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风起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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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见沛公,郦生觅英主,

收郦商,刘季壮军威。

话说当项羽率领着楚军向北奔赴巨鹿的时候,刘季率领着砀郡之兵也开始了向西远征关中的征程。

刘季自从沛县起兵至驻军于砀郡,前后历时了一年之久。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刘季率军转战于淮北与魏、韩一带,与秦军大战几十次,队伍也由几千人发展到一万余人,队伍壮大了,谋臣战将也多了起来。

帐前,有萧何、张良诸人的谋划。

辕门外,有曹参、灌婴、樊哙、夏侯婴、卢绾、周勃、吕泽、单胜父、刘广、吕释之、沛嘉、丙倩、孔聚、陈贺、傅宽、尹恢、郭亭、任敖诸人效命。

刘季在向西进军的途中,善用张良诸人之策,采用刚柔相济、避实就虚的战略,步步为营,逐步扩大了战果。

刘季率军从砀县出发,首先冲击城阳的秦军营垒,很快就击溃了城阳的秦军,占领了城阳,初战告捷。

接着,刘季趁士气高涨之时,立即领军攻击杜里的秦军。杜里城里的秦军被刘季军的气势吓坏了,四散而逃,杜里守将约束不住,只得败走,逃得不知去向。

到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冬月,刘季率军进入魏地。魏地的秦军相对较少,刘季就命令部队稍作休整。

十二月,魏地的秦军开始集结,想要围剿魏地的义军。

刘季于是协同魏将皇欣、武蒲联合与秦军作战,激战一月余,大小战十余次,最后打垮了魏地的守军,将其击溃,再也形不成战斗力。

次年二月,刘季率军向北攻击昌邑(今山东金乡)。在进军昌邑的途中。北国的二月天,很寒冷,士卒们的军靴踏在积雪上,咯吱咯吱地响。突然,前方的哨卒回来报告说,地上发现了许多杂乱的脚印,似乎有大队的人马走过。刘季听得此报,心里一惊:坏了,遇上秦军了!

刘季立即命令队伍停止行进,马上派出了细作前去打探,速速回报。一个时辰后,细作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人。

刘季一看此人,惊喜的大叫:“哟!那不是彭起兄嘛,你怎么在这里?我刘季能在这里见到你老兄,真是欢喜死了我刘季了!”刘季言罢,滚下马背,抱住了彭起就转圈圈。

彭起险些被刘季转晕了,他拉住刘季的手说:“我奉怀王之命,就在这魏地游击秦军,为兄倒想不到在这里得遇上沛公呢!我的部队就在前面驻扎,沛公就随末将去营地吧。”于是,刘季与彭起合兵一处,共商讨秦的大计。

彭起,乃是楚军的一员猛将。现在,彭起就率领他的部队跟随刘季进攻昌邑。

昌邑是秦军的一处重要的营垒,守将是个很有战斗经验的老将,士卒们也训练有素,实战经验很足。

刘季、彭起的联军对昌邑城发动猛攻,想要一举拿下昌邑城。没想到的是,昌邑却是块硬骨头,不但没有啃下,反而还磕掉了一些牙。刘季、彭起军的进攻遭遇到了驻守昌邑的秦军的猛烈的抵抗。

一天,两天,三天,十天也过去了,昌邑城依然铁桶一般,就是攻不下来。

十天后, 刘季见昌邑城久攻不下,为了不影响西进计划的执行,他就果断放弃了昌邑城,麾兵绕城西进。一个月后,刘季的军队到达了高阳(今河南杞县西南)。

高阳这个地方,四周敌军较少,相对安全一些,刘季命令就部队在高阳稍作休整。当晚,刘季就住在昌邑县衙里。

这一晚, 刘季由于长期征战,感觉很疲惫,就想烫烫脚。刘季于是让两个下女端来热水,为他洗脚。

正洗得舒畅时,有部下向刘季报告,说是有一个叫郦食其的高阳儒生求见。

“高阳人?郦食其?儒生?”刘季搜索了脑海中所有的人名,可是就没有郦食其这个名字。既然不认识,见他干嘛?还是个儒生,老子更不想见他!

刘季想早点歇息,太疲乏了。于是,刘季烦躁地摆摆手,说:“不见!不见!老子要歇息了!”

这个部下是高阳人,是刘季麾下的一名骑士,与现在求见的书生郦食其是同乡。他见刘季不愿意见郦食其,觉得有负同乡的托付,就再次为郦食其说情:“刘大人,您还是见一见这个郦食其吧!否则,我就对不起同乡的托付了!再说,这个人还真有点特别!”

刘季见这个高阳骑士还蛮够义气的,这一点,刘季倒是很欣赏。虽然刘季现在实在是不想见任何人,可是,听说这个郦食其有点特别,那就耐着性子见一见吧!于是就对高阳骑士说:“娘的,老子就依了你,你就让那个什么鸟郦食其来见一见本大人,真他娘的拿你没有办法。”

且说这个高阳儒生郦食其,今年六十多岁,家里很是贫穷,又落魄不得志,只好替乡里人看门为生,做个门监。然而,这个儒生虽然年龄直追姜尚,却不甘落魄,老而弥坚,时时盘算着闹点夕阳红。他听说刘季的军队经过高阳,他知道刘季可是个有能力、有前途的人,这老东西就精神一振,来了兴头,一定要毛遂自荐,向沛公刘季推荐一下自己。

可是,怎么去见刘季呢?军中守卫森严,哪是説见就能见得到的?

