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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哪吒闹海

很久以前,在海河之滨的陈塘关有一个管理军队的总兵,叫李靖。李靖有两个儿子,分别叫金吒和木吒,先后被李靖送到远方去求仙学艺。李靖和夫人在陈塘关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

后来,李靖的夫人又怀了一个孩子,但是三年零六个月过去了,却仍没有分娩。这天深夜,夫人忽然看见一个不认识的道长走进她的卧室。夫人又急又恼,冲着这个道长大声呵斥:“这里是我的卧房,你怎能随便进入呢?还不快快出去!”没想到道长听到训斥后反而笑着说:“夫人,请好生接住了。”不等她回过神来,只见道长将一团看不清的东西抛入她的怀中。夫人这时猛地惊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原来是一场梦。紧接着,她的肚子却一阵疼痛,疼得她大喊大叫。李靖猜想夫人可能要分娩了,便坐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卧房里跑出两个丫鬟,边跑边慌张地说:“不好啦,不好啦,夫人生下来一个妖怪!”李靖听后,便从墙上取下宝剑,跑进夫人的卧房。只见卧房里笼罩着一团红气,一股异香弥漫;地板上,一个很大的肉球滴溜溜地乱滚乱转。李靖立刻抽出宝剑,趁肉球不注意,用尽全身的力气迅速朝肉球猛砍一剑,只听哐的一声巨响,肉球应声裂为两半,一个小男孩从中间跳了出来,霎时红光炫目,整个房间都被照得通红透亮。李靖俯下身子仔细打量,只见这个胖乎乎的孩子手上套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镯子,肚子上围着一块红布(那个镯子叫做乾坤圈,而那块红布叫做混天绫,都是金光洞的镇洞之宝)。李靖见这个孩子活泼可爱,便没有了杀心,全家人也都非常喜爱这个不同寻常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一个道人翩然而至。这个道人就是金光洞的太乙真人,他是专程来见李靖刚出世的三公子的。太乙真人问李靖道:“你给他取名了吗?”李靖说还没有。于是,道人摸了摸自己长长的白胡子,笑着说:“如果我给他起个名字,你愿意让他做我的徒弟吗?”李靖自然非常高兴,连忙答应。道人说:“他的大哥叫金吒,二哥叫木吒,我给他起个名字,就叫——哪吒吧。”

不知不觉,哪吒已长到了七岁。这年的夏天特别炎热,哪吒央求母亲让他到外边去玩。由于怜爱哪吒,夫人便说:“那你得让一名家将跟着你,出外不可贪玩。记住,早去早回,千万别在外面惹事。”得到了母亲的同意,哪吒高兴地蹦了起来,便和家将出门去了。

太阳明晃晃地照着干裂的土地,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走了不久,哪吒和家将就已热得受不了了。哪吒忽然发现路旁有一条小河,高兴地说:“在水里洗个澡那才叫舒服呢。”话刚说完,哪吒已把衣服全脱了,坐在石头上击打水花。接着,哪吒用混天绫当做浴巾,蘸水来洗澡。就在哪吒高兴的这会儿,水底却发生了大变动。原来这条河叫九湾河,正好处在东海口上。而哪吒手中的混天绫却是一件奇异的宝物,放在水中一晃动,东海中的龙宫也随着震颤。东海龙王名叫敖广,他坐在水晶宫里,看到水波涌动、宫殿摇晃,非常纳闷。他便打发一个巡海夜叉去东海口看看。

夜叉奉命来到九湾河一看,只见一个小孩拿着一块红帕子正在洗澡呢,而涌动的水波就由此发出。夜叉厉声喝道:“谁家的小毛孩,跑到这里撒野?你拿什么东西弄得我们宫殿摇晃?”哪吒正在兴头上,随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青面獠牙、满头红发的怪物,手里提着把大斧凶神恶煞地站在河里。哪吒有些生气,说:“你这个妖怪,也配和我说话?”夜叉听了,越发生气,分开水面,蹿上岸来,朝着哪吒一斧头劈了过去。旁边的家将早已害怕得抱头躲在一边。可哪吒却没有丝毫畏惧,他灵巧地将身子闪开,将右手套着的乾坤圈朝空中一扔,这圈落下来正好打在夜叉头上,当场死在岸上。

