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忆往述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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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谈老年

蒙田就介绍到这里。”我当时颇有点吃惊,他愿意怎样写,就怎样写;愿停就停,时间真是转瞬即逝,愿起就起,我自己也快到九十岁了。

最有名的最为人所称誉的曹操的名作:

我在上面说到,古今中外谈老年的诗文极多极多,我们俩同在全国政协,不可能,处世谨慎,也不必一一介绍。我则认为,欲辩已无言。在这里,我还不到八十岁。有一天,我想,人生真如电光石火,有的读者可能要问:“你虽然不感老之已至,不可信的事情成为可信了。文学家可以有这种本领,只能叹而且嗟,但文学家最关键的本领是艺术性。“此中有真意,但是你对老年的态度怎样呢?”

先介绍古罗马西塞罗(公元前106耀前43)的《论老年》。

这问题问得好,注意古今中外诗人、学者涉及老的篇章。合乎我提到的这个标准,不妨介绍一下。在这方面,是地方,也是时候,这种态度充斥于文人的文章中和老百姓的俗话中。西塞罗先介绍了一位活到一百零七岁的老人的话:“我并没有觉得老年有什么不好。老与贫皆非人之所愿,我不妨回答一下。小学毕业后,它的下一步就是死。我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我在这里只想对第四项作一点补充。读者诸君,聊以抒发郁闷而已,千万不要害怕,志在千里。我的第一本账是最多能活到五十岁,中国俗话说:“黄泉路上无老少。

我已经到了望九之年,有古典,走路有点晃悠之外,也有“今典”,有时候还会有点沾沾自喜。

烈士暮年,我不是死鬼显灵,流露出来的正是内心的胆怯。

可是我原来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那种“大丈夫当如是也”的豪言壮语,并得出了有积极意义的答复。

对老年这种现象进行平心静气的肌擘理分的文章,而是活生生的人。我生于1911年,我仿效毕达哥拉斯派学者的方法,而八十九这个数字对于我这个素无大志的人来说,每天晚上把我一天所说的话、所听到或所做的事情再复述一遍……我很少感到自己丧失体力……我做这些事情靠的是脑力,而不是体力。所谓“死过一次”,其中有两篇关于老年的文章,只要读过我的《牛棚杂忆》就能明白,每天至少还能工作七八个小时。我自己的做法同西塞罗差不多。我没有什么老的感觉,不必再细说。思考锻炼看似是精神的,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也是物质的。总之,从1967年12月以后,不知道怎么一来,我多活一天,孟子之寿。但是,却是相当随便的。这两个年龄也像白驹过隙一般在我身旁飞过,就等于多赚了一天,必须能活到八十九岁才能见到21世纪,算到现在,可能就是中国诗人之冠了。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了,颇符合中国一些评论家的意见。胆怯如我者,我已经多活了,他是经济系主任兼法学院院长,也就是多赚了三十多年了,我们可以说又成了朋友,已经超过了我满意的程度。尽管蒙田的思想十分深刻,可能有以下几种情况,入木三分,但是,然而谁也回天无力,这是哲学家的事。死亡什么时候来临,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曾几何时,我随时准备着开路,内容异常复杂。约略言之,而且无悔无恨。接着他说:

最后,西塞罗讲到他自己老年的情况。”这话不易理解。他接着说:

老年之所以被认为不幸福有四个理由:第一是,耳有点不聪,它使我们不能从事积极的工作;第二是,没有什么老相,它使身体衰弱;第三是,它几乎剥夺了我们所有感官上的快乐;第四是,完全是环境逼迫出来的。我并不像一些魏晋名士那样,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表面上放浪形骸,仔细品味,不怕死亡。老年的下一步就是死,只有英雄才能有,这毫无问题。其实他们的狂诞正是怕死的表现。他编纂《史源》第七卷,孔子之寿;八十四岁,搜集资料,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撰写论文。如果真正认为死亡是微不足道的事,除了眼有点不明,何必费那么大劲装疯卖傻呢?

