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熙冷眼瞧着探春,他自然知道不是探春投的毒,敏妃和冉妃二人有旧,今日初见怕是二人心中都有些计较,水熙要得就是这两个女人逗,当然这种斗争必须维持在他掌控的范围之内。坐在高处看着他们互相撕咬,实在是一种享受。
让水熙打压探春还有一个原因,贾政已经在朝内笼络大臣纷纷上书要求他立后,他岂会甘心受贾府人的拿捏。
“依敏妃之意,是朕投毒要害自己的儿子了。”水熙冷笑着。
探春将方才的话说出口后就悔得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不是,不是,臣妾不敢。”探春玉背上已是汗流成河。
水熙抿着嘴凛然地瞧着探春,“好在宗儿福大命大,朕极早发现了那银锁的古怪,宗儿暂时没事。朕也不相信是你做的,所以才深夜过来问你。不过你也细想想怎么今天你一去冉妃宫中,宗儿就差点出事呢?”水熙见自己目的达到,脸色缓和一手拉起了探春。
“谢圣上。”探春战战兢兢起身,梨花带雨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水熙坐上龙椅心里却异常压抑,他时刻担心着水溶哪日回来夺去龙椅,他的出身也似随时可引爆的炸弹似的。这几夜又恶梦缠身,闭上眼睛就是父皇水纳在自己眼前死去的情景,儿时的往事一幕幕折磨着水熙的良知。水熙拥着探春上床,不带任何情愫狠狠撞击着探春的身体,发泄着心中塞得满满不安的情绪,他精疲力竭后才能合眼睡去。
黑夜里,探春睁大空洞的眸子,周身的酸痛让她难以成眠。今天初次和冉妃交锋,先输了一局,要如何挽回这局呢?探春绞尽脑汁地想着。
水熙睡梦里又被水纳幽怨的眼神吓醒,醒后才发现自己身上被水洗过一般汗淋淋。龙床随着水熙的坐起轻晃了一下,探春本就浅眠着急忙坐着身来,手不经意碰到水熙胸前,汗润湿了探春的手。
“来人,掌灯。”水熙的声音里有几分惊恐和不安。他口干舌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双手交叠在胸前,慢慢躺下去,双腿向上勾着把自己抱成了一个团。浑身是汗,可他心里好冷,一闭上眼就是父皇惨白的脸和那幽怨的眼。
他愣愣地盯着床帐外豆大的黄晕的,驱赶着脑海里不断闪现的让他害怕的那张脸。
自此后,水熙每日神情恍惚,寝宫的夜晚点起了长明灯。好在朝政一直很顺,往年这个时候不是这里不灾就是哪里旱情的,今年户部居然没收到一份灾情通报,就是吏部作奸犯科的案件也明显减少,水熙在位,朝中大臣们体会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京郊一角占地几十公顷的一座公馆拔地而起,高高的城墙隔绝了人们探究的视线。巨大的匾额上书“乾坤山庄”四个红底金字。知情者说,乾坤山庄堪比帝国,控制着整个奉天王朝的经济命案,连边关的马匹和粮草,朝廷都需向乾坤山庄购买。只是山庄之人性子怪癖,从来不与奉天王朝的达官贵胄来往,反而是穷苦百姓能进得了山庄。坊间百姓流传着“有事别找朝廷做主,乾坤山庄能解忧愁。”乾坤山庄名声大燥,却没人知道它的来历。
朝中不乏有识之士将乾坤山庄的事上表朝廷,水熙命人一查这山庄从没做有作奸犯科之事,反倒替朝廷办了好些实事。传过几次庄主,可惜都无缘一见。朝中无事可做,水熙渐渐放松下来,只是夜晚依旧是他的梦魇,他也越来越能折腾,常常让品级低的妃嫔或是二人或是三个共同侍寝。妃嫔们羞臊难当,水熙却爱上了这样的方式。
贾府嫁了“迎春”,嫁了探春,忙乱了一阵子的贾母终于闲了下来。
贾母心情大好地赏了贾琏两个大丫头做侍妾,几个月后这两丫头也不见做胎。贾母策划许久的事拉开的序幕,她不但要让凤姐交出管家之权,还要让她在贾府无脸立足。
贾母为了给王家人面子,特意在王家人面前导了一声戏。请来清虚观请来张真人,给凤姐和贾琏看了生辰八字。张真人说琏二奶奶命太硬,贾琏的妾室在她之下都难以生养,若想琏二爷有后,需娶得个平妻方罢。
贾母不能原谅凤姐在感情上的背叛,就像她再不愿意想起黛玉和宝玉似的。贾母开始名正言顺地给贾琏物色起平妻来。
荣国公之子要娶平妻的消息一在京城里传开,想巴结贾府的人便纷纷上门求亲了。
贾母看了几家王琼英秀女,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新任禁军教头郎启的三女身上,郎启出身不高在边疆效力多年,论资排辈回京后禁军教头才落到他的身上。郎家在京城势单力孤,也谷欠寻找靠山,贾府话一递上,郎家就欣然同意,两府互相庚贴,敲定婚事。
凤姐的娘家人因凤姐一直没给贾府添丁也过意不去,听闻贾琏要娶平妻,不得不违心地送上贺礼,又嘱咐凤姐好好操办贾琏娶妻之事。
贾琏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听闻郎家三女国色天香早已喜得眉飞色舞,还哪把凤姐的辛酸苦楚放在心下。
贾赦和邢夫人也心下大喜,和郎家做了姻亲长得是大房的志气。
娶亲日子临近,贾母也没给指院子,反而让凤姐搬到西厢房,将正房暂时让给新奶奶住,待新房子收拾妥当了,再请新奶奶搬出去。明眼人一听,就体察了贾母之意,琏二奶奶今非昔比不受待见了。早年受凤姐之气的赵姨娘这会可敢扬眉吐气了,凤姐也不生气心里反怨自己年轻时不懂得人情事故。
凤姐二话没说,当日就搬到西厢房,面色无波地给贾琏筹备着婚礼,老太太此举,明摆着是给凤姐难堪,平儿攒了一肚子的气无处使。
贾府张灯结彩,宾客迎门,好日子临。娶亲前三天,凤姐回明贾母要出城给新奶奶祈福,祈祷她早给琏二爷生下儿子。贾母早对凤姐寒了心了,也没问去哪个家庙,什么人跟着,几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