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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听智者倾谈(2)

◆美国总统的阅读生涯

胡 佛

我十五岁时离开学校到俄勒冈州沙陵地方一家商行当练习生。一天,办公室来了一位格蕾小姐,她是一位身材颀长的女士,约三十来岁,态度亲切,面目和善,笑得十分动人。接待室只有我一个人。她自称是一位学校教员,问我求学的事。我告诉她我必须工作谋生,但希望能进本城行将开办的一所夜校读书。后来我发现格蕾小姐教书以外的职业是劝导在沙陵地方工作的年轻人,或者也可以说她很关心这些年轻人。

她问我对读书有无兴趣,读过什么书,从我的回答中她必定认为我需要读一些范围较广的书。老实说,生长于严肃的教友派家庭的我,读过的书只限于《圣经》《百科全书》和一些关于恶魔不得善终、英雄终必来临之类的小说,现在当了练习生,只阅读我上司看过的报纸。

我还告诉她,公余之暇我还担任沙地垒球和垂钓的职务。尽管如此,格蕾小姐仍然问我是否愿意和她一同去本城一家小型的图书馆借书。到了图书馆,她说要借一本《撒克逊劫后英雄略》。她把书交给我,说我会觉得它有趣。在办公室办完杂务之余和夜晚,我阅读那本书。它给我开拓了一个新天地,这个新天地里充满了征战杀伐的惊险,校场比武的壮观,蕊贝卡单相思的黯然销魂,黑武士和洛克斯雷的英雄气概,艾凡赫的颠沛流离(按:蕊贝卡、洛克斯雷、艾凡赫都是司各特《撒克逊劫后英雄略》中的人物)。突然我开始把书看成活的事物,而希望阅读更多的书。

几天后格蕾小姐再度来办公室,这次她建议我读《大卫·科波菲尔》。现在我仍清楚地记得书中人物摩德斯通的严厉,密考伯的达观,尤利亚·希普的奸诈,在以后的年代中我曾多次活生生地遇见过他们。

于是我的眼界由于读书而扩大了,有时由于格蕾小姐的帮助,有时出于我的自动,我沉迷于萨克雷·欧文的作品,华盛顿、林肯、格兰特的传记。

在夜校里,校长介绍给我一些有关数学、基本科学和拉丁语文的教科书,这些当然都重要,但回想起来,我认为格蕾小姐鼓励我读的书也有其重要性。教科书对于学习是必要的,而激发想象力和对人生进一步了解的,则是格蕾小姐介绍的另外一些书。它们容四海于一家,增广我的见闻,使我自觉为人类巨大潮流的一部分。

十七岁时我进入斯坦福大学学习工程。指定必读的参考书,课外管理垒球足球队的职务和自食其力的工作占去了我的时间。但格蕾小姐仍不时写信给我,建议某些要读的书。在我开始担任工程师时,格蕾小姐的影响力有增无减,在此后十八年中一直毫无间断。在担任工程师的工作中我有许多长时间的旅行,足迹遍及全世界:从美国到中国、到缅甸、到墨西哥、到澳洲、到加拿大、到俄国,而且旅途中船上、车上等这等那,一等几小时。这些时间正可用来读书,多谢格蕾小姐的熏陶,某次旅途中我带着笛福、左拉、巴尔扎克的大部头作品。另一次旅行我携带一些不那么生动的书,如斯宾塞、米尔、巴吉霍诸家的著作。又一次我随身带着卡莱尔的《法国革命史》,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和一些希腊、埃及的通俗史书。此外我也阅读关于穆罕默德、释迦牟尼、孔子的书,以及更多的美国历史。

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来和战后许多年中职务繁忙侵占了我的时间和精力,读书停顿了,然而格蕾小姐的影响力并未终止,甚至深入白宫。1929年我进白宫时,发觉那儿除了历任总统公布的文件外,书籍十分贫乏,就是历任总统的文件也不齐全。一天我和我的老友,书商约翰·豪·威尔谈及白宫缺少代表美国著作的情形,在他的领导下并与美国出版协会合作,一共选择了五百来本代表作。这些书大部分我个人早已读过,但深为许多其他在白宫居住的人所喜欢。