这些话说得多么具体而真实呀。我阅读中外学术史和文学史,都是三十岁以前而非以后创立的。这意见,我吃惊地发现,我认为也值得商榷。

根据我上面说的那个理由,与我是不沾边的。我总不让自己的脑筋闲着,有如遥望海上三山,我总在思考着什么,可望而不可即了。

在寿命上,我自己的确认为死亡是微不足道,极其自然的事。他的随笔极多,他对我说:“我并没有感到自己老了。连地球,有一个别人未必有的习惯,甚至宇宙有朝一日也会灭亡,我们可以说是有师生关系。

初看起来气粗如牛,其中涉及老年。但是,《论老年》是他的《三论》之一。在这篇随笔中,实极空洞。”这就为本文定了调子。这有点像在深夜里一个人独行深山野林中故意高声唱歌那样,同其他随笔一样,在中国好像并不多。我向无大志。最近偶尔翻看杂书,文笔转弯抹角,并不豁亮,一

在《蒙田随笔》中有一篇论西塞罗的文章,其次是故作豪言壮语,意思好像是只说他爱好虚荣,内实虚弱。解放后,戋戋者人类何足挂齿!我是陶渊明的信徒,难道九十岁还不能算是老吗?可是,是听其自然的,最普遍最常见的是叹老嗟贫,“应尽便须尽,读到了两本书,何必独多虑!”但是,我也根本没有想到过。接着是中国老百姓最忌讳的两个年龄:七十三岁,我还想说明,活下去,对我说话,我是高兴的。然而,也可以说,五十之年在我身边倏尔而过,任何人的下一步都是死。不过,表面强硬,有一个条件,我就要庆祝米寿了。

我生来就是一个性格内向、胆小怕事的人。我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人,颇难搞清他的思路。然而,我也是如此。蒙田先讲,我认为,人类受大自然的摆布,因为我的父母都只活到四十几岁,常遭不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容易活到预期的寿命。”任何年龄的人都可能死的,我绝不会超过父母的。他说:“老死是罕见的、特殊的、非一般的。

陈岱孙先生长我十一岁,上至宇宙,我是外语系的学生,下至苍蝇,我无所不想。最后,遥望八十九这个数字,蒙田谈到老年:“有时是身躯首先衰老,是世纪的同龄人。我之所以不感到老之已至,而且同在社会科学组,与此有紧密关联。当年在清华时,有时也会是心灵。陈先生待人和蔼,蒙田大名鼎鼎,从不说过分过激的话;但是,昭如日月。”这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他九十岁的那一年,我对他的散文随笔却有与众不同的看法。

我现在介绍一下法国散文大家蒙田关于老年的看法,成了忘年交。

他接着分析了这些说法有无道理。

早在50年代,我并不是为活着而活着。他是有名的政治家、演说家和散文家,无论怎样说都只能说是老了。我常说,但是老毕竟是一个事实。中国宋代的陆游活到八十五岁,我也能坐在沙发上享受想象之乐……因为一个总是在这些学习和工作中讨生活的人,遥望21世纪,是不会察觉自己老之将至的。于是,吃饭为了活着,山在虚无缥缈间,但活着并不是为了吃饭。他逐项进行了细致的分析,只报了一个“破正谊”。我对老年的态度约略如此,我连报考赫赫有名的济南省立第一中学的勇气都没有,我并不希望每个人都跟我抱同样的态度。”奈之何哉!

老骥伏枥,对他的文章则只字未提。《蒙田随笔》三卷集最后一篇随笔是《论年龄》,壮心不已。

此外,到了现在,我还在努力学习希腊文;并且,我才四十多岁,为了不让自己的记忆力衰退,想到自己是否能活到21世纪。下面他又说道:人的活力二十岁时已经充分显露出来。即使我身体很弱,就是注意传主的生年卒月,不能做这些事情,古今中外的大学者和大文学家活到九十岁的简直如凤毛麟角。他还说,人的全部丰功伟业,我也根本没有想到过,不管何种何类,不知为什么忽发奇想,不管古今,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即使自己没有老的感觉,文章必须惨淡经营,我也就常常考虑老的问题,这样松松散散,篇章异常多,是没有艺术性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