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就这样,我去了海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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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登陆 (5)

母亲在一边平静地说:“他做了一辈子的资讯,哪儿都去过。”“资讯”在中国有“情报”之意,因为这个伯伯,我们全家在“文革”期间吃足了苦头。他现在提供的“情报”可靠吗?不说让我们再吃苦头,起码也不应该让别人笑话吧。

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只是常喜好作些归纳:以人权思想为核心的价值观是社会公平、有序及规范确立的前提。想必加拿大人比我还要懂,我不应该班门弄斧,我应该做一个好学生、小学生,来加拿大好好学习。待我踏入眼前这块新大陆时,才深感自己被冷落,人家根本不愿意宽待于我,是我不配?

每个新移民想家,打电话回家吧,可各式各样的电话卡用了无数张,不是扣时就是掐线,要么老是拨不通或拨通了断断续续,听自己的回声比对方声大,而永无声响的是卡上标明的用户服务部电话,所以,上了当也无处投诉。

以前只晓得西方民主社会重视公民的通信安全(包括电信),等到自己亲身体会才发现,是很安全,因为写封信也寄不出去,寄出去也许就不安全了。让自己的任何想法都烂在肚子里,粉碎出炉才安全。这就是碎纸机的由来。

12月31日既不是双休日也非法定假日,我特意一清早投家信,可两天后无故被退回,为何?不懂,要是他们休息了,又是谁来退信的呢?也许是信封写不规范吧,可是我原封不动再投,出去了,但愿望中的越洋跨世纪封算完了。我父亲爱好集邮,这种失落感是无法弥补的。

据说新移民都可填张纸,寄出后就会接到礼单,去超市领取一大包日用品,作为社会给予新移民家庭的温暖。我好不容易两次从别的新移民那里拿到多余的纸,填妥寄往指定地址,均石沉大海,真是言而无信。

我过去以为在发达国家只要你有理,就可以打官司,可加拿大有那么多新移民被电话卡坑害,有谁去打官司?又有谁打赢拿回来一块钱?不过,不能说加拿大不是法制社会,若此类问题发生在主流社会,如去年有长途电话收费行骗之事,消息马上就见报了,呀,舆论哗然,皇家骑警出动办案。真快,诈骗者可能还没有来得及用钱就被捉住了。你以为你是谁?人与人是不同的。

这里律师的兴趣是办移民,移民人头越多,律师越肥,可是真遇上新移民要打的什么官司,这些律师也就不愿意打了。

诸如有一位律师告诉我说:“做电话卡的都是靠贷款来做生意的个体小户,他们输了官司,就是砸锅卖铁也赔不出钱。没有必要打官司的。”然而,其他官司呢?

今年10月遭遇另一件事。有一家白人经营的有名大超市,售出的饼干中间居然吃出了两条活蛆来。我恶心呕吐,当即去了医院。回来后,我从扔掉数天的垃圾袋中翻出了发票,去投诉超市。店方听了我的投诉,允许我免费拿些此类饼干!我的天,我敢吃吗?但是不要紧,可以吃到没有蛆的时候。真好,哪里才有这样的好事?谢了。

同胞们,这出悲剧其实只有一句台词:顾客是上帝,而新移民不是!我提着物证连续找了十多家律师事务所,当然,没有律师再说,这家人人皆知的大商场,输了官司也得“砸锅卖铁”,只是说自己不是打这方面官司的行家。天!不是打新移民起诉的官司的行家?

记得前丹麦首相说过,一个社会制度的好坏,是看它如何对待这社会中的最弱者。弱,莫过于连话都不会说的人,我们新移民目前就是这样的群体。

任我评说:歧视新移民:草上飞:我没有遇到过吃饼干吃出蛆来的事,这种事相当严重,不管是加拿大,还是在中国都是很严重的事。超市一般的处理办法,就算赔点钱也要尽量把顾客打发了,否则会遭到重罚。说来也很可笑,也可怜的,到加拿大不久,我就学会去超市购买那些快过期的食品,这样便宜。我还听说有些流浪汉,也包括极少数的新移民专门去捡超市扔掉的过期食品。这些食品刚刚过期,还没有坏。

刘同桐:我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可是,我们虽然没有经历过,却不等于不存在。每个国家都有法律,可是,不是还有那么多人触网,判刑的判刑、杀头的杀头,不是照样有人犯法?加拿大也不例外。说到歧视新移民,这事是普遍存在的。

