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道可道:晚近中国学人珍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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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译介(2)

林庚白翻译法国诗人缪塞作品,总觉不甚合拍,后采用《浣溪纱》词调,始觉大妙。

英国诗人艾克顿到北平,就张师谷翻译哈代作品《还乡》,表示愿意帮助解答疑难。张提出30个难题,艾只能解释其中之二三。后来张在翻译《还乡》时,自己解决了十多个难题。

林汉达译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开始用白话文,后为研究语文改革,又以北京的大众口语改了一遍。

苏曼殊译拜伦诗,喜用僻字,其所译诗,大半为章太炎所修改。

苏曼殊译《惨世界》,名为雨果原著,实则改写大半,并以揭露清朝腐朽,鼓吹革命为目的。《惨世界》虽系苏曼殊译,却为陈独秀润色;译作中生僻的字,还是章太炎填上去的。

1932年,贺绿汀翻译英国人普劳特的巨著《和声学理论与实用》,由萧友梅推荐与商务印书馆接洽出版事宜。但最初,出版社以该作“内容陈旧”为由拒绝出书。这时贺创作的《牧童短笛》曲荣获首奖,轰动上海报界。商务印书馆立即致信告贺:译作“经过审阅,予以出版”。不久,该书以精装本问世。

丰子恺译《源氏物语》,因原著中常见白居易诗,又有日本女子读中国《史记》、《汉书》和五经,自感仿佛是在泽中国自己的古书。

冯自由为广智书局翻译日本帝国大学教授、德国那特硁博士的《政治家》一书,全书40万宇。章太炎为之润饰。

贺麟于哲学译名尤下苦功,力求准确表达原意。如Criticism通常译为“批判”,但批判偏于贬义,原文却有建树的意思;贺则取《庄子·养生主》“批大郤,导大窾”含义,译为“批导”。又如Dialectical Method通常译为“辩证法”;贺则据《韩非子·唯一》“以子之矛取子之盾”,译为“矛盾法”或“矛盾辩证法”。

朱湘翻译从不打草稿。他先把原书熟读,解释通了,然后完成译稿,译稿很少有涂抹处。

张星煨原来在欧洲学化学,后对《马可·波罗游记》译本大有兴趣,即着手从事翻译,从此转向研究史学。

陆丹林介绍王维克自法文转译散文诗《云使》(印度迦梨陀娑著),说情致缠绵,别有风格;而苏曼殊想译也没有译出。

由三联书店出版的鲁多夫·洛克尔著的《六人》,其封面上印着“巴金试译”四字。巴金在《后记》中写道:“没有能够传达原文的音乐美”,虽花了3年时间译完了《六人》,却没有“在发印前仔细地校阅我的译文”,于是觉得“对读者,我除了告罪外,别无他话可说”。

巴金在译童话《快乐的王子集》时说,“王尔德所爱的东西只有两样:美与人类。”

夏丏尊因翻译《爱的教育》,得了一笔不小的版税。鲁迅戏说他成了“财神老爷”了。

徐仲年仅以一个半月时间,译30余万字的几内亚总统杜尔的《政论集》(法文);后又以11天时间,译法国汉学家戴密微的《敦煌曲》一书,并写了一篇《归汉论》,由任中敏作跋,对书中错误详加纠正。

王维克译《沙恭达罗》,先由两种法文译本转译;后为了体现原作风格,向懂得梵文的和尚请教,然后定稿。

陶晶孙以几天时间,翻译日文版的德国雷马克之《西线无战事》;并据剧情谱写了《摇篮曲》,供剧团排演。

谢六逸介绍日本文学的译作有五种,其中叙述日本文学的有四种。这四部书的书名近同,都含“日本文学”四字。其中有两部,北新书局叫《日本文学史》,商务印书馆叫《日本之文学》。但两书体例不同,前者按时代编写,后者以文学门类编写。

林语堂第一个把司马迁的《孔子世家》,原原本本介绍给欧美。由他编译的英文版《大智孔子》1938年在美国问世,被列为《世界哲学丛书》之一。后来,这部书又被译回为中文本《孔子的智慧》。

