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弗莱迪与双胞胎(小猪弗莱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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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弗莱迪董事 (1)

弗莱迪做侦探工作的时候常常乔装打扮。他的书房里挂着各种行头,有满满一抽屉的假发、假胡须、黑框眼镜和其他各种用来改头换面的东西。每次改装的时候都有不少麻烦。大多数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很大,总是把他绊倒或是绞在什么东西里面,有时候一些行头还会掉下来,暴露出他的面目。而这些东西都没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不管他穿上什么,还是像极了一只猪。其他动物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要弄这些行头,可他说这样挺有意思的。这大概就是一个人为自己想做的事情所能找到的最好理由了吧。

今天他打扮成了一个老太太,穿着比恩太太的一条格子长裙,戴着一顶大大的、有两条飘带搭到肩膀上的太阳帽,前蹄上还套了一双黑蕾丝长手套。因为裙子太长了,他就把前襟撕掉一片,后面就像开火车一样拖着。手上挽着一只购物袋,上面画着叹息桥。金克斯说,如果有人看到他这样,一时反应不过来的话,还真有可能会以为他是个什么“类人”的怪物呢,肯定会吓得马上逃到树上去。

走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弗莱迪扭来扭去打量着自己的装扮。没有镜子,几乎没法看清自己,更何况,他还是一只中等大小的猪,脑袋塞在一只像大篮子那么大的太阳帽里,这就更不可能了。弗莱迪不停地提起衣摆抖来抖去,掸落上面的灰尘。乔治因此打了二十个喷嚏,最后说道:“嘿,瞧,弗莱迪。还要走很久才到,你要这么一直顶着这身装扮走过去的话,我再吸一点儿灰就要倒下了,到时候你还要扛着我。干吗不先脱下来呢?”

弗莱迪不情愿地脱下这行头,卷起来绕在脖子上。走了几个小时,到了荷兰平原的时候,他又穿了起来。正在系太阳帽带子的时候,一个男孩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追上来,停下问道:“夫人,请问,这手套是你的吗?我在那边路上捡到的。”他递上一只蕾丝手套。

“天哪,”弗莱迪接过手套,“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能把这个给弄丢了呢——这是我先生在世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小伙子,谢谢你。这一毛钱给你。”他在购物袋里翻找了一会儿,说,“哎呀,我好像没有一毛钱。”

“噢,夫人,没关系的。”那男孩说。因为要用手捂着嘴以免笑出声来,所以话说得含糊不清。

“孩子,你怎么了?”弗莱迪严肃地问。

这男孩迸发出一阵大笑。“噢,请原谅,”他说,“我——我想到一只猪身上带着钱,就觉得好笑。”

“一只猪?”

“当然,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猪了。可我觉得你大概不想被揭穿,所以就假装不知道,我真的努力假装了。你就是那个从森特博罗来的侦探,对吧?”

“哼!”弗莱迪生气地跺了一下脚,转身走了。

乔治冲那男孩眨眨眼,跟了上去。一路走到孤儿院,两只动物都没有说话。孤儿院是一排长长的矮房子,十几二十个男孩子正在门前的草坪上玩耍。他们俩走上前走到大门那里,这些孩子并没有盯着他们看。乔治说:“这些孩子很有礼貌。”

“太有礼貌了,”小猪说,“窗子后面肯定有人在盯着他们。”

果然,弗莱迪还没来得及按铃,门就打开了,一个一脸严肃的女人,穿着一身类似护士服的衣服,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您好。”弗莱迪说,“请问主管在吗?”