草上飞:说到歧视,好像就有点严重了。要说被欺负,我要比《枫叶下的悲哀》时说的更惨一些,到加拿大之前我就被加拿大人欺骗了,而且是有组织的欺骗,许多人都知道这一事件——

2005年4月中旬,为了进加拿大大学,在国内就报名加拿大道明国际学院(Dominion College,Jones and Kennedy Campuses)读预科,5月登陆加拿大。可是,安大略省教育厅以宣布道明国际学院5所私立学校给学生提供的学分无效,理由是这些学校随意提高学生分数,让学生用钱买分。不管什么原因,我又何必要读这个书呢?实际上,他们到现在都还在招收学生。我们要求退款,学校方面说正在与教育厅交涉,可是到了6月学校突然关门,校长不知去向。

我是通过正常途径才最终留学加拿大,现在在办理移民的事。

刘同桐:就单独这一件事来说,就是一种欺诈行为,好像也没有针对什么种族。

草上飞:这几年在加拿大吃亏上当的事也有一些,不过,如上文中所说,不管是留学生、新移民之所以成为欺骗的猎物,是因为我们不了解加拿大,所以骗子容易得手。哪里都一样,那些骗子,就是一般人中道德有些问题的人都爱欺生。这也仅仅是加拿大人的个别行为,至少从法律上看不出有明显的歧视的内容,如果说到福利,新移民对加拿大还没有贡献,个别条款也多少让人理解吧。

刘同桐:我也没有说加拿大政府通过法律确认这种歧视的合法性,它们也早就废除了种族歧视的法律。如果这种遭遇,出现在新移民,甚至出现在中国人、印度人、黑人这里,就是歧视了。

有一次我去超市购物出来,停车场的车比较多,我费力把车倒出来,后面传来一声比一声长的喇叭催促声,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前边还有一辆车在倒车,堵着我,可是,后面按喇叭的那个主跳下车来,跑到我车窗边上,居然开口骂人了,还泼皮一般对旁边人说道:“温哥华的交通为什么这样恶劣(真恶劣吗)?就是因为中国移民来得太多了。”所以这也就是他不骂前面那车的主,骂我的原因。当然,我也与他对骂起来。

这种事我遇到的可不是一两次,只是把这件事写出来,是因为这的确是最恶劣的一次。

草上飞: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或轻或重有一些。但是大多数加拿大人还是好的。

刘同桐:只是大多数加拿大人没有表现出来让我们发现,他们对中国人,甚至对中国是有很多歧视的。我开始还不太明白,到了金融危机之后,我多少感觉到他们好像对我们好了一些,乐于与我们谈论中国的经济,态度也好了一些,反过来我才发现他们之前是歧视我们的,现在也有歧视,只是在减少,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国经济发展得很好,欧美不太好。

我也感觉到,我们不管是入没入加拿大国籍,都是与中国割舍不了关系的。

下面这个故事是留学生的故事,由于欧洲几乎没有移民国家,主要为留学生移民和婚姻移民等,所以移民往往是从留学开始的,特别是下面这位年纪较大的留学生。然而,这个故事是相当典型的,许多中国移民在国内过得比较好,到了国外却要从零开始,巨大的落差让这一群人心理上难以接受。许多移民故事都看到了这种心理的更大影响,有的更严重、更极端,我们只是从这个“淡淡”的故事开始。

身份的落差——阿姆斯特丹没有春天:到达荷兰阿姆斯特丹是2011年8月底,一个月后,一切似乎才安定下来,我看见时间的脚步,树叶已经黄了,街道上不经意间落下了一片叶子,我想一定是被虫蛀过了,否则不会掉这么早——我又伤感起来,我为什么敏感,只是我到达瑞典后一直就是这种情绪。我不用回忆以前的生活,它就在我情绪里,这是不同的两个世界,仿佛我是在玩什么穿越游戏。

人都快30了,谈了几次小恋爱,没有搞成,没有把自己嫁出去,这才想到出去留学,过得习惯的话就做一个荷兰人吧。运气好,嫁一个荷兰穷鬼了却残生。嫁荷兰富男,算了吧,我怕别人说为了钱嫁过去的。