这批书使我永远记着格蕾小姐,也永不忘记约翰·弥尔顿的名言:“好书是俊杰之士的心血,秘宝熏香,以传后世,永垂不忘者也。”我衷心地“谢谢你,格蕾小姐”!谢谢你指导我进入书中可以找到的那种充满奇观、美感、智慧、想象的世界。

每天进步一点点

好书是俊杰之士的心血,秘宝熏香,以传后世,永垂不忘者也。

有人将书籍喻为打开人们心灵世界和智慧大门的金钥匙,也将书籍喻为引领人们走向圣洁天堂的天使。

如果胡佛总统一直只读《圣经》《大百科全书》,还有上司看过的报纸的话,恐怕美国历史上就少了这样一位总统,正是他后来广泛阅读的习惯,才成就了他一生的事业。

◆我的书房

蒙 田

我在家的时候经常躲进自己的书房里。我就在书房主管家中的一切 事务。我坐在门口处,下面的花园、饲养场、院子,以及本寓所的大部分地方尽收眼底。我在书房里有时翻翻这本书,有时看看那本书,不作严格的安排,也无一定的计划,多方涉猎,随兴致所至。时而沉思默想,时而一边踱步,一边将自己所想的记录下来加以组织,便形成如下的文字。

我的书房设在塔楼的三层。底层是我的小礼拜堂。第二层设置一个 房间,其旁为附属的居室。为了安静,我经常在那里歇息。卧室之上有一个藏衣室,现已改做书房。从前那是屋里最无用的地方。现在我一生的大部分日子,我一天的大部分时光都在那里消度。晚上我是从来不上那里去的。附于书房之侧的是一个工作室,相当舒适,冬天可以生火,窗户开得挺别致。要不是我担心破费(这种担心使我什么事都做不了),便不难建一条长一百步、宽十二步的与书房相平的长廊,将各处连接起来,因为全部围墙已现成存在,原先是为其他用途而筑的,高度正符合我的要求。隐居之处都得有散步场所。如果我坐下来,我的思路就不畅通。我的双腿走动,脑子才活跃。凡是不凭书本研究问题的人都是这样的。

书房呈圆形,只有我的桌子和座位处才成扁平面。全部书籍,分五格存放,居高临下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在四周围了一圈。书房开有三扇窗户,窗外一望无际,景色绚丽多彩,书房内有一定的空间,直径为十六步。冬天我上书房不如平时勤,因为我的房子建于山丘之上,就像我的名字所指的那样,没有别的房子比它更招风的了。我倒喜欢它位置偏僻,不好靠近,无论就做事效果或摆脱他人的骚扰来说都有好处。

书房就是我的王国。我试图实行绝对的统治,使这个小天地不受夫妻、父子、亲友之间来往的影响。在别处,我的权威只停留在口头上,实际并不可靠。有一种人,就在自己家里,也身不由己,没有可安排自己之处,甚至无处躲藏。我认为这种人是很可怜的。好大喜功的人,像广场上的雕像一样,无时不爱抛头露面。“位高则身不由己”。他们连个僻静的去处也没有。某些修道院规定永远群居,而且做什么事情众人都得在场。我认为,修士们所过的严格生活,最难熬的要算这一点了。我觉得经常离群索居总比无法孤独自处要好受一点。

如果有谁对我说,单纯为了游乐、消遣而去利用诗神,那是对诗神 的大大不敬,那么,说这话的人准不像我那样了解娱乐、游戏和消遣的价值。我禁不住要说,别的一切目的都是可笑的。我过着闲适的日子,也可以说,我不过为自己而活着,我的目的只限于此。少年时候,我学习是为了自我炫耀;后来年岁渐长,便为了追求知识;现在则是为了自娱,而从来不曾抱过谋利的目的。

每天进步一点点

绝对自由是人类永恒的梦想——因为人们无时无刻不向往它,但却永远难以得到它。

那么,我们不妨试图寻找一种超然的生活,如果这个要求还有点高的话,那就试着给自己营造一个超然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们可以放肆情性,我们可以畅然遨游,我们可以成为自己的主宰,我们甚至可以成为骄傲的国王——这种地方恐怕就是书房吧?