“预约过没有?”那女人问。

“噢,是的,”弗莱迪说,“预约过了。”

而此刻,主管正在和这家孤儿院的董事们喝下午茶。这个一脸严肃、名字叫温奇的开门女人,便以为弗莱迪也是董事之一——他逆光站着,她也没看清楚他的脸——于是说着“呃,那么您请进来吧”,侧身让出路来。

“谢谢。”弗莱迪说着往里面走,身后跟着乔治。

“不能带狗进去,”那女人说,“斯利普小姐不喜欢狗。”

“哎呀,”弗莱迪说,“我怎么能不带着乔治,自己一个人走呢。可也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呀,是吧?”他弯下腰来,疼爱地拍拍乔治的脑袋,“那么,乔治,你出去跟那些可爱的小男孩玩玩吧。也许能找到什么熟人,记得要听话噢。妈妈很快就出来。”

“妈妈最好注意点儿,否则就会被扔出来了。”乔治低声说着。

弗莱迪对茶话会的事还一无所知,当温奇小姐为他打开门,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头攒动的大房间时,弗莱迪不禁吓了一跳。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移到房间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希望别人不要注意到。有那么一会儿,是没人注意到他。接着,那些坐着站着、喝着茶吃着三明治、聊着天的人,陆陆续续都看见了他。他们一个个都停止了喝茶、吃东西和聊天,光在那里瞪着他看,最后斯利普小姐也看见了他。

斯利普小姐跟温奇小姐一样面相严肃,而且在需要的时候还会变得更严肃,不过事实上,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全都很喜欢她,因为她公平讲理,而且认为即便是孤儿也有快活的权利。她笑起来很温柔,一如现在一样——她正微笑着朝弗莱迪走来,伸出手说:“您是温菲尔德·切奇夫人,是吗?”

“是的。”弗莱迪实在不知道还能回答别的什么。他说着伸出了手。

“老天,您的手真冷,”斯利普小姐说,“过来喝口茶吧。”

“不了,谢谢。”弗莱迪说,“我们能不能──就坐这里?”

“当然可以。”斯利普小姐说道,他们一起坐了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在所有的董事里面,最重要最有钱的,就是温菲尔德·切奇夫人了,她住在法国,不管是斯利普小姐还是其他董事,都没见过她。今年春天她回到美国来了,还写信给斯利普小姐,说要来参加这个茶话会。

“哎,哎,”斯利普小姐说,“终于能够认识您了,这真是太令人高兴了。您真了不起,在春天离开了巴黎。我想带您参观一下这房子,让您看看这里一切都运作得怎么样。希望您能赏光让我给您介绍其他的董事,他们也都很想和您见面。不过,也许您自己还有问题要问。”

“呃,”弗莱迪想,“已经熬到这一步了,也许斯利普小姐认为这顶太阳帽和格子裙是巴黎的最新风尚呢。反正,她没表现出觉得我可笑的样子。”其他的人也都礼貌地回头去做自己手头的事情了,弗莱迪觉得好过了些。

“呃,”他说,“有件事我想问问。是关于一个叫拜拉姆·琼斯的男孩子,我听说他……”

可他没有机会说完这句话了,因为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浑身戴着珍珠钻石还有其他首饰的胖女人冲了进来,一边说道:“抱歉,我迟到了。我是温菲尔德·切奇夫人。”

斯利普小姐像被针扎到了屁股一样,猛地跳起来,说道:“什么!这位女士刚刚跟我说她是温菲尔德·切奇夫人。”

所有人都走过来围住弗莱迪。

弗莱迪十分害怕,可是猪有一个特点──从不慌张。“老天,”他说,“你真的叫温菲尔德·切奇?我们两个同名同姓的人今天一起在这里,这可真是奇怪了。”

“真奇怪,”温菲尔德·切奇夫人冷冷地说,一些董事看着弗莱迪破破烂烂的衣裳,又和珠光宝气的切奇夫人比了比,哧哧地偷笑起来。不过作为董事,他们尽量表现得很礼貌——董事可不能当众大笑。

“呃,”董事会主席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既然这位才是真正的温菲尔德·切奇夫人,您也不是这家孤儿院董事会的一员,那么夫人,我建议您离开这里。您大概是搞错了,您也许是在找一家救济院,沿着马路再走半英里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