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千年一坊:水井坊千年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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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汉画像砖见证成都人独有的丰厚(2)

汉时,蜀郡蚕桑发展,织锦工艺发达。官府为了便于监督织造,集中管理织锦官奴和工匠,防止他们私带锦缎逃亡,在他们住地周围修了高厚的围墙,犹如城堡,所以叫做锦官城。锦官城的官署,设在成都南门外(约在今百花潭公园附近)。与锦官城遥遥相对的,还有设在西门的车官城,专门管理运送人员物资以及征战用的车辆和车夫。

……

卢升弟先生研究认为,在四川汉代画像砖中,与此相同或类似的画像砖还很多。图案上,这些自产自销的小酒肆一般都临街而筑,有的还处在人流量大的闹市之中。店铺的屋檐下都悬挂有壶、觚、坛等盛酒器皿,可能是作为店招之用。从画像砖上看,顾客买主很多,老人、妇女、小酒贩、酒楼饭庄的采购员,各色人等,应有尽有,生意十分兴旺红火。

蜀地沃野千里,粮食产量极为丰富,这无疑为酿酒业的兴盛提供了极其优良的条件,成都平原中,大量出土的汉代画像砖与画像石,给了我们一个直观而生动的再现,那真是一个鲜活的酿酒博物馆——

一块取名为《宴饮》的画像砖无疑为这样的博物馆提供了生动而鲜活的素材,画像砖上有七人,正面三人,左右各二人,座次井井有序。峨冠广袖,举止从容优雅,展示了他们的身份。席前樽爵并列,碟碗横陈。众人捧盘举杯,互相推劝,饮酒作乐……那是一种境界,一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和乐境界……

$画像砖浓缩出一幅幅佐证天府之国的曼妙的图画

汉代的成都,画像砖就像我们今天的茶馆一样普遍,各式各样的画像砖构成了一个丰富多彩的汉代成都生活。从他们无拘无束的表现上看,他们是幸福的,开心的,怡然自得的。我们不难想象,那个时候的艺术大师的水准有多么高明,他们的表现手法有多么高超,仅从大量的画像砖中我们就可以感受到,这时候的艺术是多么普及,完全来源于生活,与普通民众打成一片,不像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艺术已经被束之高阁,远离民众,成为风雅之物。

难怪一位挚友在研究汉代艺术后不禁感叹:“汉代艺术,是怎么想就怎么表达。信手拈来,妙趣横生。”那是中国历史上生活和艺术都让人流连忘返的顶峰时代。能够留传至今的,可谓价值连城的精品,无论从文物价值还是艺术价值来说都堪称瑰宝。

比如市井画像砖。我发现一块汉砖的中心位置凸起一座五脊重檐的宏大建筑,阁檐上悬着一只大鼓,或许是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因而被置于四衢大道的十字广场中央。四条宽阔的街道像纵横交叉的河流把城市分成四个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因经营范围的不同而形成不同的集市。仔细观察,会发现一个人牵着两只山羊从集市走来,不远处的酒楼上一些身穿汉服长袍的人正在高谈阔论。在鱼鳞般密集的屋檐下,推着独轮车叫卖货物的小贩踽踽而行。在同一条大街上,两个腰悬长剑头巾飘动的人正阔步急行。一家插有小方旗的新开张的店铺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不是汉砖上单单的“看图说话”,无疑,这是汉代成都城的一个缩影。

比如酿酒画像砖。一块砖上所表现出的是,宽大的酒坊里有五个巨大的酒缸一字排开,一个酿酒的师傅正站在中间那个酒缸前,只见他右手执器皿向缸中投放酒曲,左手还拿着一根短棍,似乎是用来搅拌缸中之物。画面的左边有一只形态逼真的狗,它好像是被酒坊的气息陶醉了,伸长脖子显出十分贪婪的样子。画面右侧,一辆吱嘎吱嘎的牛车正把满满一车粮食运往作坊。另一块酒肆画像砖则是另外一幅情景,街头酒肆正在营业,一个商人把买下的美酒用独轮车推走。他虽然身子前行,头却扭回来向酒肆老板依依话别,样子十分生动。

