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美男蝎女之虐爱葬心(泥蝶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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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李练达心情豁然开朗,如入世外桃源。

雪花有一搭无一搭地飘落着,只是变脸闹天气,并没有落起真正意义的大雪。李练达想老天也在跟自己一样发着胃痛吧!表现在脸上就是一脸的阴郁。一夜之后,天空放晴,村庄被染成薄薄的白色,村庄在鸡鸣犬吠中炊烟袅袅,这是一个安静的村庄,安静到可以回到史前,回到亚当和夏娃的伊甸园。最忙碌的是那些借宿的学生,他们从黎明前的黑暗中就开始陆陆续续上路,折腾得每家每户的看门狗一路狂吠跟随。李练达在太阳冒红时走出村庄,回头一看村庄在烟雾缭绕之中,烟雾围在那些葱茏的大树腰间,像一个飘带,又像一个宽宽的口袋绳将村庄系在一个盒子里。而村庄的包装是一个脆弱的盒子,说不定哪一天就消失在城市的扩张运动中。

传说中的口北长村美景已经消失了。

李练达坐在稀稀落落的静默的人群中,城市也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楼群里的灯光是那些为孩子准备早餐的家庭,那些光点像是一个又一个共同的光源,而李练达的眼睛就是这些光源的起点。李练达想朗逸彤就在那些晕黄的光芒中。而红日终于在那些逐渐熄灭的灯光里升上来。在李练达的玻璃上形成一个红晕。四只喜鹊从李练达的头顶上,从楼顶上飞过,它们一路喜讯高歌。落在窗子对面的臭椿树上,臭椿树已经在众树之前成为一个彻底的光棍树,喜鹊在上下翻腾雀跃。将这个虚寒的早晨叫得清脆,像经过细雪铺垫的世界,经不起声音的破裂。细雪在脚印中已经模糊,铺满红色的朝晖。

四喜,发财。

李练达的早自习都是在英文字母中度过的,他把早晨的时光献给了英语。在许多英语单词或句型钻进李练达的思维里时,李练达听到一个浑厚的呼唤,像罗切斯特呼唤简爱的呼唤,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会在寂静中听到朗逸彤呼唤练达的声音呢?难道朗逸彤真的深入自己的灵魂了吗?李练达将信将疑,但是他还是埋头看书。他又听到朗逸彤熟悉的呼唤,练达……李练达抬起头看了一下四周围,发现很多人都在看自己,这些人还不太清楚李练达叫李练达啊?李练达又转动了一下脖子,发现朗逸彤正在教室的后门处向自己招手示意,李练达心里一阵惊喜,赶忙走出教室,看见朗逸彤穿着运动服满头大汗地站在楼梯处,朗逸彤将手里拿的塑料袋递给李练达,说,这是胃必治、疏肝和胃丸等治疗胃病的药,我家里正好有胃药就给你拿来一些,你看哪一样对症?这个是秋梨膏,我听见你总是不时地咳嗽一声,你也吃点药治治,我正好早晨晨练,就一路小跑来学校了,你看看说明书再吃,别吃过量了。

李练达说,彤哥,谢谢你,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的了。

朗逸彤说,我不能让我弟弟带病坚持学习啊,没有好的状态还谈什么学习。

李练达说,苦难出奇才嘛。

朗逸彤说,走吧,一起出去吃点早餐吧!喝点八宝粥去,暖暖胃。

李练达说,还去吗?我就在食堂将就着吃一口吧!

朗逸彤说,要不我自己也得出去吃,就当你陪我。

李练达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朗逸彤竟会这么在意,李练达没想到朗逸彤会大清早就给自己送药来,李练达没想到偶然相遇的人竟成为自己人生的知己。一种感动袭击过李练达有些寒瑟瑟冷漠的早晨。李练达不再推辞,他跟着朗逸彤下楼来到校园外的老兵粥铺,吃早餐的人并不是很多,饭店清冷聒噪的。朗逸彤点了两碗八宝粥,几碟小咸菜,六个牛肉馅饼。朗逸彤向老板要了一杯开水,他让李练达看看这一小塑料袋的药哪种合适,李练达挨个看说明书,觉得还是胃必治比较对症,就用水冲下几片。

李练达说,我一般情况下不吃药,农村孩子身体壮,没那么娇惯的,有病也靠自身修复,估计不吃药过几天就会好的。你不用太在意我的话的。

朗逸彤说,你说得很轻巧,很多人的病都是在年轻时坐下的病根儿,现在不在乎将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练达说,好的,我今后注意自己的身体,原来一直以为底子好,也就不太在意,现在学习这么累这么紧张,身体状况还真的有些不适应的。不过最近住得安定了,我要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我感觉最近状态回升,感觉生命在飞翔。

