她看着自己，眉棱微顿，语气有些严肃：“小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知道莫音此时有多么失态，她一直都是淡然清冷的，从不会大哭大闹，甚至从来不会放声大笑。像是淑女一般，中规中矩。
林清礼的质问，让莫音顿时精神这才集中起来，她摇摇头，迫使自己不再哭了，“没事……没什么，真的。”
他的表情不似往常那般，见他担忧的神色，她不忍告诉他实情，他等会还要进手术室，还要跟刀，如果不能集中注意力，反而会害了病人。
林清礼愣了楞，见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心里有种不能述说的不舒服，她那个样子，像是只有和左先生才能分享的秘密一样。
“算了，你不想就别说了吧，待会要不要我送你回家？”莫音看着他眼底似乎有温柔的水波流动，盯着她看了很久，才上扬起了安心的笑，说道。
他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给她端来一杯温开水，陪着她在急救室门外等了一会儿，直到有人来叫他时，才不得不离去。
“放心吧，既然只是伤到了后背，没什么性命之忧，应该在里面输血，到家了给我短信。”林清礼摸了摸她的黑发，就像他在国外养的小黑猫一样温顺，让他一直准备心里的话，突然就这么脱口而出，声音不经意压低了好几分，温柔得好似三月的暖风，“小音，本来这几天我……我是想说，我一直很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待他说完，才觉得这时机，这场合，不适合说这一番话。
莫音现在早就没了心思去想林清礼的告白，她只是一怔，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在灯光照耀在他的发上，染镀出薄薄的金光，脸上带着林氏笑容，笑若春风，眼里竟有着淡淡深情，是她不曾看到过的。
这样的神情，像是回到高一第一次互相打招呼的场景，他也是这样，温和斯文的，笑着，眼里像是泛着光像宝石一样耀眼。
前前后后，九年里，都是他，都只有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林清礼，也许，只是因为当时他的笑容，被丘比特之箭射中就一见钟情了。
她一直觉得一见钟情的感觉是最难忘的，即使，对方恋爱了，她的心底最软处还是会有他。
忘也忘不了，他的影子，挥之不去。
每当有男人出现在她眼前，她总是会习惯性拿林清礼作对比。
等待的越久，重逢时，就越感到幸福。
许久，她面色苍白，眼中有着隐忍的朦胧雾气，僵硬的咧嘴扯了一个笑容，大大方方诚实说道：“清礼，我现在脑子里很乱，心里也很慌。你应该知道，我从高中就喜欢你，所以放在以前，你向我告白，我会激动的睡不着，可现在我真的没有心情。”
这算不算的上是因祸得福？
如果是，这个代价也太大了点。
也好，彼此都坦白了，终于捅破了那张纸。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那种滋味，不好受。
眼角略略飞起，睫毛又黑又浓密耷垂在眼睑下，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在白皙的皮肤间愈显突出。左左趴在病床上，一边的侧脸枕在枕头上，完美无瑕的脸庞，细腻光滑的白皙肌肤，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微皱的双眉，一切都是那么的好看。
空气中隐约弥漫着淡淡消毒水和药味，是医院一向特有的味道。
莫音趴在床边，感觉到左少在低低呻吟后，立马睁眼，瞌睡什么都没有了，她挺直身子伸出手向他额头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