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林仙儿不在,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别告诉我,那是你上火,自己拧的。”
他长久地沉默。
我忍不住又问:“出轨是上瘾的毒药,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上瘾了?”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你什么都不说,肯定是你还在犹豫挣扎。到底选择谁,希望你尽快拿出答案,拖久了,对谁都是伤害!”
他终于问了一句:“你会告诉林仙儿吗?”
“我不确定我告诉她后,她伤痛会少些,还是不告诉会少?”想了想后,我说,“我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
杰瑞也回头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哦!”
最近我都不敢接林仙儿的电话了,一来呢,接她的电话几乎没什么好事。第二呢,周鹤的秘密压得我好沉重,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隐约觉得,林仙儿如果知道这事,肯定不会轻易原谅我。如果说,林仙儿心口的那把刀是周鹤刺的,她某一天要是知道真相,肯定认为我是帮凶。
林仙儿的电话响个不停,等我终于接起来,她只说了一句:“你快来‘穷开心’吧,有人在闹事!”
公安局都该给我发面锦旗才是,有事找警察啊,每次都找到我头上。
我打车过去后,看到桌子凳子乱七八糟,满目疮痍,一地狼藉,像被谁刚刚打劫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可我没想到的是,闹事的是韦一带着的一帮人。林仙儿没有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因为她对韦一还有些印象。
看我到后,韦一惊讶地问:“怎么是你啊?你和胡可薇什么关系?”
“她是我姐,哦,是我阿姨。你们干吗到这闹事啊?”
韦一结结巴巴地说:“还不是我姐。我姐说胡可薇抢她的男人,她气不过,就出钱请我们公司过来收拾一下!”
胡姐最近总受惊吓,前一阵子的磕到还没缓过神来呢,现在,又碰到这么一出,早吓得花容失色,眼泪直流。
她迷迷糊糊地问:“我抢谁啦?”
林仙儿也气不过:“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一点没错。妈,我现在开始支持你赶紧找个人嫁过去!”
韦一说:“跟我姐抢啊,我姐都跟苏良辰好几年了,青春都搭进去了,这么大岁数一直没结婚,一直在等他呢。没想到苏良辰老婆死后,又冒出你这个程咬金。”
我隐约明白了,难不成韦一他姐还是苏良辰多年前的情人?!八成是了,我问:“你姐是谁啊?”
“韦爱美啊,爱美服饰的经理。当然,要不是我姐那公司快倒闭了,着急上火,就把火朝您发了。这事还真对不起啊!”他又向我凑上来,“姐,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贵人,要不,你再帮我美言几句?去了局子里,这事就不好说了。”
我看向林仙儿,林仙儿看了我一眼:“算了,算了,家丑不可外扬,幸亏不是吃饭点,还没有客人,没出什么大事。破了些凳子盘子的,就当破财消灾吧。”
我也安慰胡姐:“这事啊,肯定有误会,还是让苏总亲自给您解释吧。”
我和林仙儿专程去找了韦爱美。
看到她的第一面,我首先反应是,这小三当得够有“分量”的!
林仙儿也小声地说:“我觉得林清扬应该把减肥茶卖到这来!”
韦爱美见到我们,首先自嘲:“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们是不是明白苏良辰为什么不要我了吧?”
我安慰她:“苏总没那么浅薄啊,他不会只看女人外貌的。”话一出口,我暗骂自己,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安慰别人。
韦爱美笑了笑,“其实,我以前也挺瘦的。但女人的青春是经不起蹉跎的。我和苏良辰发生了很多事,后来,他莫名其妙不理我了,我自暴自弃、暴饮暴食,一不小心,就跟吹气球似的胖了起来。别人说,心宽体胖。我却是,心不宽,体也胖。”
林仙儿咳嗽一声:“韦经理,我今天呢,不是来听你的心酸史的。我只是想说,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你派人两次去我们那闹,算怎么回事,我们以后还怎么招宾迎客啊?”
韦爱美也严肃起来:“那我有一个条件。”
林仙儿替她接道:“让我妈离开苏良辰?真是幼稚,即使我妈离开了,你以为苏良辰就可以要你?他当时既然没选择你,以后肯定也不会选择你!”
韦爱美也笑:“我是青春走到了尽头,但比起你妈来,我还是年轻啊!我想不出苏良辰有什么理由选择你妈而不选择我!如果嫌我胖,现在市场上多少减肥方法啊,减肥药,抽脂,等等等等。”
“我没兴趣跟你讨论什么减肥方法。我觉得你思考问题的方式太幼稚了。”
韦爱美的一句话差点让我吐血:“爱情本来就是没道理可言的!”
我终于明白韦一他妈怎么被气成面孔失认症了,见到她那自以为是的胖脸,我也想立刻忘记!
在韦爱美办公室,我突然接到韦一的短信:周鹤带于小花去了他家。
我给林仙儿说,“我先走了,苏总找我有事呢。”
韦爱美随口问:“堂堂一集团总裁,找谁还发短信呢。”
林仙儿也一脸的问号看向我。
我没好气地说:“他大概感觉到我在你这,人家不想让你知道呗。就这架势,你也该知道苏总会不会要你。”
韦爱美倒是愈挫愈勇:“说明他至少在乎我的心情,你懂什么?!”
