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小猪弗莱迪:弗莱迪与火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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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场出人意料的抓捕

营救小组的行动计划是警长安排的。计划是这样的:他和迈克直接去前廊敲门,要求进屋;要是遭到拒绝,迈克就用锤子敲锁,把锁敲开。赫尔克里士先生负责守卫后门,捉拿任何试图逃跑的人。火星人和金克斯躲在房子周围的树丛里,一有机会,他们马上潜入屋里。

但是,不知道是火星人没有搞清那个计划,还是热情过分高涨了,警长和迈克还没有走到门口,他们已经冲向那栋房子。他们真的像蜘蛛那样顺着墙壁往上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从二楼一扇开着的窗子里跳了进去。安德顿克太太坐在床里,膝部放着个早餐盘子,正要喝早晨的第一口咖啡。

她发出了第一阵尖叫声!你不能怪她,有的人看见一只小小的蜘蛛都要尖声喊叫,更何况是看见好多个两英尺高的蜘蛛人呢——他们正从她的卧室窗子里爬进来。她尖叫一声,胳膊突然往上一抬,结果咖啡杯被抛到了空中,然后落在那件饰有金龙图案的黑色晨衣上面。盘子“砰”的一声翻倒在地。安德顿克太太随即马上钻到被子底下,能钻多深就钻多深。

火星人尽管样子有点儿古怪,性情却很温和,他们决不会伤害安德顿克太太。但是,正如他们事后对韦伯先生说的,他们见她直往被子底下钻,觉得她的表现有点儿怪——他们当然没有意识到,在他们自己看来很自然的相貌,在安德顿克太太看来有多么吓人——他们还以为她在玩什么小孩子游戏——也许是玩躲猫猫。于是,他们就一溜烟地跑到了床脚跟前。咔嗒·咔嗒说:“哎呀,既然这傻瓜想玩游戏,也许我们应当陪着她玩玩。”说着,他们跳到床上,动手拉她的被子。过不多久,她露出了头。这是她发出第二阵尖叫声的时候。

床垫又软又有弹性。火星人跳到上面给弹了起来。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新鲜事,他们在火星上当然没有这种垫得很软的家具。于是,他们不停地跳下去,弹上来,高兴得吱吱喳喳叫个不停。在安德顿克太太眼里,这很可能像是印第安人围着绑在火刑柱上的倒霉蛋跳的那种舞。于是,她发出了第三阵也就是最可怕的一阵尖叫声后,又一次钻到被子底下。

吱喳·吱喳·吱喳说:“我觉得这个游戏挺可笑。地球人玩这种把戏也许觉得挺开心,不过天哪,我们还是来玩点儿大人的游戏吧。大家快下楼去,看看营救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于是,他们跳下床,来到走廊里,顺着楼梯往下走,恰好碰上加布尔先生走上来。

加布尔先生这个人虽然不大老实,但胆子不算小。不过这时候来批评他的表现显然是有失公平的,因为无论任何人,要是在自家的楼梯上往上走,遇上五个蜘蛛人往下走,都会吓得魂不附体的。所以,加布尔先生也尖叫了一声,叫得比他姐姐的三次叫声加起来还要响,然后纵身一跃,落在楼梯脚下。他知道前门没有上锁,便直奔前门口跑去。但是,他刚握住门把,就从玻璃里看到了迈克和警长的身影。他连忙转过身,冲过走廊和厨房,朝后门跑去。

赫尔克里士先生也不大理解给他的指示。他觉得等在外面抓住可能会跑出来的人是毫无意义的,倒不如进去抓他们。后门锁着,他就用一只大手用力推门。锁和铰链发出一阵撕裂般的声音,然后两者就脱离了,门“砰”的一声往里倒了下去。赫尔克里士先生于是就看见了加布尔先生正顺着走廊朝后门跑过来。

赫尔克里士先生认得加布尔先生,他没有想到加布尔先生正是他应当拦住的人。“你好,加布尔先生,”他说,“出门去吗?”说着,他很有礼貌地让到一边。加布尔先生不是傻瓜,说了声“谢谢,赫尔克”,便冲过暖房和车库,翻过树篱不见了。

迈克在前门按呀按门铃,嘭嘭地敲呀敲,都没有应声儿。迈克拿起锤子,朝锁上方狠狠砸了一下。接着,他转动门把,打开了门。“你看,这多简单呀?”他骄傲地说,“只一下子,门就开了。不过,你得知道敲在哪个部位。”警长知道那扇门根本没有上锁,实际上还开着一条缝,但他没有做声。他不想伤迈克的感情。不一会儿,他们已经来到地窖,敲掉了关着弗莱迪的箱子上的板条。

弗莱迪一脱身,就连忙把哈普古德太太和两只小鸡放出来。接着,他们上了扶梯朝后门走去,只听见一阵阵吱吱喳喳的声音。原来,赫尔克里士先生正在跟火星人逗着玩,把他们抛到空中,又接住他们。他们像蜘蛛那样缩紧着胳膊和腿,看上去活像一个个黑球。接着,他开始一次抛接三个火星人。他们快活得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看见加布尔了吗,赫尔克?”警长问。

“老胶水吗,嗯?”赫尔克里士先生说,“看见了,他出门了。我想,他是在追什么人,是朝那个方向去的。”他指了指。

“哦,天哪!”警长说,“你干吗不拦住他?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啊。”

“拦住老胶水加布尔?”赫尔克里士先生弄不明白,“你没有说过要拦住他呀。你说的是,拦住任何人。他不是任何人,他是老胶水。”他笑起来。“胶水!”他说,“嘿,嘿嘿!”

