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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荀子大德,于性情中成“完人” (1)

第一篇 第二章 荀子大德,于性情中成“完人” (1)

德行立世,雨中见阳光

有个小姑娘最近很不高兴,每次回家都是闷闷不乐的,妈妈问她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她了。

小姑娘说道:“哼,谁敢欺负我这个班长,除非他们不想在这个班级里待着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妈妈问道。

“妈妈,你不知道,我是班长,可他们一个个都不听我的,那我当这个班长还有什么意思啊。”

“他们为什么不听你的话啊。”

“我说你去打扫卫生,那个人却看看我,不理我,我说你去擦黑板,结果也是这样。而我们班的那个副班长却只要跟同学们笑笑,就有很多人主动去干这干那的。”

“那个副班长很好说话,很讨别人喜欢吗?”妈妈问道。

“这个——”她想了想说,“反正她挺会帮助别人的,别人有发烧感冒,或是不会做作业的,遇到什么困难的,她都非常热心主动的去把帮助别人,很多同学说,就是喜欢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很开心。所以大家都听她的。”

“那你呢?”妈妈问道。

“我——”小姑娘说道这里,陷入了沉思,她想到自己除了总是板起一副冰冷面孔对同学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

这个小姑娘似乎已经从跟副班长的比较中找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副班长关爱同学,帮助同学,不以自己是副班长而高高在上,以为谁都必须无条件的听从自己。看得出来,那个副班长无疑是个有着高尚道德情操的人,她用自己的这一品格来团结同学,使得同学都愿意和她交往,而小姑娘无人理睬,缺少的也正是副班长所具备的道德情操。

在牟宗三先生看来,这就是一种道德的力量,道德的力量表现在荀子身上,就是牟先生所说的“荀子的德性”。放眼“无义战”在板块中做解释 的春秋和“饿殍浮于野”的战国,在各国诸侯尚天命而轻百姓,残暴行道而不知廉耻的大乱之世,荀子虽然与孟子唱起了反调,认为“人性本恶”,但其同样是循着孔子开创的儒家正统,于那个“朝无幸位,民无幸生”的时代,大声呼唤行仁政的同时,也将“德”摆到了现实面前。

孟子认为,水灾旱灾还没来就闹饥荒,冷热还没逼迫就生病,自然灾害还没产生就有了凶险。这并非上天降下的惩罚,而是统治者不遵循礼义正道,一切的苦难哀愁都是统治者一手造成的,所以祭天拜神不能使国家长久,伤民淫乐不能使国家富强,只有重民、利民,满足百姓的实际需求,驱暴乱而施仁德,才是真正有德行的君王,也唯有如此,国家才能兴盛,百姓方能乐业。由此看来,与其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更具有现实启发性。故事中那个小姑娘的话没人听从是因为这个原因,纣王失国同样出于这个原因。

纣是商朝的末代君王,他穷奢极欲,整日与宠妃妲己以及贵族们“以酒为池,以肉为林”。为了满足自己的淫乐享受,纣王横征暴敛,使社会矛盾日益尖锐。平民和奴隶不堪重压,纷纷起来反抗。纣王认为自己受命于天,鬼神护佑,就算天下人群起而反之,也不过是隔靴搔痒,所以,不管百姓如何反对,忠臣如何规劝,纣王都置之不理,依然沉浸于无穷无尽的享乐之中。

此时,居于渭河流域的姬姓周氏部落逐渐强大起来,首领周武王姬发正在积极策划灭商。他继承父亲文王遗志,重用姜子牙等人,勤修仁德,不仅受到了百姓的拥护,也赢得了周边部落的信任和支持。当商的军队主力远征东夷时,武王联合各个部落,率领兵车三百辆,虎贲三千人,士卒四万五千人,进军至距商纣王所居的朝歌只有七十里的牧野,举行了誓师大会,列数纣王罪状,鼓励军队同纣王决战。