◆图书馆

泰戈尔

宁静的海洋是图书馆最恰当的比喻,奔涌千年的滚滚波涛被紧紧锁闭,变得像酣睡的婴儿一般悄声无息。在图书馆里,语言静寂无声,水流凝滞止息,人类灵魂的不朽光线,为文字黑黝黝的链条所捆缚,幽禁于书页的囚室。没有人能够预料它将何时暴动,冲破寂静,焚毁文字的藩篱,冲向广阔的世界。这好比喜马拉雅山山头的皑皑白雪锁闭着汹涌洪水,图书馆也围堵着随时会一泻千里的思想的江河。

人们知道导线限制着电流,可有谁在乎过“静默”限制着“声音”,有谁在乎过人们将美妙的歌声、燃烧的希望、灵魂的欢呼、神奇的世界锁闭在纸里!有谁在乎过“往昔岁月”被幽闭到了“今日”!有谁在乎过漫漫岁月之上有一座用书架起的辉煌桥梁!

一踏进图书馆,我们便站立在无数道路纵横交错的交叉点上。有的道路通向宽广的大海,有的道路通向起伏的群山,有的道路则直通向人类的心灵深处。在这里,所有的道路都是一往无前。这狭小的书香之地,居然拘禁着人类精神的河流,拘禁着人类自我解放的辉煌灯塔。

如同在海螺里能听得见海啸,人们在图书馆里能听见哪颗心脏在怦怦跳动?在这寂静之地,生者与死者同在,辩护与驳斥相伴,如同孪生兄弟;在这里,疑虑与坚定,探索与发现,彼此形影不离;在这里,长寿者与夭折人心平气静地友好相处,没有嘲弄,也没有歧视。

人类的声音穿越河川、山峰、海洋,抵达图书馆这个目的地。这声音传自亿万年前的边缘。来啊,这里闪烁着光线,高奏着伟大的生命之歌。

最早沐浴天堂之光的哲人对人们谆谆而语:“你们全是天堂之子,你们身居仙境胜地。”哲人洪亮的声音化作许许多多文字,飞越千年尘雾,在图书馆里飘荡回响。

在孟加拉的原野上,我们难道就无言向上苍倾诉?我们难道就不能向人类社会吟唱出欢快的歌声?在世界热烈的合唱声中,难道唯有孟加拉寂然无声?

难道在我们脚下奔涌的海洋就无言向我们倾吐?我们古老的恒河难道就不曾从喜马拉雅山携来女神的仙曲?难道我们的头上就没有湛蓝无垠的天空?繁星一般书写在苍穹上的漫漫岁月的灿烂文字难道已被抹杀殆尽?

经过了若干年的沉默,孟加拉大地上的生命已经成熟丰盈。

让这片大地用自己的语言倾吐理想与志向吧!世界之歌将因为汇入了孟加拉人的心声,而变得更加明丽动听!

每天进步一点点

图书馆是最寂静也是最喧闹的地方。寂静是时空无声的流淌,喧闹是灵魂与文字的对话。图书馆是“阿里巴巴”神奇的山洞,那里珍藏着瑰丽的奇珍异宝;图书馆是永不枯竭的泉源,滋润着一切干渴的灵魂。

我们从那里可以听到千年前的呼喊,从那里可以看到万年前的奇观。置身其中,我们便会感到时空在一瞬间神奇地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