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太后也对李胡说:“你听到了吧?这都是你自作自受!”李胡无奈只好作罢。
就这样,双方订立了有名的横渡之约,避免了一次兄弟之间的残杀。而皇位终于转到了耶律倍一系中。后来,又转到耶律德光一系一次,然后,第二次转到耶律倍系,从此一直维持不变。
扫除异己
辽世宗在横渡之约后,皇位基本稳定,然后他采取措施巩固自己的帝位。一是对太后和李胡,他们回到上京后,还想再次发难,为防意外,世宗便将他们软禁到了祖州(今昭乌达盟林东镇西南),然后将同党的其他骨干处死。这样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
对于拥立他即位的功臣们世宗也论功行赏,让耶律安搏统帅腹心部,总领宿卫,还赐给奴婢一百口。世宗还效仿汉族制度设置了北枢密院,让耶律安搏做北枢密院使,掌管辽的军政大权,成为世宗事实上的宰相。
世宗的强化统治措施还包括镇压叛乱。原来许多拥护他即位的人是因为原来和述律太后有矛盾,等世宗地位一稳定,这些守旧的贵族们又和世宗产生了矛盾,以致最后兵戎相见。因为世宗倾慕中原风俗和政治制度,任用很多的汉人担任要职,这引起了旧贵族的不满。
在948年(天禄二年)正月,耶律天德、萧翰和刘哥、盆都反叛。结果被发觉,世宗将耶律天德处死,杖责萧翰,流放了刘哥,让盆都出使外国以示惩罚。
第二年,萧翰和公主阿不里联络明王耶律安端谋叛,被耶律屋质得到书信,报告了世宗,世宗将萧翰诛杀,阿不里则在入监狱后死去。
安端的儿子耶律察割是拥立辽世宗耶律兀欲的功臣。当时,耶律察割的父亲明王耶律安端态度不明朗,在耶律察割的说服下才率本部兵马支持世宗,击败了李胡的军队。事后,耶律安端当上了西南面大详稳(详稳,辽语,监治各官府的长官。大详稳,即监治一个方面官府的总长官,相当于汉族政权中的节度使,又不同于辽政权中各部族的节度使),察割也被封为泰宁王。
谋反事件牵连到察割的父亲安端。善于投机钻营的察割怕祸及自身,先是“佯为父恶”装作与父亲安端不和,继而又“阴遣人白于帝”,暗中派人向世宗告发他的父亲。世宗被察割大义灭亲所感动,马上召见了他,察割见到世宗,又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泣诉不能胜”。世宗被察割的韬晦伎俩所迷惑,产生怜悯之情,将他留在禁中,“数被恩遇”(《辽史?察割传》),与此同时,将安端贬逐出朝。
察割入禁中后,极尽谄媚讨好之能事,进一步骗取了世宗的信任。世宗每次出猎,察割总是谎称有手疾不能操弓矢,只是拿着链锤快走,还多次向世宗讲述家中细事,世宗认为他忠诚无二,倍加重用。
察割哪里是真心拥护世宗?他表面上的恭顺不过是为掩盖其内心的险恶。为了便于阴谋活动,他把自己的庐帐渐渐移近世宗的行宫,世宗因被察割蒙骗已深,竟毫无警觉。
然而,察割的不轨之志还是被人注意到了,这个人便是曾经告发过萧翰等谋反的右皮室详稳耶律屋质。屋质觉察到察割的奸邪,上表向世宗揭露察割的谋反罪状,世宗不仅不信,还把屋质的奏表给察割看。察割痛哭流涕地对世宗说,屋质嫉妒他,世宗说:“我知道没有这么回事,你何必哭呢?”