在这当儿,哈普古德太太和小布罗伊勒见了火星人的样子怕得要命,弗莱迪让他们不要害怕。奇基塔不害怕,她还要赫尔克里士先生把她也抛起来。而哈普古德太太扇动着翅膀,咯咯咯地叫了几声,让布罗伊勒跟着她藏进树篱,还让那个哭哭啼啼的小东西躲在自己的翅膀底下。

弗莱迪站在树篱旁边,说:“这些人不会伤害你的,太太。他们是来营救你的。”

但是,哈普古德太太照样歇斯底里地叫个不停:“哦!哦!哦,布罗伊勒,千万别动,他们也许看不见我们。”

“他们在一英里以外也听得见你们,”金克斯走过来说,“要是他们想吃掉你,这时候你恐怕只剩下两只爪子和几根随风飘荡的羽毛了。快,布罗伊勒,快出来吧——我们把你送回家。”

“他听不见你的话,”奇基塔说,“他躲在她的翅膀底下。她总是要我们躲在她的翅膀下面。我不知道对她说过多少次,我们都大了,玩这种可笑的小孩子游戏不大合适,可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警长走到他们跟前,问:“她不就是那只会哼《迪克西》的母鸡吗?”弗莱迪说她就是,警长说:“我知道,加布尔花了大钱才把她弄到手。我很想见见她。”

“你的愿望就是命令!”金克斯咧嘴一笑说,然后钻进了树篱。一时间,里面传出来一阵阵唧唧喳喳的叫声。接着,金克斯咬住哈普古德太太的尾巴毛,把她拖了出来。小布罗伊勒跟在后面,可怜巴巴地探出头来。

警长一把抓起那只母鸡,朝她看了一眼。“样子不怎么样嘛,”他说,“嗯,迈克?”

“要是已故的哈普古德先生还活着,你不会敢说这样的话,”母鸡气鼓鼓地说,“他会把你的眼珠子啄出来。”

“那样说来,他倒还是不在这儿的好,”警长说,“哎呀,太太,我们怎么处置你呢?这两只小鸡我们要送回家去,你怎么办?按照法律,你是加布尔的财产,而在中心镇,我就代表法律,我不大好把你从他的手里夺走。”

“我童年时代的家是在西弗吉尼亚州的哈伯斯堡,但我不想回那儿去。”母鸡说,她已经平静下来,“我的才能在那儿得不到人们的赏识。而加布尔先生认为,要是我能在一个比我们当地的共济会杂耍剧场更广阔的舞台上亮相,我会有个光辉的前途。他答应让我在马戏团里担任明星角色。”

“那个马戏团也不太大呀。”金克斯说。

“会大起来的,”哈普古德太太信心十足地说,“只要公众了解到我的保留曲目。”

警长用手遮着脸对弗莱迪说:“什么叫做保留曲目?”

“保留曲目就是你会演奏的全部曲调,”猪儿说,“眼下,我想,只是《迪克西》罢了。”

“有点儿像一张菜单,上面只有腌葱头。”警长说。

哈普古德太太当然听见了这番话:“《迪克西》只是开个头。我已经着手练习别的曲子。我目前正致力于《鼬鼠逃窜歌》。这部作品难度很大,需要高超的技术。要是你们愿意……”

“谢谢,”弗莱迪连忙说,“恐怕没有时间了。我们首先得决定怎么处置你。你不想回老家……”

“没错。也许还是留在这儿好。我不大习惯被关在地窖里。潮气对我的嗓子没有好处,社交活动也很少。然而,我坚信,那位杰出的加布尔会给我机会,尽管他自己不大懂音乐。他……”

“等一等!”金克斯打断了她的话,把弗莱迪拉到一边。“要是我没有搞错的话,”他说,“那位杰出的加布尔就在那个街区,躲在大松树上望着我们。要是我们想逮住他的话……”

“我不是特别想,”弗莱迪说,“反正不想公开逮住他。不过,我倒有个主意。我们大家都回马戏团的演出场地。让他看见我们离去,还带着那只有音乐才能的母鸡。然后,我们兜个圈子再回来。你们都过来一下,你和迈克、警长。听着。”他简要地讲了讲他的计划。

警长摇了摇头:“这不大合乎法律。”

“哦,呸!”金克斯说,“这很好玩,不是吗?也很正当。哎呀,那么回你的老监狱去吧,合乎你的法律去吧。要是你不亲眼看见这事儿,你什么也不会知道。”

“哦,算了吧,警长,”迈克说,“就算这事儿不合乎法律,事后你总不会逮捕自己,把自己投入大牢,对吗?要是你真的想严格要求自己,你就把自己关起来。”

“哎呀,”警长说,他不想错过这么好玩的事,“既然你那样说了……喂,赫尔克!快。你把这两只小鸡塞进你的口袋。我来带上这位叫不上来名字的太太。”

“哈普古德,”母鸡马上说,“奥格登·哈普古德太太。艺名叫做格洛丽亚娜·哈普古德夫人。”

“对不起,太太。”警长说。

“没关系。”母鸡很有礼貌地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