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我把遇到花头巾和真的爱你告诉给了穿裙子的季节。穿裙子的季节说他明天一早就出院,胖揍花头巾一顿就带我回他局长干爸那里。我没有拒绝。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这就是我们怎么去他干爸那里,我们只剩下四十几块钱了,连买一个人的车票都不够。
穿裙子的季节说,大哥,我再出去偷点。
我打了他一拳,说,你别丢人现眼了,咱哥俩干点啥不挣出个车票钱?
然后我就告诉他涧河北岸夜总会正在招聘夜班保安,包吃住。
我说,如果我们俩去那干一个月的话,钱就挣来了。
穿裙子的季节说,行。又说,我现在就想把那小子打趴下。
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穿裙子的季节说,对。
接下来我就跟穿裙子的季节讲了梦雪。我告诉他我选定涧河北岸夜总会,其实是想找到梦雪。我哇啦哇啦地给他讲我和梦雪的相识和相处,我的脑袋时而昂起时而耷拉,我的右手时而挥过头顶时而狠拍大腿。这种泥沙俱下的哇啦,是我从未感觉到的一种过瘾。
穿裙子的季节稍微侧着脑袋静静地听,然后突然问我,你跟她睡了吗?
我说,那个,啊,睡了,当然。
我说谎了。事实上,除了拉过梦雪的手,我没有对她做过任何过份的举动,我觉得那样做是对她的……亵渎。对,是亵渎。这个词是我偶然翻《新华字典》看到的,四百九十八页左下角,轻慢,亲近而不庄重的意思。但我好像不得不对穿裙子的季节说谎。不说谎的话,我觉得我好像挺没面子。
穿裙子的季节说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他说他来涧河,其实只想见见飞翔的鹰。飞翔的鹰是美眉也好,是恐龙也罢,他说他看她一眼也就死心了。
这样聊着聊着,就让人觉得郁闷了。
我说,睡吧。后来就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