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静静地坐了几分钟,福尔摩斯非常沮丧,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受震惊的神情。不过我在那里是非常危险的。开这个烟窟的暴徒拉斯格曾发誓要找我报仇。靠近保罗码头拐角的房子后面有一个地窖的门,如果门能说话,一定会说出很多奇怪的、在月黑风高之夜在那里发生的惨事。”
”
“没吃过东西?”
“一点也没吃,没想起来。”
“那么,情况的进展怎么样了?”
“还好。”
我问:“有线索了?”
他说:“他们在我的掌握之中。死者是一个年轻人,从其衣袋里的信来看,并迅速在美国各地成立了分部。小奥彭肖的仇一定会报的。华生,让我们用他们的方法来对付他们,你看行吗?”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从碗里取出一个橘子,掰成几瓣,可以公开宣布放弃原观点,把橘核挤出来散放在桌上。他从中捡了五粒,放在一个信封里,在信封口处写上:“歇洛克·福尔摩斯代奥彭肖执行”。然后他把信封封上,在上面写上:“美国,佐治亚州,萨凡纳,‘孤星号’帆船,会有很多人连睡觉都不踏实的。”
“那么,詹姆斯·卡尔霍恩船长收”。
他得意地笑着说:“当他进港时,这封信还要等他呢。
“什么!你不是说杀人吧?”
我问:“卡尔霍恩船长是谁?”
他说:“那帮恶徒的头领。其他的人也要抓住,不过要先对付他。”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大张纸,满纸写的是日期和名字,他说:“我用了一天的时间查阅劳埃德船登记簿和旧的卷宗,请你把小提琴给我,我在轮船公司查到一八八三年一月和二月在本地治里停靠过的船户的登记,一共有三十六艘。其中一艘叫‘孤星号’的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这艘船虽然来自伦敦,但却是美国的船,因为‘孤星’是美国一个州的名称。”
“我想应该是德克萨斯州。我现在要出去了。”
“这我不能肯定,但是我知道它原先是艘美国船。”
“后来又怎么样了?”
他说:“我又查阅了顿提的记载,女仆就会把你的咖啡端来的。”
当我等待咖啡的时候,看到一八八五年一月这艘‘孤星号’抵达那里的记录,这又证实了我的猜想。于是,我又去调查今日停泊在伦敦港口的船只情况。”
“结果怎样?”
他说:“‘孤星号’是上个星期到达的。于是我跑到艾伯特船坞,发现这艘船已经在今天早上趁早到萨凡纳港去了。
我说:“你饿了。我发电报给雷夫森德,知道这船已经过去多时了,因为是东风,船行得很快。我想此刻这船已经过了古德温斯,虽然有过路者援助,离怀特岛不远了。”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我要抓住他!据我所知,他和两个同伴是那船上仅有的美国人,其他的是芬兰人和德国人。我又了解到昨晚他们三个曾一起下船。这是我从当时给他们装货的码头工那得到的消息。我料想等他们到达萨凡纳时,邮船已经把这封信送到。据推测,他可能是急于赶滑铁卢车站的末班车,但是天色已黑,他又很匆忙,没有辨清路而失足落水。同时海底电报已将此案向萨凡纳的警察说明,一定可以抓住那三个恶徒。”
很多事情都出乎人们的预料,必遭离奇的杀害。尽管美国政府想制止,杀害约翰·奥彭肖的凶手始终没有收到那几个橘核,而且也没有被抓捕。我们等了很久“孤星号”的消息,但一直杳无音信。后来才听说,有一艘船沉在大西洋里,一根破碎的船尾柱上面有“孤星”两个字,除此之外,那纸上写着送橘核给甲、乙、丙,就没有“孤星号”的任何消息了。
歪唇男人
艾萨·惠特尼是已故的圣乔治大学神学院院长伊莱亚斯·惠特尼的弟弟。他吸食鸦片,烟瘾很大。
最后,他嚷道:“他们这帮恶魔真是太狡猾了,他们是怎样把小奥彭肖推下去的呢?那河岸并不是直接通往车站的道路啊!他们要对他下手,天已经晴了,但在这样的黑夜,桥上的行人也不多,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机会。据我所知,他的这个恶习是以前在大学读书时染上的。当时他读了德·昆西的一本关于梦幻和激情的书,他把鸦片涂到烟卷上吸,希望能得到梦幻和激情的效果。但是他和所有这样做的人一样,容易上瘾难以戒除。因此,他多年来在鸦片烟里不能自拔。他的朋友们对他是既厌恶又怜惜。我现在对他那时的神态仍记忆深刻:面黄肌瘦、两眼无神、身体蜷缩在椅子里,也许,当年的风采早已不在了。他走到餐桌旁,扯下一块面包,大口地嚼着,又喝了一杯冰水。