经过长时间的查找,我终于在阿姆斯特丹找到了一个阁楼,安了一个家。在遥远的中国,我自己120多平方米的房子却租给了别人住,我自己却租住在这10多平方米的陋室里。窗口正对面隔着一条街道就是一个教堂,钟声响起,我感到格外的凄凉。

那一天,把所有东西安置妥当后,躺到自己的床上,我打开了手提电脑,按顺序播放着中国歌曲,喜的时候不喜,悲的时候,偶尔还会掉下几行热泪。

荷兰人当然说荷兰语,不会为一个中国来的人学中国话。那我们折中一下,都说英语了,没有问题,城市里的荷兰人大多数都能说英语。

我在此地就像在梦游——除了肚子饿的时候,知道吃,吃需要钱,那就得打工。此外,我真不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来着。

我总是想到一个不知道是哪位名人说的话:“有的人活着是为了生活,有的人生活是为了活着。”我恐怕就是被这位名人极端唾弃的行尸走肉吧,仅仅为了活着。

当然,这样说也有些过分,除了活着之外,我与荷兰还是有亲密接触的,那就是逛街、逛超市、逛集市,在我看来,这周围的人都是怪人。

荷兰的超市与中国差不多,结账时塑料袋要花钱买,这几年中国也一样——但是,在中国这种方式推行环保不太有作用,看看人家荷兰人,他们通常是背着包进去的,甚至提着自己家的篮子。在中国即使允许背包进去,又有几个人愿意专门拿上购物的包呢?为此,我有点喜欢荷兰人了,虽然我也是拿购物袋逛超市。

人家付钱都是刷卡,我来的那时,像一个土财主一样,一伸手就面额200甚至500欧元的纸币。要小心轻放,还要很抱歉的样子,否则,别人会认为你就一个土财主。对方满收银台里一阵乱找,找了好半天才很不好意思凑足了找我的钱。

在欧洲,只要是固定的商店,多数都是刷卡的。

有一次我想买茶,实在搞不懂哪个是茶,只能看包装盒子上是否有茶样的图案。可是,挑选一盒回去,泡上一杯子,小心喝了一口,有点甜,一点茶叶味道都没有,有点像甘草。就当甘草的水喝也无妨,可喝了几口后,越想越不对劲,万一不是食品,是中药,是中药也行,万一是什么奇怪的非食品怎么办?

重新去超市去询问?直接去看医生?我知道这有些小题大做了,更重要的是我还有些懒。我赶紧吐掉,还漱口,刷牙,并且仔细感受身体有什么异常,好在没有。不过,我躺在床上时,终于感觉胃里面凉凉的,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想动,我流泪了,仿佛在等死亡的降临。

荷兰的集市就像中国边远的县城、镇一样,周三、周六是赶集日(可能荷兰每个地方不一样)。一般周三的规模较小,周六大。荷兰农民,或者二道贩子摆摊设点,肉、鱼、花、菜、水果……还有小百货、衣服等,食品一般比超市新鲜和便宜。所以荷兰人一般是大包小包地在这里购食品,远比在超市购得多。他们还不忘记购上一把花,荷兰人爱花。

荷兰人也像中国人一样秋天乱穿衣服,有的人穿单薄的裙子、T恤,有的人穿棉袄。

留学生打工是必修课,荷兰的中餐馆多如牛毛,味道不正宗,甚至很难吃,并贵,一盘炒饭10欧元,炒几个菜就不得了啦。因为贵,才能养活那么多老板。

我做了厨房杂工,与一些十八九岁的留学生一起干活。活儿脏,且累得腰酸背痛的。遇上话多的老板,他在旁边絮叨着,甚至骂骂咧咧,我心里苦、火啊,泪在心里流啊。好歹自己在国内是大公司白领,还贵为部门副经理。这等小老板,老娘在国内正眼都不看你一眼。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人模狗样地戴上手套,像在家里一样洗那些油腻的碗碟。慢慢习惯了,手粗了,壮了,像50来岁的老大妈的手一样。

偶尔升职当上炒饭的,腰不太累,可挥动那么大的勺子,胳膊累。

老板还看不习惯我等稍微清闲一点,每次我做完了事,他总能找点事给我做,擦桌子、擦地,让我的劳动最大化。人家也会算的,我在这里5欧元一小时,坐着也要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