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废妃很拽,休掉腹黑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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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栽赃嫁祸

燕天绝恩准,风无极没有异议。

在满朝文武看来,张太医拍的是宠臣风无极的马屁。

燕天绝坐上轿辇之前,撂下一句冰冷的话,“今日之事,大将军明日一早进宫解释清楚罢。”

“恭送皇上。”

慕容升的方脸涨成了猪肝色。

夏夜闷热,一丝风儿也无。

冷清的太医院,因为一行人的来到,变得忙碌起来。

云清晓的伤在后背,不能躺也不能趴,风无极将她抱在怀里,让她背对众人。

她时醒时昏,神智不清,一张小脸布满了汗珠,因为不断地失血而变得灰暗,很是吓人。

燕天绝的心悬得高高的,虽然没有抱着她,但感觉她的热量正一点一滴地流逝。他恨不得代她受这种痛的折磨,代她历经生死劫难,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在一旁。

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子在别人的怀里,慢慢凋零,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痛。

风无极猜得到皇上的心思,也知道此时此刻皇上的心里好比万马奔腾,却又无法宣之于口、自然流露。皇上之所以没有明目张胆,是因为皇上要名正言顺地拥有怀里的女人!

虽然皇上倚重、宠信他,君臣之外,当他是手足,但他绝不允许女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即使那人是皇上!即使他对这个女子并无多少怜惜之情!

“今日皇上受了惊,不如先回寝殿歇着。”燕天绝不动声色地说道。

“朕受了点轻伤,稍后让张爱卿给朕瞧瞧。”燕天绝恨不得,抱着黛儿的人是自己,“速速拔刀吧,朕在一旁看着。”

张太医吩咐同僚备好拔刀的一切,把一小截我千年人参放在她口中。

云清晓被剧痛折磨得昏昏沉沉的,喘不上气……眼前一大片浓雾渐渐散去,出现了娘亲和弟弟……他们朝她笑,笑逐颜开……微风轻来,萱草在日光下摇曳多姿,他稳步走来,广袂和袍角随风扬起,眉宇点缀着灿烂的微笑……

张太医握着短刀的把手,这一瞬间,风无极和燕天绝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只手。

“嘶咻”一声,血花飞溅。

短刀急速抽离肉躯,她的身躯激烈地震动了一下,一声低叫令人揪心不已。

下一瞬,张太医娴熟地用天山血莲止血,清理伤口,包扎。

而云清晓,已然昏了。

风无极让她趴在寝榻上,盖上薄衾,尔后擦去脸上的血珠。

张太医为她把脉,然后道:“风大人,十九夫人撑住了,仔细调养个把月便能痊愈。稍后药剪好了会给她灌下去,风大人无需担心。夜深了,风大人……”

“无极,今晚你留宿春晖堂罢。”燕天绝道。

“臣应当留在宫里,不过,臣还要等杨统领回报,不如回府吧。”风无极轻淡道,“有劳张大人多多费心。”

“风大人客气了。”张太医颔首。

风无极和燕天绝一同出了太医院。燕天绝弃了肩舆,与他漫步在繁星点点的苍穹下,微风吹拂,拂去身上的燥热与担忧。

虽然燕天绝猜到,那八个刺客是风无极的安排,可是,那个刺客刺杀自己太过逼真,还让黛儿受了重伤,风无极到底想干什么?

风无极忽然跪地,万般诚恳道:“臣该死。”

“你有何解释?”燕天绝居高临下地问,语声饱含威怒。

“那些刺客确是臣安排。”风无极低着头,低垂的眼眸精光闪烁,“臣嘱咐他们,佯装刺杀皇上,尔后趁乱撤退,撤向慕容升的书房。如此一来,臣便可派禁军去追捕。”

“你想从书房搜出罪证?”

“将军府守卫森严,不亚于宫禁守卫,想从书房偷东西,难于上青天。”风无极娓娓道来,“臣让黛儿进将军府,伺机将罪证藏在慕容升的书房,今日寿宴,杨统领便可在书房搜出罪证。”

燕天绝怒问:“那个刺客想刺死朕吗?”

风无极的语声仍然不慌不忙,“臣叮嘱过那刺客,他刺杀皇上,只会让皇上受轻伤。黛儿突然扑过去,挡在皇上身前,那刺客的短刀便刺入她的身躯,是意外。”

燕天绝拂袖而去,撂下重若千钧的四个字:“下不为例!”

风无极站起身,俊美的脸庞无畏无惧。

燕天绝回到皇极殿,沐浴更衣后,想到黛儿为自己挨了一刀、受了那么重的伤,终究不放心,便前往太医院。

今夜是张太医值守,他坐在大殿看书,为皇上守着。

云清晓睡得很沉,脸色白得像是几片雪花覆盖在上面,纤长的眼睫投下一方灰黑与宁静。

燕天绝轻抚她的柔腮,指尖凝聚了千般柔情、万般爱意……想起她中刀、惊心动魄的一瞬,他仍然觉得可怕,心有余悸。

她趴在他身上、杏眸剧颤的那一瞬,他的心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冻住了。

黛儿,下次不可以这么傻,知道吗?

黛儿,你待朕这份情意,朕明白了。

黛儿,若此生辜负了你,朕便失国失江山!

