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安然的回答,让那头的人一愣,然后再次问道:“是这样的,您今天约好要来试婚纱的,晚上八点我们会停止营业,我是想请问一下,您还来吗?”
听到手机中的询问,安然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天桥上的路灯已经亮起,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了。
“喂?”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手机中再次传来婚纱店员的询问声。
“不,不去了,今天不去了,明天也不会去了。”安然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机慢慢从手中滑落,想起她独自挑选婚纱的情景,眼中再次朦胧了起来。
是啊,独自。
每次挑选婚纱,挑选结婚请柬,所有关于婚礼的一切,每次都是她独自去的,而他总是说,很忙。现在想来,他的冷淡,早已经告诉她这一切的不寻常,而她却傻得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不曾清醒。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满天星斗,微寒的夜风吹动发丝,带走身上仅剩的一丝温暖。
静静的站在宋宅门外,望着透过玻璃窗洒出来的灯光,她努力掩饰住心中的酸涩、痛楚,给自己披上一层坚硬的外壳。
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嘤嘤的哭泣声,抬眼就看到曾经给她无限梦想的男人,正坐在宋嘉美的身边,单手环着她的身子,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那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而他们对面坐着的,就是她的父亲宋子平与一脸心疼哄着女儿的魏桂兰,当魏桂兰看到站在门口的她时,眼中射出一抹凶光。
这算什么?向她示威?
现在就算示威也轮不到她吧?
安然心中冷笑一声,不与她的目光接触,目光微错带着隐隐的希望看向孟泽坤,可他却仿佛没有察觉自己回来似的,只是静静的坐在宋嘉美的身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自己。
安然黯然低头,嘲笑着自己可笑的奢望,用力咬唇咽下满腔不停翻涌的苦涩,强迫自己转身离开这里。
也好,他越是无情,她才会让自己死心的更快。
“站住,对于嘉美脸上的掌印,你就没有任何解释吗?”
她刚刚转身,魏桂兰尖锐的嗓音突然响起,硬生生的拉住她将要离去的脚步。
听到魏桂兰的怒吼,安然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不予理会的继续前行。
面对这个毁了原本幸福生活的女人,她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你给我站住。”
见她不把自己放在眼中,魏桂兰眼睛恶狠狠的一眯,带着满身的怒火,蹬蹬蹬的踩着高跟鞋几步就来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的女儿,她都还从来没舍得动过一根手指,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动手打她,今天,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小贱人。
安然面无表情的盯着拦住她的魏桂兰,眼神冰冷而犀利。
“瞪什么瞪?难道你打了嘉美还有理了吗?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毒?”魏桂兰被安然冰冷的目光盯的心头一紧,但却不服输的一昂下颚高声怒骂着,食指直直的戳向她的额头。
看到那即将碰到自己的手指,安然厌恶的脚步一错躲过,然后站定冷冷反问:“我狠毒?你见过爬上姐夫的床的妹妹吗?打她都脏了我的手,妹妹?她配吗?”
一天时间,足够她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前的她面对这种质问,总是不予计较,但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以前一样,任人宰割还不还手。
“你……”魏桂兰被安然堵得张口结舌,脸一阵青一阵白就是说不出话。
她没想到以前总是默默无语的人,今天竟然会如此的伶牙俐齿。
“呜呜呜……”那边的嘉美听到安然的话,哭的更加委屈,整个身子埋入孟泽坤的怀中,不停抽泣。
可孟泽坤却忘了安慰宋嘉美,在他听到安然的话时突然刷的一下回过头,诧异的看向一脸冰冷的安然,幽暗的黑眸微微一缩。
看着哭倒在孟泽坤怀中的女儿,宋子平脸色有些难看,可面对这个各方面的都出色的孟泽坤,想想实力雄厚的孟氏集团,他又实在不想得罪他,于是沉声呵斥安然。
“安然,住口。”
“住口?”听到这话,安然双手悄悄握紧,注视着脸色发黑的宋子平,冷冷问道:“为什么?难道做错事的是我吗?难道爬上姐夫的床的人是我吗?难道教出这样自甘下贱的女儿的人是我吗?”
这么多年来,不管谁对谁错,他第一句话永远都是怪罪她,好像天下所有的错都是她的错一样,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放肆。”面对女儿毫不留情的指责,宋子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正在哭泣的嘉美,冲安然怒声吼道:“她就是做错了事,也轮不到你来打她。”
“我就是打了,又能怎样?”安然第一次没有听话的不再开口,反而毫不退缩的上前一步,冷冰冰的与宋子平对峙。
这些年,她一直退让,可得到的是什么?是她们一再的得寸进尺,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让?
“你……你个不孝女,我打死你。”宋子平被安然顶撞的心头直冒火,伸手就要打人。
“爸爸,不要这样,你别怪姐姐,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我不该管不住自己爱上坤的,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正在嘤嘤哭泣的宋嘉美见状,急忙从孟泽坤的怀中挣脱出来,一把拉住怒气冲冲的宋子平柔柔的解释,可那满脸的委屈,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得忍不住心疼,可安然却看得更加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