过了些天,屋质再次向世宗进谏,世宗竟固执地说:“察割能够舍父而事我,不会对我有异心。”屋质说:“察割既然对他父亲不孝,还能对国君忠诚吗?”但世宗仍不听。
察割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偷偷谋划着篡夺皇位。世宗的轻信和大意使自己最后死于非命。
酒醉踏上黄泉路
949年(天禄三年)九月,世宗想趁后汉内斗之机南征,像辽太宗那样称雄中原。十月,派将领攻下了贝州、邺都等地。第二年,世宗亲自领兵乘胜南下,后汉众将互不支援,结果世宗长驱直入,攻下了安平(今河北安平)和内邱(今河北内邱)后,大掠而回。
不久,在这年的冬天,后汉枢密使郭威灭掉后汉,在第二年的正月建立了后周。同时,刘崇也在太原称帝建立了北汉。
当年的六月,后周进攻北汉,刘崇为保帝位向辽求援,表示向辽称臣,做辽的属国。世宗便册封刘崇为“大汉神武皇帝”。九月,刘崇派兵攻打后周,辽世宗也想趁机合兵一处南下争霸。但在和群臣商量时发生争议,大家都不愿意南下,世宗见大家不听,就强行南下,进兵到了归化州(河北宣化)的祥古山,发生了意外。
这天,世宗和生母萧太后在行宫里祭祀父亲耶律倍,然后和群臣饮酒,最后大醉不醒。耶律察割则趁机和耶律盆都等人发动兵变,杀死了世宗和太后,察割自称皇帝,有不听从归顺的就抓起他的家属囚禁起来。
耶律屋质得知察割反叛,忙组织军队平叛,最后察割被世宗弟弟耶律娄国脔杀,盆都被凌迟处死,察割兵变终于平定。
951年(天禄五年)的九月,辽太宗的儿子、寿安王耶律璟继任皇位,这就是辽穆宗。
南坡之变,元英宗血溅行宫
元朝建立以后,宗室内乱、宫廷政变、后妃干政、权臣用事等接连不断,令朝政混乱。元英宗即位后,决意改革朝政,因朝政被权相铁木迭儿及其党羽把持,难以推行。铁木迭儿死后,元英宗开始推行新政,同时处死铁木迭儿之子八思吉思,并追查其党羽。以御史大夫铁失为首的余党很震恐,于是密谋政变。公元1323年(至治三年)八月五日,元英宗与拜住自上都(今内蒙古正蓝旗东)南返大都(今北京),途经南坡店(上都西南三十里)驻营。当日夜晚,铁失与铁木迭儿之子锁南、知枢密院事也先帖木儿、大司农失秃儿等十六人发动政变,以阿速卫军为外应,杀死元英宗和拜住。随后,迎立晋王也孙铁木耳(泰定帝)即位。史称此事件为“南坡之变”。
充满血腥的帝位之争
元世祖忽必烈是个长寿帝王。他活了八十岁。在位三十四年。忽必烈的太子真金颇有政治才干。忽必烈在位期间的著名奸臣,如阿合马、卢世荣、桑哥等,对他都心存畏惮。忽必烈年过70以后,有些朝臣私下议论,认为他可以禅位给真金。真金听到了,心里很不安。一些对他心怀不满的人趁机在忽必烈面前挑拨。忽必烈认为真金急于当皇帝,发了脾气。真金益发惊懼,郁郁而死,这是公元1285年(至元二十二年)间的事,真金还只43岁。忽必烈去世后,由真金的第三个儿子铁穆耳继承皇位,是为元成宗。元成宗在位十三年,于公元1307年(大德十一年)病死。元成宗一死,皇位继承又成了问题,各派势力摩拳擦掌,纷纷上来争夺皇位。
原来,元成宗皇后卜鲁罕只生有一子,又早年夭折,元成宗后继乏人。这样一来,皇位就不能由嫡子继承了,贵族们只能从皇侄中选择一位皇位继承人。
在皇侄中,元成宗的二哥答刺麻八剌的两个儿子海山和爱育黎拔力八达最为近支,很有影响,继位的呼声最高。其支持者主要是右丞相哈剌哈孙。
可是,当时在朝中掌握主要权力的皇后卜鲁罕却坚决不同意。原来,元成宗晚年多病,由卜鲁罕皇后主持朝政。卜鲁罕处理朝政还算平允,仍然保持着国家的稳定。但她自己没有儿子,一直担心皇位继承人将来是否听命于自己。她见海山兄弟对自己并不亲热,心里很不高兴,便把海山派往漠北,让他率军去平定海都之乱并在那里镇守。接着又把爱育黎拔力八达和他的母亲答己贬往怀州(今河南沁阳)。元成宗病逝后,卜鲁罕意识到,如果立海山或爱育黎拔力八达为帝,他们就会大报前怨,自己绝没有好日子过。因此,卜鲁罕极力反对立海山或爱育黎拔力八达为帝,而主张立自己关系密切的安西王阿南答为帝。其支持者主要是左丞相阿忽台。
早在元成宗弥留之际,卜鲁罕就密派心腹去西安,将阿南答召入大都(今北京)。元成宗去世后,阿南答又联络阿忽台,推举卜鲁罕“垂帘听政”。但是,他们心里很清楚,当时的西北镇王海山虽远离大都,但凭借他拥有的数万精兵悍将,随时都可能南下夺取皇帝宝座。于是,三人商定,迅速于宫内宫外密布罗网,切断海山与大都的交通,并择定时日,伺机一举除掉海山的党羽。