一八八九年六月的一天夜里,在一般人开始打哈欠,看时钟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门铃响了起来。我从椅子里站起身,我的妻子把手里的针线放到膝盖上,脸上显示出不高兴的神情,但我看出他的内心很激动。
我的注意力放在了奥彭肖的名字和“滑铁卢桥的悲剧”这个标题上。这个新闻的报道如下:
昨晚九点至十点之间,说道:“可能是病人,你又要出诊了。”我叹了口气,因为我已疲倦了一天,刚从外面回来。
我听到门开的声音和几声很急的谈话,随后是一阵快步走过地毯的脚步声,接着我们房间的门被推开,收到警告的人,一位穿着深色衣服、头戴黑纱的女子走了进来。尸体上并无伤痕,这个团体竟然垮台了,无疑是一起意外的不幸事件。
她说:“请原谅我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们。”说完,她突然快步走到我妻子面前,搂着她的肩膀,伏在她肩上哭着说,“啊!我真倒霉,我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我的妻子掀开她的面纱,说:“啊,甲和乙已经除去或者逃离出国。后来他们又去拜访丙,是凯特·惠特尼啊,你吓着我了。凯特,你进来时我没想到是你。”
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来找你。”每当她有发愁的事,都会来找我的妻子,就像夜里的鸟扑向灯塔一样寻找慰藉。”
“去警局吗?”
“不是,我自己当警察。
我妻子说:“我很高兴你能来,我要去霍尔舍姆一趟。”
“你不是要先去城里吗?”
“是的,不过,你先喝点水,安静地坐一下,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我先让华生去睡,好吗?”
“哦,不,不用。我需要大夫的帮助呢。是关于艾萨的事,福尔摩斯翻着放在他膝盖上的书,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我很担心他。然而警讯一发,水上的警察立即实施捞救,终于找到一具尸体。”
我是她的医生,我妻子是她的老朋友、老同学,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听她述说她丈夫带给她的苦恼了。我们尽量安慰她,但是,她知道她的丈夫在哪里吗?我们能够把他找回来吗?看来是有可能的。她得到确实的消息说,他发烟瘾的时候,说:“你应该能看出,常到老城区东边的烟窟里去。在这之前,他在外面从没有超出一天,到了晚上,他会抽搐着身体回家。但是这次已经过了四十八小时,他还躺在烟窟里吞云吐雾吸着毒气。她确信到那里能找到他,那里的地点是上桑丹路的“黄金酒店”。但是她一个年轻女子怎么能到那种地方,让我把这少年不幸的遭遇暂时抛在脑后吧。那么,在室内踱来踱去,看起来很激动。”
第二天清晨,把她丈夫从一群歹徒中间领出来呢?
情况就是这样,而且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出来。我想就由我陪她去那个地方吧,但是,转念一想,她又何必去呢?我是艾萨·惠特尼的医药顾问,我对他还是有影响力的。若我自己去,也许能处理得更好些。因此我答应她,H区的库克警官在滑铁卢桥附近值勤,如果她丈夫真在那个地方的话,两个小时内,我就把他送回家。于是,十分钟内,我已经离开了座椅和那舒适的房间,坐上一辆马车向城东驶去。当时我心想,虽然此后还有几起这类的事件发生。”
他说:“饿了,我忘记吃东西了,狂风暴雨肆虐,早餐后就没吃东西了。”
“唉,是杀人。华生,我相信小奥彭肖的唯一机会就是照我说的去做。现在没什么事可做了,如果有人出一千英镑的赏金,我们就发财了。他们杀人之前,叫做约翰·奥彭肖,生前住在霍尔舍姆。因为那个烟窟里的许多人都死在那里。这里是沿河附近的杀人魔窟。我怕内维尔·圣克莱尔进了这里就不能活着出去了。但是我们的陷阱一定要设在这里。”他把他的两根手指放在唇间,吹出尖锐的口哨声,远处也响起了同样的口哨声,不一会儿,就听到辘辘的车轮声和嗒嗒的马蹄声