又比如桑园画像砖。一块汉砖上描绘了成都汉代广种桑树以供织锦的情景。整块青色的古砖被浓密的桑叶遮蔽着,画面看上去朦胧一片。树叶的缝隙间不经意地露出一间茅屋。一个曼妙的寂寞女子正在桑园中轻舒十指采摘桑叶。凝视这幅画像,耳边会响起汉诗《陌上桑》那凄美的句子:“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再比如弋射收获画像砖。所描绘的是成都平原的秋天,秋高气爽,天空中飘着淡淡的云彩。两个身背箭袋的猎手隐藏在莲池旁边的树荫下,张开弓箭向天空中结队飞翔的天鹅和雁阵射击。旁边的稻田里,三人执镰弯腰收割稻禾,二人绑扎稻草,一人肩挑谷穗朝晒场飞奔。

除上述这些之外,尚有宴饮画像砖、车马过桥画像砖、舞乐百戏画像砖、西王母画像砖、拳术画像砖等等,此外,成都地区还出土有不少表现宴饮内容的画像,如郫县出土石棺上的“宴客乐舞杂技图”,成都羊子山一号汉墓出土画像石上“车马出行宴乐图”,成都市郊出土的画像砖上的“宴饮图”、“宴乐图”,新都出土的画像砖上的“宴集图”等,都十分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当时成都平原饮酒生活的习俗。

专家学者考证后断言,成都地区出土的汉代画像砖基本囊括了当时社会生活的全部,它们共同构成一幅生动逼真的汉代成都生活全景式实录。

我私下在想,那么多汉代文物体现的都是繁华和富裕的主题,是不是汉代当局有意摆下的“形象工程”?让所有百姓都拿起笔来,成了“人人都是艺术家”的时代,为当局评公摆好,给后人一个盛世太平的错觉?要不,为何我们今天看到的那么多汉代的产物,都是如此丰富如此令人向往?可以设想,千百年来因为各种原因散失了多少这样的文物?

通过那些生动而丰富的物证,我们可以想象,早在汉代之时,成都平原的酒业已经分工极细极科学,因此也才有了无论是官吏富豪,还是市井百姓,宴乐饮酒成为普遍的现象。左思《蜀都赋》中所描绘的“吉日良辰,置酒高堂,以御嘉宾”之盛,已经成为当时的一种时尚。这种时尚与休闲之气,成为佐证天府之国的一幅曼妙的图画。

$农耕文明的伟大,粮食不再作为基础生活品之后的文明路程……

人类最古老的三个高度文明诞生地,是两河流域文明,尼罗河下游文明,印度河中下游文明和中国的黄河文明。从这样的地理知识里,我们似乎应该得到这样一个结论,最古老的高度文明都诞生在大河边,史称“大河文明”。

决定最早高度文明诞生的自然条件是,干燥而有水。从最古老的三大文明诞生地看,都属于农耕文明也是必然的,游牧或狩猎是诞生不了什么最古老的高度文明的。

我们可以看到,这些文明中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元素,那就是都是以农耕文明为根基。因为只有当提供了足够的满足人类基本需要的粮食之后,人类才可能创造出堪称文明的东西来。两河流域如此,尼罗河如此,印度河和中国的黄河都莫不如斯。因为有丰富的水源和适宜的气候,自古以来这些地区都是粮食主产区,真可谓“天下粮仓”。

农耕乃衣食之源、人类文明之根。农耕文化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化之一,也是对人类影响最大的文化之一。

远古时期,河东大地上长满了大片的森林,森林中又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野兽时时出没在丛林之间。我们的先民在漫长的岁月里,过着原始采集、原始狩猎的生活。正是在这种原始的采集与狩猎过程中,河东农耕文化才得以孕育和萌芽。从狩猎中,先民们逐渐学会了识别和驯化兽类;从采集中,他们则逐渐学会了辨认果实和种子。特别是他们在长期的实践中观察到,植物的种子随风飘落在地面上会长出新的植物,于是就把采集到的植物的块茎、种子等种植在居住地的周围,并打制石器,制造生产工具“以垦草莽”,开始了“刀耕火种”的最原始的农业耕作。

农耕的出现是此时最为重要的一个变化。在汉代奇书《山海经》中,作者这样描绘古成都平原:“爰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鸾鸟自歌,凤鸟自舞,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群爰处。”可见成都平原谷类繁多,农耕出现颇早。

而在两河流域、尼罗河流域,古苏美尔人、古埃及人培植出大麦和小麦,这里的动物也异常活跃:大象、长颈鹿、犀牛、野牛、野猪、羚羊、河马相处一地。在狩猎的同时,古苏美尔人也尝试家禽饲养,灌木丛中的野猪是他们的第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