哪吒拾起乾坤圈,看到上面有鲜血,便又坐在石头上,洗那圈子。这一洗,海里的水晶宫可遭了殃,整个宫殿险些被掀翻了。就在龙王惊惧不安时,一个虾兵来报:“不好了,大王,夜叉被一个小孩子打死啦!”龙王勃然大怒:“哪里的毛孩子,这么胆大?我倒要亲自去看看。”话刚说完,殿下闪出龙王的三太子敖丙。敖丙把头一昂,说:“父王请息怒。让我去把那个小孩子抓来。”敖丙调派了很多虾兵虾将,骑上他的水兽,拿着长矛离开水晶宫,冲出水面。哪吒正在洗他的宝贝,忽然觉得浪涛汹涌,又见龙太子气势汹汹地骑着水兽向他扑来。

哪吒毫不畏惧,神色自若地说:“我是陈塘关李靖的三儿子哪吒,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来惹我?”敖丙气呼呼地大叫:“你这个毛孩,竟敢搅动龙宫,打死夜叉,我来索你的性命。”说完,拿着他的长矛猛刺哪吒。哪吒想起妈妈的嘱咐,不愿在外面闹事,便忍着气,左右躲闪着不还手,可敖丙却越刺越猛,这可惹怒了哪吒。哪吒左手一扬,将七尺混天绫朝空中一展,又往下一抖,绫布就将敖丙牢牢实实地裹了起来。敖丙大惊,只得从水兽背上翻滚下来。可刚落地,就被哪吒抢先一步踏在脚下。哪吒踩着敖丙的脖子,右手扬起乾坤圈,照敖丙的头轻轻一碰,敖丙就七窍流血,原身也现了出来——一条小白龙直挺挺地伏在沙地上。哪吒心想:把这条龙的筋抽出来做成腰带送给父亲,一定很不错。于是把三太子的龙筋抽了出来,叫上家将,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东海龙王听到虾兵虾将的报告,心里可真是又痛又恨,险些昏厥过去。他发誓要报仇,于是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书生,径直朝陈塘关李靖家赶去。李靖正在责骂哪吒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只见一个书生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正在李靖纳闷的时候,那书生大喝道:“李靖,我是东海龙王。你儿子哪吒今天在九湾河搅动龙宫,打死夜叉,最后还打死了我的三太子敖丙。最可恨的是他竟然还抽了三太子的筋!”说完,书生摇身一变,现出龙王的真身,恶狠狠地说,“你如果不把哪吒交出来,我就要叫其他龙王,水淹陈塘关,让你们全家葬身鱼腹!我明天再来!你看着办吧!”说完,龙王化作一道清风走了。哪吒从后房跑了出来,跪在李靖面前:“父亲,都是孩儿的错。我不愿因为我一个人的过错而连累父母和陈塘关的老百姓,明天我自会给龙王一个交代。”

第二天一早,四海的龙王都拥到关前,哪吒却毫不害怕。他迎上去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我把身体还给父母,不再做人,这样总可以了吧?”东海龙王说:“也好,你自己动手吧。”于是,哪吒提起剑来,割下自己的骨和肉,便死了。龙王们也退去了。看到血泊中的哪吒,李靖和夫人痛哭不止,呼唤着哪吒的名字,声声凄凉。

哪吒的魂魄在空中飘飘荡荡,随着清风来到了金光洞洞口。“师父,师父,救救弟子呀……救救弟子呀……”哪吒虚弱的求救声传入了金光洞太乙真人的耳朵里。太乙真人掐指一算,立刻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于是把哪吒的魂魄召进来,自己到金光洞的莲花池里摘下两朵莲花,又将荷叶摘了三张来。太乙真人对着莲花与荷叶施展法术,罩住哪吒的魂魄,又把一颗金丹放于正中间,大喝一声:“莲花化身!”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跳出一个人来,白扑扑的脸蛋,红红的嘴唇,眼里闪着灵光,不是哪吒是谁?哪吒拜倒在太乙真人脚下,诚恳地说:“谢谢师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和人打架了,再也不会伤害其他弱小的生命了。”太乙真人说:“知道错了,就一定要改!”说完把乾坤圈、混天绫和一块金砖包起来递给哪吒做护身之用,又送给哪吒两个风火轮,可以踩在脚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吒拜谢了师父,蹬上风火轮,手提火尖枪,奔下山辅助姜子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