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失血过多导致休克,经过输血抢救后,他又开始发起了低烧,一直沉睡着。医生吩咐她,要多多注意病人,有什么事记得赶紧按铃。
“呼……还好烧退了。”她放心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左少双眼略带着朦胧的看着自己,莫音讪讪收回了手,见他还在盯着自己看,她有些尴尬,只好开口找话题,“左少,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点东西上来?”
左左脑袋终于有些清醒,他看了看环境,是医院病房,有些破旧,很明显是公立医院。他活动了一下脖子,脸朝另一个方向枕头,不知道他保持之前的状态有多久?脖子很是酸痛。
见莫音身上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眼睛肿的像核桃似地,头发乱七八糟,倒像是难民一样出来逃难的。他往旁边移了移,拍了拍病床上的空处,“你都没什么精神,赶快过来躺着睡觉。”沙哑的男声,带着少见的虚弱。
其实他住的病房算好的了,莫音知道左少这一类公子哥有小小洁癖,本来是安排在走廊上的病床的,她还是去找了刚准备下班林清礼帮忙才终于挤出了一个单独病房。
莫音摇摇头,连声拒绝道:“不不不,左少你是病人,还是你睡吧,我可以睡沙发,还可以叫护士加床的。没事的。”窄窄的病床,左少一人睡都有些显小,更别还要加上她了。
“快过来,我脖子酸,借肩膀给我。”左左依然坚持,语气颇为认真,他微微抬高下巴,扫了一眼那白色小沙发,坐垫早已呈微黄色,天知道那沙发有多少人坐过、睡过。
原来他是因为脖子酸!而且只是借肩膀而已!
莫音慢慢坐上病床,还没脱鞋呢,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抱住,他的手心有着灼人的温度,隔着单衣,瞬间传到她的皮肤,她吓了一跳,哇哇叫,心想,左少啊,你别突然吓我啊!
沉闷的湿热喷洒在她的颈间,仅仅距离咫尺间,两人呼吸相闻。她往外躲了躲,但突然却被一旁的人给用力抱住,口气微凶警告她,“别动!好好睡觉!”
她绷直身子不敢动,可是,过了半响,她在心里琢磨着,到底说不说呢,貌似听他一呼一吸,极有规律,看来是睡着了。莫音慢慢拿来放在她腰间的手,轻手轻脚起身脱完鞋子,又有些犹豫,要不要躺回床上?毕竟床的感觉比坐着睡觉舒服多了。
心里决定后,莫音又重新躺回床上,身旁的左左像是感觉到她的体温,将脑袋又凑了过来,磨蹭了她两下才用脸贴着她的发入睡。迷迷糊糊正快要入睡的时候,安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左左那磁性带感的声音。
“你睡着了吗?”
莫音艰难的抬起眼睛,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表示快要睡着了。
身旁的他,长叹了一口气,似忧伤似惆怅似无奈,“莫音,为什么不接受我。”
很难得从他口里听到自己的全名,莫音瞌睡还没全清,但不过左左的反常和发问,让她一下子就突然想起之前林清礼的告白!
简直是后知后觉啊,这时候她才开始有点小高兴。
莫音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两排浓密的长睫毛完全覆住了那对黑亮的眼睛,嘴角不经意的上扬,脸颊上露出一对酒窝,说道:“左少,你人很好,本性不坏,虽然你的花心名声传得沸沸扬扬,但这些天我跟你接触中,觉得你人挺好的。不是不接受,感情这事真的勉强不了,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人,他最近回来了。”
这种安静的半夜很适合谈心交流,不知不觉她就把内心的话全部告诉了他。
而他也听着,时不时呵呵一声。
今晚的相救和半夜的交谈,使她和左少之间进了一步,像是好朋友,可以谈心的那种。
终于说完了她和林清礼之间的种种,莫音喘了一口气,心里的包袱瞬间丢掉,这种苦苦暗恋却得不到的抑郁,在聊天中爆发,而左少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听众。
“九年……人生有几个九年……太长了太久了,你不累吗?”在沉寂了良久后,左左启唇问道。
莫音此时心里还正为坚持九年而感到欣喜,因为她的爱情,终于要有结果了。
说不累是假的,说累又太过于牵强,莫音淡淡说道:“累,但我愿意。”累与不累,一念之差,全看自己,是否有那个心,有那个意志,是否愿意去等待,愿意去守候。
左左转过头,将后脑勺对着莫音,她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她只听到他声音很轻,如沙般流逝,“那我祝福你们,九年不易,要好好珍惜。”
这是什么意思?他祝福她和林清礼?那么左少他……
莫音垂眸无声轻笑,胸腔内满是大大的幸福满足感,她跟林清礼之间有了结果,而左少也选择祝福,这样真好。
等莫音醒来时,床上的左少早已不见踪影。手一摸,他睡的那一块地方,已经冷了。
不过,她发现手机里有他早上六点多发的短信。
‘我先回B市了,上午十点左右有个叫黄懿的小兵来接你回家,你这几天上下班,黄懿会准时接送。记得每天到家发信息给我,我好安心。莫谦那里我没说,公司暂时交给你了,秦西这段时间不会来上班,其他的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他背上还受了伤,怎么可以长时间坐着呢!再有什么天大的事,也不能比过身上的伤吧!伤的是后背,稍微挨一下碰一下,就会痛的吸气,更别说坐在车上和飞机上,难免会碰到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