就在卜鲁罕等人紧锣密鼓地部署争位的同时,另一场更有步骤、更有计划的行动也在悄悄地进行。元成宗晚年多病时,皇后卜鲁罕交结左丞相阿忽台等人,乘势揽权,右丞相哈拉哈孙深为不满。对元成宗去世前后的继承危机,他也有个清醒的估计,并斩钉截铁,支持海山兄弟。元成宗死后。卜鲁罕等人的意向和一言一行时刻在他的掌握之中。在这帝位虚悬、政局动荡的关键时刻,哈拉哈孙对政敌采取了以柔克刚、外松内紧的基本对策:他公开宣布自己重病缠身,需要静卧治疗,但又下令将行使权力的各种印章封存入库,以此阻碍和中止卜鲁罕利用摄政后的地位控制时局,使她的政令无法贯彻下去;他又日夜起卧宫廷,占据机要之枢纽,使自己在政治上处于高屋建瓴的优势。这样,既封住了摄政后的咽喉,又可以通达下情,独据控制时局的主动权。
卜鲁罕以为当上摄政后,便可以左右政局、号令天下了。然而,实际情况却远不是这样。卜鲁罕和阿南达等人发现,他们虽然视中书省如眼中钉,但每道政变计划的事实,恰恰又绕不过中书省。否则,一切努力均告徒然。于是,他们不得不软硬兼施,想方设法让哈拉哈孙出山主持政务。但哈拉哈孙却以不变应万变,拒不露面。卜鲁罕等人有如关在铁笼里的猛兽,表面上气势汹汹,实际上却一筹莫展。
整个元朝的中央机构似乎瘫痪了。但右丞相府哈拉哈孙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快了行动的步伐。他一面派人通告河南的爱育黎拔力八达迅速赶赴大都,与自己联合起来,抢先形成一个权力中心,粉碎政变的计划;另一方面,设法与远在万里的海山沟通消息,催促他率兵南返,以造成强大的军事声威,作为整个事变的坚强后盾。
爱育黎拔力八达虽近在河南,但生性优柔寡断,长期的贬居监禁生活,又使他闭目塞听,对大都情况所知甚微。当哈拉哈孙的专使来到怀州,说服他们母子北上,举事反对摄政后时,他疑惧参半,不想轻易造次,便派师傅李孟骑上快马先到大都右丞相府哈拉哈孙处详查形势利弊。
李孟来到哈拉哈孙府上,正值卜鲁罕前来探视哈拉哈孙的病情。李孟见房中有外人,急中生智,迅速来到哈拉哈孙床边,拉过他的右手,装起诊病的医生来了。众人真的把李孟当成了医生,未加任何怀疑。等到卜鲁罕的使者走后,哈拉哈孙立即对李孟说:“现在安西王谋继大统的事日紧一日,很可能最近就要发动政变。你赶快回去告诉爱育黎拔力八达。让他尽快赶到京师,以防事变。”
李孟回报后,爱育黎拔力八达还有些犹豫,又对李孟说:“算一卦看看该不该尽快进京。”李孟只好出去找算命先生,暗中叮嘱算卦先生说:“这种大事就等着你来决定,你一定要说卦象为吉。否则,我要你的脑袋!”算卦先生连连点头答应。就这样,爱育黎拔力八达得到了一个吉签,立即登车,奔赴大都。
二月,爱育黎拔力八达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大都。几个月来“病卧宫廷”的右丞相哈拉哈孙,这时也振奋而起,精神矍铄地在中书省公开露面。中央的行政机构再度运转了,臣僚们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对此情景,卜鲁罕等人心急如焚,决定破釜沉舟,打算在三月三日那天以庆贺爱育黎拔力八达的生日为名,发动政变。不料,此事很快被哈拉哈孙探悉。他连夜敲开爱育黎拔力八达家的房门,对爱育黎拔力八达说:“今海山道远,不能很快到达,但摄政后已蠢蠢欲动,情况万分紧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们应该提前举事,以防不测!”爱育黎拔力八达觉得哈拉哈孙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两人密商了对策。
三月初一,也就是爱育黎拔力八达生日的前两天,爱育黎拔力八达先率卫士入宫,同时通告阿南答,说海山已派专使前来议事。阿南答信以为真,与卜鲁罕等人一同入宫。这时,埋伏的卫士一拥而上,将他们捕获。经严刑拷问,取得“谋变”的口供,然后押送上都(今内蒙古正蓝旗东闪电河北岸),听候处置。阿忽台等后党大臣也一并被捕,当即成了刀下之鬼。
当大都的政敌被镇压以后,一些诸王臣僚便请爱育黎拔力八达赶快即位。但爱育黎拔力八达心里很清楚,他的长兄已经南下,论军事实力,自己无法与之抗衡,这时与他争位,极不明智。于是,他推辞道:“乱臣贼子勾结摄政后,变乱天下,我等奉祖宗家法,将他们诛杀,这实乃大义之举。现在如果因此而觊觎神器,实与我的本意相违。海山是我长兄,应正大位,我已派人奉上玉玺,北上迎候了。”于是,他以监国的身份,与哈拉哈孙守卫宫中,枕戈待旦,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