我简直是出离震惊,更加果断地决定,还是留下林仙儿自己跟她周旋吧。
我直接打车去了周鹤家,敲了好久的门,周鹤才迟迟给我开门。
于小花,也就是于舟,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还好,没让我看到衣冠不整的样子。一路上,我还都在幻想,要是看到一对狗男女衣衫不整,我是不是替林仙儿灭了他们?
周鹤故作镇定地问我:“稀奇,大白天你怎么到我这来了?”
我想说扫黄打非来着,但怕太直接惹怒到他,不禁反问:“光天化日的,我还不能到你这来了?”我指了指于舟,“凭什么她可以来,我不可以来呢?”
周鹤连忙解释:“我可没这个意思。你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蓬荜生辉。”
他指了指手中的碟子:“我这刚租了几个碟,正好一起看啊!”
我斜睨他一眼:“不会是培养情趣的激情片吧?一堂堂人民警察,大白天带头看黄片,不怕人民群众举报你啊!”
“除了你,还真找不到比你更热心的市民!”周鹤的脸色已经开始变红,“你这明枪暗箭不留着保家卫国,老朝我射,多浪费宝贵资源!”
“少跟我贫!”
周鹤学杰瑞的死皮赖脸:“我不跟你贫,难道听你严肃给我上思想政治课啊?!”
“说的没错。”我打算速战速决,我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于舟,不客气地说,“她就是给你种草莓的热心农民吧?”
于舟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不是男人,我没看到“我见犹怜”,只能用“可怜兮兮”来形容。
我走到于舟面前,尽量用还算心平气和的语气说:“你不用在我面前扮纯良的小动物样,你既然已把爪子伸向别人这,就早露出了铁面獠牙的本色。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周鹤,已经名草有主,用不着你时不时地来松松土!”
周鹤挡到我前面:“杨小乐,你乱说什么呢?!”
对于非常时期跳出来的英雄救美,我是打心眼里鄙视:“我要没有足够的证据,今天肯定不会站到这里。周鹤,我早就说过希望你尽快拿出伤害最小的方案,在最终方案拿出来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公平些,不准私下里偷鸡摸狗!”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做!”周鹤恼羞成怒。
“这事既然能伤害到林仙儿,就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声音忍不住提高,“还有,如果你知道适可而止,我当然不会狗拿耗子!”
我正说着,又有人敲门。周鹤走到猫眼前,求助地看着我说:“是仙儿!”
说实话,我也有些慌乱,好像自己是被捉奸在场的当事人一样,不由得小声说:“别开!打死也别开。”
林仙儿敲了好久,我们三个大气不敢出一个,谁都没有去开。
突然,周鹤的手机响了起来,看来林仙儿敲门不开,只好打手机找人。
周鹤又开始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别接,打死也不能接。就说自己出去忘带手机了!”说完,我一个激灵想起,林仙儿接下来不会打电话找我吧。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把电池拿了下来。
周鹤的电话又连续想了几遍,估计看是在没人接,林仙儿只好作罢,悻悻离去。
等她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听不见。三个人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地。
我抚了抚自己的心口说:“原来做**还需要非一般的胆量!”
周鹤担心地问我:“林仙儿不会也知道了吧?”
我瞅了他一眼:“做丑事,就要做好丑事败露的准备!”
周鹤有些绝望地问我:“她不会真的知道了吧?”
我看他那没出息的样,真想拿他当沙袋练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总的来说,我们三人里最淡定的还是于舟,看来没一定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当小三的。我问她:“还挺刺激的吧?”
她不爱搭理地答:“还行,也就那样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
看她那故作坦然的样子,我心里的愤怒如雪花般砸下。懒得跟他们继续纠缠,我给周鹤最后警告:“你要想打游击战呢,我奉陪到底。只要有你俩独处的地方,我都会不畏辛苦地赶过来。所以,你看着办吧!”
“你找人跟踪我们?”周鹤生气地问。
我坦诚交代:“既然警察不去跟踪坏人,只能劳烦我们坏人跟踪警察了!”
“你这样也太不地道了吧?”于舟也“娇喘休休”地质问我。如果你看到某些过分的综艺节目里的说话,就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类人,说话嗲声嗲气。男同胞听了,不知道会不会酥到骨头里。反正作为女同胞的代表,我听了厌恶到骨子里,特想拿熨斗熨平她们的舌头。
我上下打量她,故意装成坏坏的样子:“你是想骂我卑鄙是吧?其实,有你这不地道的老前辈在,哪能轮得到我小辈张扬啊?!”
看着于舟气结的样子,我仰天大笑出门去。
坐上出租车,我把电池一装上,就有电话打进来:“杨小乐,你现在在哪呢?”
“我出来给公司办点事。”故意跟林仙儿说谎,我还真有些不自然。
“你没骗我?”她随口反问。
“闲着没事骗你干吗?”我强作镇定地掩饰,“对了,你怎么关心起我行踪来了?”
“没什么。”她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她说,“现在苏总在我妈这呢,他说他没安排你什么事啊!”
我的心马上跳到嗓子眼:“嗨,其实是帮杰瑞办事呢,我是他爷俩的秘书,你又不是不知道!”
感觉林仙儿还想说些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不像以往那样神采飞扬地挂掉电话。
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反省一圈,觉得也没哪里出错。只好自我安慰,是我自己做贼心虚,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