深受纣王残暴之苦的奴隶早已心向武王,这时便纷纷起义,掉转戈矛,帮助周师作战。纣王见大势尽去,于当天晚上仓惶逃回朝歌。牧野之战,周师一战而胜,结束了商王朝的统治。

古话有云,秦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纣王悲惨的结局如今看来,也是早已注定。所谓夏桀无道,商纣失德,最终都自毁其国。正如荀子解释的那样,古来被称为贤者明君的有德者,不是因为他们每天祭祀鬼神,而受苍天眷顾,得其永昌,不过是奉行仁德以修己身,保境安民以固社稷而已,他进一步指出:为政以礼、任事以行、待人以仁、情理以知,是为有德者必备的五种品格。他始终强调的是人的作为。

在牟宗三先生看来,无论对于身居高位的人还是对于普通百姓,“德”从来都不是装点门楣的清雅之举,而是安生立命的关键所在。延及为人处世,又何尝不是如此!

儒音凡录

孟子:名况,字卿,因“荀”与“孙”二字古音相通,故又称孙卿。战国时期赵国猗氏(今山西安泽)人。著名思想家、文学家,儒家代表人物之一,时人尊称“荀卿”。曾三次为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后为楚兰陵(今山东兰陵)令。荀子对儒家思想有所发展,提倡性恶论,常被与孟子的性善论比较。对重整儒家典籍也有相当的贡献。

无义战:出自《孟子·尽心下》:“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儒家认为,“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这才是合乎义的,而春秋时代则是“礼崩乐坏”,“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所以在孟子看来没有合乎义的战争。

锲而不舍,水滴石也穿

荀子在《劝学》一篇里说“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锲而不舍”与孔子所说的“一以贯之”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两者都强调“专注而不弃”的韧性,可谓至理名言。这亦为欲成大事、广见闻、增识趣者理应遵循的学问之道。如果以武功来比拟,那么“一以贯之”就是外家拳法,注重对某一套路的深究研习,而“锲而不舍”则显然是内功心法,更注重内在精神的修为。一为皮,一为毛。如果舍弃了这种精神,两天打渔,三天晒网,不仅锲而不舍会被半途而废取代,“一以贯之”也会成为“将来的畅想”。

牟宗三先生在论及自己的学问之道时,经常谈到儒学对自己的影响,他说,儒家不说隔夜话,圣人的教诲都是针对自身当下的缺失。他说自己在治学为人方面受到了荀子多方面的影响,尤其是在治学上,从大学时研读《周易》起,就始终锲而不舍的追寻儒学的真谛和精神——“现在我六十多岁了,仍然没有一刹那停止过思考,以时间计已有四十多年了,然而彷彿就在眼前。思是不能停止的,学又何尝不是一样?”

就像牟先生在学问上锲而不舍,终成一代大家一样,很多成就大业的人都具有这种可贵的品质,尤其在艰苦的条件下,能坚持下来,以锲而不舍的精神鞭策鼓励自己,更显得难能可贵。现任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的葛剑雄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令人起敬的人。

在听到恢复高考的消失时,葛剑雄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是他没有错过这次机会,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白天工作,只有到了晚上,才能抽出一点时间来看书,加上当时条件有限,往往到了深夜才能安静下来。由于十年浩劫,葛剑雄在知识上很是缺乏,一些课程根本看不明白,他就四处请教高人,有时为了去找人,他往往要走几个小时的山路。经过他不懈的努力,葛剑雄以专业成绩第一的身份,考入复旦大学第一批历史地理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师从著名的历史学家谭其骧先生。

葛剑雄在学术研究上起步较晚,又缺少正规的学院式训练,深知只能以勤奋来弥补不足。由于自身的努力,1983年,他被破格授予博士学位。

后来,在一次电视采访中,当谈到自己的人生经历时,葛剑雄说:“我这一切成绩的得来与中国古代一位先哲荀子的影响是离不开的,尤其是他的那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对我的影响尤为重大。从荀子的“锲而不舍”中,我获得了学习的不竭动力,勤能补拙,锲而不舍亦能补拙。”