林语堂将《老残游记》译为英文。他说:对这部书“越译越爱,所以虽然寥寥六回,却留下很深的印象,而最动人处是在第五、第六回”。

林语堂将《浮生六记》译为英文,内称沈三白曾向洋人借高利贷。此“洋人”,原作中为“西人”,即山西人,开票号(古代的银行)的老板。

林语堂与廖翠凤结婚50周年。林将一枚铸有“金玉缘”的金质胸针献与她,上面刻有林译的瑞莱诗:“同心相牵挂,一缕情依依。岁月如梭巡,银丝鬓已稀。幽明倘异路,仙府应凄凄。若欲开口笑,除非相见时。”

林语堂很珍视郁达夫的文才。当他以英文写出《京华烟云》后,曾认为唯有郁达夫是将这本书译为中文的“最理想的人”。但郁达夫没有翻译,后来是由黄嘉音、黄嘉德合译。

郁达夫因精通德、日、英语,故译文也负有盛名。1940年,林语堂曾约请郁替他翻译其英文本《瞬息京华》(即其所著之长篇小说《京华烟云》)。郁盛情难却,可翻译不多时,便告停顿,一直未再译。已译部分仅在1941年的《华侨周报》连载几期。

林语堂对1941年出版的《瞬息京华》郑陀、应元杰译本,很有意见,说译者望文生义,缺乏应有的文字知识。如将“热诚接待”译为“鞠躬尽瘁”,将“混水摸鱼”译为“混水捉鱼”,把蔡元培为人“温和”译为“温柔”,将“讲聪明,狗不如人;讲忠心,人不如狗”,译为“讲智慧,人比狗高;讲忠实,那是狗比人高了”。

梁实秋以中文编写《英国文学史》;还计划以英文编写《中国文学史》。他说:“人生最愉快的事,莫过于读书;人生最大的乐趣,是完成一件有意义的工作!”

梁实秋和徐志摩、闻一多、叶公超等应胡适聘请合译《莎士比亚全集》。其后多人未有动笔,仅梁实秋自订一翻译计划,每年译2部,果然以35年时间译完全书出版。

梁实秋译罗马皇帝、哲学家Marcus Aurelius的《沉思录》,将作者简译为玛克斯,被人检举,说他在台湾宣传马克思主义。

胡愈之在商务印书馆理化部当练习生时,开始试着翻译一些小文章。被采用的第一篇译文是关于英法开凿英吉利海峡海底隧道的报道;出版的第一本小册子是《利息表》。

胡愈之精通印尼语,曾编《汉译印度尼西亚语辞典》和《口度尼西亚语语法研究》。胡说,在苏门答腊避难时,“我只有找我遇到的印尼人做老师,马来村庄的彭古鲁(村长),溪边冲凉的马来娃娃,砍伐森林的苦力工、船夫、车夫、路旁的小贩、洗衣服的马来婆子,都是我学印尼语的义务老师。”

1937年由生活书店出版的《书的故事》,是1936年4月间胡愈之在经法国坐船回香港途中,由苏联伊林所著的少年读物《书的故事》法文版译出。

斯诺的《西行漫记》全书12章30万字,胡愈之只花了20多天就翻译、出版了此书。为减少被国民党查禁的危险,胡愈之又将此书原名《红星照耀中国》改为《西行漫记》。

1937年,“七君子”之一的王造时在苏州狱中,用8个月时间译完了拉斯基的《国家的理论与实际》。

1940年,老舍的《小坡的生日》被译成日文。译者波多野真矢在前言中评价:“我们看到作者把小孩儿的世界掌握得准确,刻画得巧妙,覆盖全篇的施放着香气的幻想的气氛,使人想到我国的坪田让次和红莲尚,也就为意外地发现邻邦中国有这么特殊的作家而感到吃惊。”

瞿秋白译《国际歌》,当翻译到“国际”一词时,总自感不满,因为这个词的外文是长长的一串音节,用意译怎么也配不上原谱。最后,他考虑到这个词在西欧各国语言都是同音,便采取了音译的办法,译为“英特耐雄纳尔”。

冯雪峰推崇瞿秋白译的《茨冈》(普希金诗),说这篇译文的好处一是平易,二是精炼;但平易决非平淡,精炼不等于典雅。

朱生豪在抗战时期翻译《莎士比亚全集》,仅用两部字典《牛津辞典》和《英汉四用辞典》。因为缺乏稿纸,书局嘱他,500字方格纸在反面写,可写上750字,白色薄纸每页可写1000字。

