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道可道:晚近中国学人珍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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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曲律

谭嗣同的绝命诗传到日本,即有人为它谱出曲调,令学生们歌唱。

萧友梅留学德国时,值黄兴、蔡锷相继逝世,即据贝多芬《英雄交响乐》中葬礼进行曲写成《哀悼引》钢琴曲。

赵元任儿时看当知州的祖父审堂打犯人板子,弄通了差役数数的特别办法:有的数是一拍,有的数是半拍,有的数省略……后来他搞音乐节拍,一学就精。

1920年,赵元任用白话歌词和民族音调创作《尽力中华》时,采用了和尚放焰口时唱的口调,将它改编并配置和声。

赵元任在杭州西湖看到一家木鱼店,就在每个木鱼头上打了一记;只有几分钟,就选出十几个小木鱼,凑成一套音阶协和、可以演奏的乐器。

赵元任在清华国学院时,某日周末同乐会表演,用七只茶杯,敲打调正为七音,可奏出一首乐曲。

唐文治能将各班学生的姓名、习性编为歌谣,用昆曲曲调击节高唱。

俞振飞3岁丧母痛哭,父亲教唱昆曲,他就不哭,此后就唱了80多年。当时每次唱的是《邯郸梦》中的《红绣鞋》曲,仅20余字,6岁时已经唱了1000多遍。父亲对他说,一支曲子要唱300遍。

20年代中期,北平出现了一个专门研究昆曲的民间团体--谷音社(取虚谷足音之意),创立者是俞平伯。

吴承仕爱唱昆曲,组织昆曲研究会,演戏以借古讽今。他在中国大学主办国学系时,从一年级到四年级,都设有昆曲选修课。

张元济听昆曲,总带一本《集成曲谱》。他是认真听戏,不是看戏。

朱自清为清华大学第十级级歌作词,他是先见谱,再根据曲谱来填词的,其精通音律,可见一斑。

丰子恺在上虞春晖中学教音乐课,有时课间他突然离开琴畔,跑到教室外很远的地方听着学生唱。等学生唱完了,又急忙跑回来说:“很好,很好。”或说:“某节应该改正。”从不对学生发脾气。

丰子恺将李叔同出家前的20余首歌词收入《中文名歌五十曲》(开明书局1927年版)。他说:“李先生有深大的心灵,又兼备文才与乐才,据我所知,中国能作曲又作歌的乐家也只有先生一人。”

丰子恺晚年,用《送别》曲调为儿童填写《游春》新词:“星期天,天气晴,大家去游春。过了一村又一村,到处好风景。桃花红,杨柳青,菜花似黄金。唱歌声里拍手声,一阵又一阵。”

聂耳初到上海时,每天晚上站在华懋饭店餐厅外偷听里面音乐,还典当衣服听金巴李斯特的提琴演奏。

聂耳说《渔光曲》不足为傲,是《孟姜女寻夫》旧调子发展。他一面歌唱一面比较,指出雷同处。

刘半农作《教我如何不想他》,经赵元任制谱,传唱甚广。十年后,刘与观众见面。一女青年说:“原来是这样一个老头儿。”由此刘回来写了-首诗:“教我如何不想他,可能相共吃杯茶?原宋这样一老朽,教我如何再想他?”

李抱忱在中学时将音阶唱为“多来米饭少来稀粥”,在北京教音乐时又唱为“斗瑞密发搜拉替斗”;后有人又唱成“独览梅花扫腊雪”。

黎锦晖弹琴不用五线谱,而用简谱,右手弹简谱曲子,左手弹八度配音。

黎锦晖讲“小学国语教学法”,为了证明唱歌有助国语课,曾用布娃娃演出歌剧《麻雀与小孩》。

陈毅在井冈山中央苏区时期,曾用黎锦晖创作的《桃花江》曲子填词。把“桃花千万朵,比不上美人多”,改成“红花千万朵,送给红军哥”。

穆木天是东北人,他创作奉天大鼓,“翁”、“因”、“恩”等韵每每混用不分,比方说“刮大风”说成“刮大分”。

陶晶孙在《创造》季刊第2期上发表了为郭沫若《女神》谱写的《湘累之歌六曲》。为发表这首曲子,郭接受了陶晶孙的建议,把《创造》的版本改为横排。

1932年,瞿秋白居上海,偶听“小热昏”卖梨膏糖的说唱,受到启发,写了《东洋人出兵》等说唱文学作品。

傅聪小时候有次弹琴来了灵感,就撇开琴谱,奏出自己的调子。傅雷发觉琴声有异,便从楼梯上轻轻下来听。但他没有制止,却让孩子重复弹奏原来的自作曲,听了一遍又听一遍,然后用空白五线谱把曲调记录下来。他说这是一曲很好的创作,还给起名为《春天》。

抗战时期,丁西林自杭州和上海城隍庙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木鱼。他与光学仪器工场的工人利用这些木鱼,一起试制了有音阶的打击乐器。

王光英最喜欢余叔岩派唱腔。他说:余的嗓子欠佳,但却帅极了。余当年所灌唱片唱段,他几乎全部会唱。

吴梅学曲,能写,能按板自歌。有评论称,戏曲方面洪昇以来仅一人(吴梅)而已。

“人民音乐家”冼星海居住在延安窑洞时,经常放声高唱的是《黄河颂》和《二月里来》。

李劫夫创作《歌唱李殿兵》,只用一个木鱼、一个梆子、一个铜铃轮流着敲,连续敲了三天,竟敲出了十分美妙的旋律。

1973年赵元任回国,在北京参观一所幼儿园时唱道:“人人都说小孩小,谁知人小心不小,你若小看小孩子,你就比一个小孩子还更小、小、小。”

“西部歌王”王洛宾有个“五百年生命计划”。他说:“让我的作品流传五百年。《在那遥远的地方》人们传唱五百年,就等于我的生命延续了五百年。”

雷振邦和女儿雷蕾同是作曲家。女儿报考沈阳音乐学院作曲系时,父亲并不支持,认为女的干作曲,太累了,难承受。当女儿创作出第一首具有民族风格的歌曲《花下诗》,并唱给他听时,他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并说:“就要这样,你要坚持民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