郦食其有办法,如果连见一见沛公就被难住了,那去见沛公又有何用!

郦食其找到了做刘季骑士的一个同乡,求他把自己引见给刘季。他对同乡说:“经过高阳的将领有几十个,我都去求见过,然而他们都是些龌龊之人,胸无大略,却又故作姿态,听不进言语,还傲慢无礼。我听说刘季这个人也很傲慢,但是,他不拘束于繁文末节,胸多大略,前途无量,这恰好是我愿意跟随的人。你可去见沛公,就说有个儒生叫郦食其,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身长八尺,人都叫他狂生,但是,你若是见了刘季,就说,郦食其自己说自己不是狂生。”

不料,那骑士连连摆手,说:“不成,不成,沛公不喜欢儒生,我曾经见到有一群宾客去见沛公,沛公见其中有一个儒生,当即解下这儒生的帽子,往帽子里撒了一泡尿。沛公只要是和儒生讲话,常常破口大骂。你今天是儒生装束,又老了,沛公要是一见你这一介书生的模样,那一准就会骂的。我劝您还是回去吧!”

郦食其就执拗地对骑士说:“你就给我说一次吧!我料定情况会有所不同的!”

那骑士拗不过情面,就去向沛公求情了。

现在,沛公也拗不过部下的情面,就不耐烦地派人传出话来,叫郦食其进见。

郦食其于是就进去见沛公。进去后,只见那沛公正坐在床上,两个女子在为他洗脚,对他不理不睬的。

郦食其进去后,就对沛公施礼,沛公却装作没有看见。

沛公正洗得舒服,见那进来的叫做郦食其的人,穿一身儒服,年龄还很大,就一肚子不高兴。于是,对他就不理不睬的。

郦食其见沛公很轻视自己,也就对沛公只作了一揖,却不跪拜。

沛公见郦生如此,就有些恼怒。

且说沛公正要发作,只听见那郦生说:“足下是欲助秦攻诸侯呢,还是率诸侯军同击暴秦呢!”

刘季一听,大怒,不禁骂道:“竖儒!天下苦秦久矣,故诸侯相约而攻秦,你怎说我是助秦而攻诸侯呢?”

郦食其道:“公若是聚众合义兵而戮秦,何为慢待长者?”

沛公一听,赶紧停止洗脚,起身着冠礼服,请郦生上座,并且向郦食其道歉说:“先生,对不起,刘季慢待了先生,望先生见谅!请先生上座!”

郦食其见沛公如此大度,而且能够在盛怒之下知错就改,心里越发敬重沛公刘季,郦食其还暗暗地为自己没有错看刘季而高兴得不得了。

二人坐定之后,郦食其就鼓起如簧之舌,对刘季谈起了天下纵横之事,宏篇大论,滔滔不绝,听得刘季高兴得手舞足蹈。

沛公与郦食其谈得入迷,当即留郦生同自己一起吃晚饭,并向郦生请教破秦良策。

郦食其对沛公刘季说:“足下起纠合之众,收散乱之兵,军不盈万,却想径直率军西入强秦,这是虎口索食,自招其祸。陈留(今河南开封东南)乃天下要冲,四通八达之地,且屯集粮草颇多。我与陈留县令很要好,请让我先说动他来降。如若不成,足下再引军攻击陈留,届时,我可做内应,陈留保管一举而下。”

沛公一听,大喜,就安排郦食其先行入陈留,自己率军紧随其后。

数日后,郦食其没有说得陈留县令投降,但是,却说得陈留士卒暗中打开了城门,配合着沛公军里应外合,一举攻下了陈留县。

沛公遂占据了陈留之城,据有了陈留之粮,收编了陈留之兵。

郦食其因攻下陈留有功,被沛公封为广野君。郦食其的弟弟郦商在高阳山中聚众四千人反秦,郦食其回高阳召来了郦商的人马,加入了沛公军。

沛公见那郦商高大英俊,很有气度,论其兵法来,头头是道,又见郦商带来的人马军容严整,士气高昂,个个意气风发的,大喜,就封郦商为将军,随自己征战关中。

沛公自从占领了陈留,便在陈留作了一段时间的休整,然后,就继续西行。

开封是陈留附近的一个重要城市,在今河南尉县西北。刘季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能力攻打开封这样的大都市了。

为了扫清开封外围的障碍,沛公就派郦商率陈留之兵进攻开封西南的长社(今河南长葛县东)。

这郦商是个既勇敢又有智谋的人,略施小计就取得了夺取长社的胜利。

沛公见一旬之间便得文武两才,满心欢喜,遂封郦商为信成君。

有道是:一个篱笆三个桩,

一个好汉三个帮,

天道酬勤是至理,

东风自拂东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