燕天绝握着她的柔荑,忽然听见外头有声音。

“风大人不是回府了吗?”张太医扬声道,“莫非风大人没有出宫?”

“回府沐浴更衣后又进宫了。”风无极笑道。

“原来风大人是不放心十九夫人。”

“她伤势严重,今夜我便守着吧。”

“方才我看过十九夫人,十九夫人睡得正香。”张太医风雅一笑,“漫漫长夜,风大人不如陪我饮一杯茶?”

“也好。不过我先进去看看。”

说着,风无极便迈步直往厢房。

张太医想阻止,也来不及阻止了。

其实,从张太医极力想掩饰的着急表情,风无极就猜到,皇上应该在厢房。

然而,厢房空无一人。

在他进来之前,燕天绝从窗台飞跃出去,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燕天绝苦笑,堂堂九五至尊,却为了一个女子变成了贼,这也太窝囊了。

他握紧双拳,下一次,他定会堂堂正正!

风无极轻然一笑,看了一眼寝榻上熟睡的女子,手轻轻地抚过榻沿――余温尚在,皇上果然在此。

张太医见皇上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张大人,我还是眯会儿吧,你自便。”风无极持礼道。

“有事叫我。”张太医退出去。

风无极盯着容光暗淡的女子,眉宇冷硬如刻。

她想也不想地就为皇上挡刀,连命也不要,可见她对皇上的情意已非寻常。

皇上对她的心意,对她志在必得的独占欲,他明白,却不明白,她对皇上竟有如此深情。

风无极的眼眸越来越暗,仿佛脏腑也是暗黑的,无边无际的黑……

天终于亮了,慕容升踩着晴艳的朝霞入宫门、进太极殿上朝。

满朝文武分成两列站立,武将为首的是慕容升,文臣为首的是风无极,预示了稍后针锋相对的激烈一战。

燕天绝走上丹墀,俯瞰群臣,不怒自威,自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傲岸气度。那身明黄色朝服光芒熠熠,衣袍上的锈龙栩栩如生,直欲扑出来,腾跃而上。他坐在雕龙宝座上,右手搁在龙首扶手上,沉敛的脸膛令人瞧不出情绪。

“大将军,昨日皇上在贵府遇刺,不知你有何解释?”

风无极从容地问,一袭绛红官袍衬出他柔中带刚的官威,风华高湛。

皇上在将军府遇刺,不少人认定狂妄跋扈、野心勃勃的慕容升借寿宴之机刺杀皇上,也有人认为,慕容升没那么蠢,怎么会在自家下手?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无论慕容升怎么解释,都难逃嫌疑。

“皇上,臣寿宴出现刺客,臣督查不力,护驾不力,臣死罪!”慕容升叩首,语气诚恳。

“你的确该死!若非左相的小妾拼死挡刀,受伤的便是朕!”燕天绝怒哼,“风爱卿,可查到那些刺客的底细?”

“八个刺客皆死,无法从其口中得知底细。臣仔细查过,皆无线索。”风无极回道。

“皇上,行刺一事发生在臣府里,臣责无旁贷,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慕容升字字如刀,铿锵落地,令人骇然。

“皇上,臣以为,慕容大将军理当避嫌。此案当交由风大人彻查。”礼部侍郎云木榕忽然道。

慕容升的嘴角遽然一抽,燕天绝恩准,由风无极彻查。

风无极又道:“皇上,昨晚杨统领奉旨在将军府搜捕刺客,搜到了一样东西。”

燕天绝黑眸一凛,“呈上来。”

慕容升的嘴角又是一抽,却滑出一抹奸猾的冷笑。

燕天绝展开数封书函,匆匆一览便用力地掷于地上,龙颜震怒,“慕容升,你有何解释?”

慕容升佯装惶恐,“皇上,那是什么?臣不明白……”

众臣面面相觑。

“大将军,昨晚杨统领从你的书房无意间搜到四封你与柔然汗王通信的书函。其中写了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风无极的语声忽然变得铿锵起来,句句似剑,直戳心口,“皇上,大将军与柔然汗王勾结,通敌卖国,罪证确凿,当从严治罪!”

“皇上,这是诬陷!臣赤胆忠心,半生纵横沙场,杀敌无数,与柔然、西秦国为敌数十年,怎会勾结?臣对皇上、对朝廷从未有丝毫异心!”慕容升语声凝沉,重若泰山,一字字敲在心坎上,好似敲出一个个小坑。

“若你没有异心,这书函又从何而来?”燕天绝怒问。

“栽赃嫁祸!”慕容升的话犹如饮血的刀锋,嗜血而锋利,“皇上,可否让臣看看那书函?”

燕天绝恩准,内监捡了四封书函,递给慕容升。

慕容升认真地扫了一眼,便高举书函,“皇上,这书函上的字迹确与臣有九分相似,然并非臣所写。”

风无极问:“大将军意思是,有人仿冒你的字迹?”

“皇上,书函上的落款确与臣的字酷似,然书函上的印鉴并非臣的印鉴。臣的印鉴,‘升’字的一撇并非如此。”慕容升从衣襟里取出一枚印鉴,“此乃臣的印鉴,皇上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