碧波万顷由千条溪流而得,泰山万丈由杯土累积而成,由学问之道推而广之,人若想成事而得圆满,关键在于是否能秉持“锲而不舍”的劲头,在葛剑雄的身上,我们看到,这不仅是做学问的道理,也是做人的道理。

说到这里,有人自然回想起“愚公移山”的故事,难免会讥笑愚公“老头一根筋”,不过世事若想不落遗憾,无疑要有积土成山的信念和过程。如果谁能学得愚公的几分精神,其人生际遇必然会有大不同。

积土成山,积水成渊,说来须臾之间,做来却不那么轻易能见结果,与“落叶而知秋”的一目了然大相径庭。牟宗三先生说,惟其不易,方显精神;惟其艰难,得知更广。当你驻足于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时,你或许会猜想它将最终流向哪里,当你循迹而去,披星戴月,翻山越岭,历经三千里路云和月,在你面前出现了一片被初升的朝阳染成绯红的万顷碧波,天高云淡,海鸥旋舞这一刻,你屏气凝神,思虑良多。

望溪流而逐之,终见胜景,望高山而止步,前功尽弃。向前走和往回走的人到底会有很么不同,自然就很明了了。

儒音凡录

赐:姓端木,名赐,字子贡。巧辞善辩,有干才,曾任鲁、卫两国之相。善经商。史称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收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仆庭与之抗礼。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是七十二子中最富有的人。

相传,孔子病危时,未赶回,子贡觉得对不起老师,别人守墓三年离去,他在墓旁再守了三年,一共守了六年。端木赐死于齐国。唐开元二十七年追封其为“黎侯”;宋大中符二年加封为“黎公”,明嘉靖九年改称“先贤端木子”。

妄欲立断,人生需平常

按照荀子的说法,人生来即有许多欲望,饿了就要吃,冷了要多穿;看到美丽的姑娘便想去追求,遇见心仪的儿郎便会春心萌动。人人都希望过美满幸福的生活,都希望丰衣足食,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人之所欲违背一定的礼仪道德,那么势必会被欲望捆绑,陷落到欲望的无底洞中不能自拔。

牟宗三先生将这种人形容为失德的庸人,在他看来,有德之人是循其正当的欲望,从而使自己在平常的生活中得享最自然地幸福,而庸人为欲望所困,幽怨争斗之心陡增,乱象丛生,失却了奋斗之心,淡漠了人生理想,远离最简单的生活,失去了最平常的快乐。

由此,牟宗三先生认为,“从心所欲不逾矩”不只是儒家先贤的高贵品质,亦为常人应有的追求。如果将正常的欲望变成无止境的欲求,就会成为欲望的奴隶,大者国家遭乱,小者家破人亡。

公元736年,唐玄宗宠爱的妃子武惠妃病逝,身边缺少了体己之人,难免落得身心寂寞,惆怅满腹。后目睹杨氏的倾国之色,惊为天人,虽然没多久这位惊艳绝伦的美丽女子成了儿子寿王的妃子,但唐玄宗依旧记挂在心,一刻不曾放下。为了实现抱得美人归的一己之欲,唐玄宗不顾世俗礼法,强行将杨氏从儿子身边夺走,

入宫没多久,杨氏便被封为贵妃,唐玄宗也由此开始了“三千粉黛无颜色,君王自此不早朝”的昏庸时代。杨氏父兄均因此而得以势倾天下。

后安史之乱,唐玄宗携杨贵妃仓皇西逃,三军哗变,杨贵妃被缢死于路祠。没几年,太子李亨在灵武即位,史称肃宗。遥尊玄宗为太上皇,改年号为“至德”。唐玄宗晚景凄凉,最后郁郁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