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功男螂的背后
除了一个逆来顺受的女螂
还有一个逆来顺受的男螂
在回去的路上,阿粪对未来的生活已经有了周详的布署,大致蓝图是:阿乌负责提供粪球,阿桑负责满足他的生理需求。
可惜阿乌和阿桑都只能勉强算作屎壳郎,但生活就是这样,阿粪并不过分苛求。
回去后,他只字不提阿桑,只说这个家该修一修了,工期可能会很长,所以阿乌必须重新挑起搬运粪球的任务。
阿乌当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有一点倒是引起了阿粪的警惕:阿乌竟然没有忘记那个“完全不一样的蜣螂”,连说了几遍,而且说的时候竟然很兴奋,还有些羞赧。
难道他也?
阿粪虽然觉得可笑,但也不得不立刻修改计划,不能让阿乌见到阿桑,更不能让阿桑搬来一起住。
这样,他就得两处奔波,没办法,安全起见。
第二天,等阿乌前脚刚走,阿粪立刻推了一个储备的粪球,急急向阿桑家赶去。
之所以要推这个粪球,当然不是要向阿桑献宠,而是为了稳住阿桑,避免她自己出去运食。
来到阿桑的洞口,他丢下粪球,直直闯了进去,还好,阿桑在里面。
昏暗中,阿桑因惊恐而愈发难看,阿粪暗自后悔白白牵念了一整夜,于是凑过去狠狠撞了阿桑一下,阿桑尽力缩在角落里,不敢抬眼。
“你怕我?”阿粪逼近问道。
阿桑不答言。
“你已经够丑了,别告诉我你还是个哑巴!”
阿桑仍然低缩着头。
“你看我怎么样?喜不喜欢我?”阿粪用独角抵起阿桑的头。
阿桑仍不敢看他,拼命挣扎。
“看着我,说!喜不喜欢我?”阿粪嘶吼起来。
阿桑在颤抖。
忽然,一股气息,滚烫而冰凉,柔细但锋利,从阿桑的体内散发出来,渗进阿粪的身体,迅速热胀起来,一路横行,潮水般冲撞阿粪的头脑。
阿粪怎么可能抵挡?伸足就要抱紧阿桑。
可就在这时,阿桑忽然用力一挣,倏地翻上阿粪后背,窜逃出去。等阿粪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阿粪没想到女螂竟然有这种魔力,很久了,都还在头晕目眩。
等清醒过来后,他立刻不以为然道:这算得了什么?小粪一丸,也只能唬唬阿乌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屎壳郎。
想到阿乌?!他立刻警觉起来,忙唤道:“喂!女瘸子,你在哪儿?出来啦,别怕,我又不吃你。你看,我还给你带来个粪球呢!”
唤了半天,仍不见动静,他就把粪球推进洞里,大摇大摆回去了。
伏在自家洞里,回味起刚才的一幕,全身竟然又麻起来,他忍不住骂了句:咕噜啪啦呸!还算有点意思。
对于阿桑,他有了新见解:只有屎壳郎才会逼迫女螂顺从自己,真正的蜣螂应该让女螂甘心情愿崇拜自己。何况阿桑只不过是个又瘸又丑的女屎壳郎。
于是,他决定慢慢玩。
正在盘算细节,阿乌推着粪球回来了,一进来就伸头张脑看洞里的新变化,阿粪不快道:“别找了,我还没开始施工!”
“哦。”阿乌应了一声,不敢多问。
“哦什么哦?”阿粪不耐烦道:“你以为一个工程就那么简单?胡乱挖一挖就了事了?我这次决定搞个新套型,不好好规划一番怎么行?三房两厅一储一卫,听说过没有?——唉,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哦——”阿乌的眼睛因惊羡又变成了粪球。
“哦哦哦,除了哦你还会说什么?趁天气好,还不快去再团几个粪球,你这样打岔,我什么时候才能完工?”
“哦——”阿乌忙向洞外爬去。
“喂!”阿粪叫住他,叮嘱道:“路上小心一点,看见小石块、草根什么的就绕一绕,别呆头呆脑瞎使蛮力,还有,累了就歇一歇,听见了没?”
“哦——”阿乌满怀感激,乐呵呵走了。
“痴呆——”
生了一会儿闷气,阿粪不放心,又跑到阿桑的洞外,见阿桑正在修理洞口,便躲在土块后面偷看。
阿桑掘了没一会儿,停下发起呆来。
阿粪心中暗喜,悄悄爬到她身后,笑嘻嘻问道:“喂!是不是在想我啊——”
阿桑吓了一跳,倏地钻进洞去。
“想就想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哈哈哈——”阿粪在洞外笑道:“粪球味道怎么样?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吧?想吃就放量吃,吃完我再给你送来,以后你就不用自己去团了。好了,我还有事,先走啦——”
走了没多远,他又缩在土块后面继续偷看。
没一会儿,阿桑探出洞口,张望张望后,小心翼翼爬了出来,望着这边又发起呆来。
“舍不得我走?哈哈哈——”阿粪笑着现出身。
阿桑又钻回洞去,但已经不那么惊慌了。
阿粪假意走远,绕过土包,藏在阿桑洞口的旁边。
这一次,等得要久一些,阿粪都已经失望时,才见阿桑又爬了出来。
阿粪悄悄过去,挡住洞口,并不出声,盯着她看。
阿桑在洞口外搭住一小根草棍拨来拨去,拨来拨去,不时抬头张望,若有所思。无意中她一回眼,看到阿粪,一震,乱了方向,慌忙钻进附近土缝藏了起来,小半身体都露在外面。
阿粪飞过去,死死盯住她的眼睛。
阿桑惶恐无比。
“逃啊,怎么不逃了?”阿粪恨道。
阿桑望了他一眼,目光依然像夜晚枯草间露水映出的月光,一触即逝。
阿粪忽然有一种渴望:想咬死这个又瘸又丑的女屎壳郎。
但转念一想:不能这么便宜她。
于是哈哈一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