朗逸彤说,昨天晚上你也没吃饭吧!饿着肚子。

李练达说,没有,也没有饥饿感。看了食堂的饭菜也没口味。

朗逸彤说,练达,你看这样行吧,要不你明天搬到我家来住,跟我们一起生活吧!我家有地方住,我也不会影响你读书的,或许对你还有些帮助。

李练达说,彤哥,这绝对不行,我可不能影响你们家正常的生活。

朗逸彤说,我家很宽绰,楼上楼下房间很多,能为你提供一个独立的学习空间。

李练达说,彤哥,不行,这绝对不行的。我不能干扰你们家的正常生活,这我对你就感激不尽了,我不能再去影响到你们的家庭。偶尔多一个人可以,我可是要住一年的,这不行,我绝对不能去你那里住。彤哥,我从心里感激你,你让我感知到这个人世光明和温暖的一面,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晴朗的。

饭菜陆续上来。

朗逸彤说,练达,咱们吃吧,多吃点,身体素质的好坏决定你成绩的好坏,吃饭千万别将就,身体可不将你你,大脑也不将就你。李练达在八宝粥的热气里噙满泪水。李练达说,没事的,彤哥,我一定照顾好自己,我要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李练达还是第一次吃八宝粥,在农村他吃过各种粥,就是没吃过这种用黑米做的八宝粥,朗逸彤给李练达的八宝粥碗里添加了一勺白糖。他说,你胃不好,吃点糖类的食物也管用的。李练达说,我一直过着粗糙的生活,我对很多生活知识都是盲点。我就像自然生长一棵树,或者说一株草一棵麦子。朗逸彤说,你别那么说,寒门出高士,英雄不问出处的。你骨骼奇骏,风神俊秀,将来绝非普通俗人。每一个人成功的人都要经历生命的磨难才能成就伟业。你要相信自己。

喝完八宝粥,李练达觉得自己的胃暖暖的,热气从膻中传导开来。朗逸彤付完饭费,又从兜里掏出50元钱交给李练达说,练达,这些钱你拿着,别太苦了自己,买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补补身体。李练达挡住朗逸彤的手说,彤哥,别介,千万别这样的,我不能花你的钱,再说,你也不挣钱,怎么能用你的钱呢?我心里过不去的。朗逸彤说,我要说这些钱是我自己挣的,你要么?这些钱绝对是我自己挣的,绝对不是我父母给的,慢慢你就知道了,这是我自己的钱。李练达说,不管怎么着,我绝对不能用你的钱,这不行的。朗逸彤说,我的钱也不烧手,你怕什么呢?李练达说,你不懂我,我绝对不能拿你的钱。朗逸彤说,好吧,你要是不肯拿着,那咱们一起去小商店给你买点营养品。朗逸彤在前面快步走着,李练达在后面加紧步伐跟着,李练达说,彤哥,不用的,绝对不用,你买了我也不会吃的。我绝对不能花你的钱。朗逸彤郑重其事地说,我是哥,我是兄长,今后你的一切都得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没有理由拒绝的,你也不用找理由拒绝的。我是真心真意的。朗逸彤站在小商店的门口,对李练达说,进来吧,自己挑点东西。李练达拉着朗逸彤的运动服说,彤哥,真的不用,我自己有钱的。朗逸彤说,你那点钱留着,看学校有什么费用时用吧!我给你买的是我的心意,我愿意为你做点什么,这是我的心。

朗逸彤走进小商店里面,为李练达挑选了几袋麦乳精、奶粉和一瓶蜂蜜。李练达一个劲地说够了,够了,别浪费了。朗逸彤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说浪费了呢?这些都能化作你的分数,到时候你的分数就是有这些构成的。看到货架子上有蜂王浆,朗逸彤又给李练达买了两盒蜂王浆。李练达心潮泛起,感激的浪花冲撞着他的心扉。朗逸彤微笑着,李练达也被朗逸彤的笑给感染了。校园里的刺耳的电铃声骤然响起,划破早晨的清雪,划破喜鹊带来的喜庆。朗逸彤抬起手一看手表说,练达,我也得回家换衣服上学了,哪天我再来找你。你要安心地学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李练达拎着蜂王浆、药和营养品,看着朗逸彤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眼圈里滚动的眼泪终于在他的脸上划出两条晶亮的平行线。这个秋天的早晨像一幅版画一样烙在他的心里,一层一层地深入他的心里,成为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幅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