戈宝权译俄文,原著提到赫尔岑是那许多“出去很早”的人中的一个,出典何在当时无法解答,问了很多苏联朋友也无人能讲。后来他译《普希金全集》时,才知道出自普的诗句:“我是荒原中的一个自由的指针者,我出去得很早,在黎明的晨星之前。”

曹靖华在重庆翻译克雷莫夫的《油船德宾特号》时,为了要给书中写到的操纵左右方向的圆盘找一个适宜的译名,从观音岩一直跑到两路口,询问了沿途所有的汽车修理厂,最后才确定那个圆盘叫作方向盘或方向轮。

吕碧城用英文翻译佛经。他1943年在香港病死前,强打精神,写有绝笔七绝:“护首探花亦可哀,平生功迹忍生埋;匆匆说法谈经后,我到人间只此回。”

40年代焦菊隐在重庆失业。这时他每天清晨带着纸笔去茶馆,晚上关门才离开,饿了买担担面和烧讲充饥,就这样译出了《契河夫戏剧集》、左拉的小说《娜拉》,并创作了小说《重庆小夜曲》。

耿式之最初将契珂夫名著《万尼亚舅舅》译为《文尼亚叔父》,因“舅舅”与“叔父”在俄文中是同义词。

陈伯吹曾译童话《百万只猫》。他说:“100万只猫,其实还是一只猫;因为一个人只需要一只猫。”

一次,邹韬奋将编译完成的《职业智能测验法》送黄炎培审阅。黄炎培看后给予严厉批评,告诫他:“译书时不能忘了我们的对象是中国读者,要处处照顾他们的理解力、心理和需要。”

张东荪以治哲学著名。1946年他曾撰文说,有些现代的新学说、新人物都是我第-个介绍到中国来的,有些姓名也是我第一个翻译的,后来都依行了,像罗曼·罗兰、罗丹、罗纳、巴比塞、伊本纳兹和罗素。他说:“这是我对于国家的一种贡献,我深自引以为光荣。”

植物学家秦仁昌75岁时,仅用半年多时间,翻译了80万字的英文版《植物学拉丁文》一书。

吕叔湘的译稿《文明与野蛮》(路威著),在几家出版社“旅行”一年,又回到自己处,后才由一家背时的书店准备付印。年后写信去问,说是排好,两个月可以出版;再去问,说市面不景气,暂缓付印;再过两个月去问,连回信也没有了。托人面商,说可以退稿,但要译者付排版费250元后来还是请律师打了官司,花了钱才把它要回的。到这部名著在生活书店出版,已经是3年以后的事了。

程小青12岁读中译本《福尔摩斯探案》,浸淫其中,只知内容紧张;22岁复读英文原著,始认为有科学分析,又富推论判断,遂自译多种。

王元化和父亲王维周翻译英国人呤唎的《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每天工作10小时以上。原著里中国的典章和人名、地名,尤其是有关太平天国文书、典章特定的文体和避讳等回译尤难。他们虽无太平天国档案文书可参考,但仅用一年时间,便翻译并出版了这部50万字的著作。

1948年查良铮(穆旦)在美国专攻英美文学。但他为译普希金诗,除去白天听课、傍晚卖报,夜里还要自学俄语,后终于译了普希金所有的诗。

1952年,哈佛大学出版了洪业的《中国最伟大的诗人杜甫》一书。作者在书中英译杜甫诗达374首,超过所有的杜诗英译本。有人认为这部书之所以写得成功,是因为作者在心理上把杜甫当作自己早逝的父亲洪曦。

赵俪生1944年翻译完德国作家沃尔夫的剧本《奥京喋血》,直至1960年才在北京出版。

1921年丰子恺初读《源氏物语》,觉得像《红楼梦》,由此学习日本古文,直至1961年才开始翻译。他自称:“白头今又译‘红楼’,时人将谓老风流。”

1963年,杨宪益与夫人戴乃迭(英籍)合作,着手英译《红楼梦》,全书共分3卷,每卷40回,1978年出版了第1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