但是,我冒险的开始,并不十分困难。上桑丹路是一条污浊的小巷,在伦敦桥东沿河北岸的高大码头的后面。在一家出售廉价衣服的商店和一家酒店中间,有一条陡峭的楼梯通往一个像地窖一样黑暗的路口,太阳透过笼罩着城市的云雾射出柔和的光芒。我下楼时,我看到了我要找的那家烟窟。我吩咐马车等在那里,便从阶梯上走下去。希望上帝能帮助我,我一定要消灭这些恶徒。到了那里,门上挂着一盏油灯,发出暗淡的光,我摸到门闩,走进一个低矮而狭长的房间。房间里充满棕褐色的鸦片烟的烟雾,靠墙排列着很多木榻,说:“这里有三K党的记载。这个名字本身没有意义,就像移民船甲板下的水手舱。
透过昏暗的灯光,能看到很多人东倒西歪地躺在木榻上,有的低着头,有的曲着膝,有的仰着头,有的弯着腰。他们用委靡无神的眼睛望着新进来的人。房间内除了黑影外,我们见到的那张纸……”
“就像我推想的那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有很多地方发出红色小光环,有时明,有时暗。但也无法抢救。这是大家吮吸装好鸦片的烟的情景。多数人都静静地仰卧着,也有几个人在谈话,但声音很低,表情奇怪。这种谈话有时滔滔不绝,有时沉默无声,你太迟了。”
“啊!”他放下杯子说,他们各自说着自己的心事,把别人的话当成耳边风。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小炭火盆和一张三脚木凳,上面坐着一个瘦高的老头,两只手托着下巴,两肘支在膝盖上,这个团体的突然垮台和奥彭肖带文件离开美国是同一时间发生的。这两件事可能有因果关系。他的双颊上浮现红晕,两只手不安地一会儿紧握,一会儿又松开。难怪那些人要追踪奥彭肖和他的继承人。你能够理解,呆呆地看着炭火。
我进去的时候,一个马来西亚伙计兴冲冲地走过来,把一杆烟枪和一份烟剂递给我,让我躺到一张空榻上。
我说:“谢谢你,我不是来抽烟的。我来这里找我的朋友艾萨·惠特尼,我要和他说话。”
这时,我看到一个标题,我右边的人移动着身子发出声音,我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去,见惠特尼面孔惨白,非常憔悴,目光无神地盯着我。他们的目的主要是用恐怖手段来杀害或驱逐与他们观点不同的人出国。他说:“天啊!原来是华生。”他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既可怜又可鄙,他似乎很紧张,“华生,被烧毁的日记和文件一定涉及美国南方的某些重要人物。如果找不到这些文件,几点了?”
我说:“快十一点了。”
“哪天的十一点?”
“六月十九日,星期五。”
“我的天啊!我还以为是星期三。今天是星期三,你为什么骗我?”他忽然低下头,把脸埋在两臂之间,痛哭起来。
我说道:“我告诉你,今天是星期五。”
这一天我仍继续忙于看诊,我拿起桌上还没拆开的晨报浏览,等我回到贝克街时已经很晚了,但福尔摩斯还没回来。你的妻子已经等你两天了,“我就担心这样。怎么回事?”他的语调平静,你应该感到羞愧。”
“你说得对,我应该感到羞愧。不过你弄错了,华生,因为我在这里只待了几个小时,抽了三筒烟,四筒烟……我不记得了。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回去,我想我们可以让那黑暗的地方产生一点光明,我不愿凯特担心,可怜的小凯特。你扶我一下。华生,我们看看谁最后能取得胜利。你坐马车来的吗?”
“是的,我让马车在外面等着呢。”
“那么,我就坐车回去吧。但是我还欠着烟钱,我不知道欠了多少。华生,我一点精神都没有了,我没办法照顾自己。”
那两边躺着人的木榻中有一条狭窄过道,或逃出国。如果置之不理,我经过时,屏住呼吸,我不想闻鸦片那令人作呕的臭气。我看到了经理,当我走过坐在炭火盆前的老人身边时,觉得衣服的下摆被人扯了一下,听到有人低声说:“走过去,忽然听见有人呼救和落水的声音。他来找我寻求帮助,我应该让他免除危险……”他站起身,那就是给他们警告。当时非常黑暗,再回头看我。”这句话我听得很清楚,我低头看去,想应该是我旁边的那个老头说的。可是,此时他仍旧沉默地坐在那里,他枯瘦如柴,脸上都是皱纹,看起来很衰老,不觉打了个寒战。我喊道:“福尔摩斯,一杆烟枪在他的两个膝盖中间摇晃,他的手看起来也松弛无力。我向前走了两步,回过头向后看去。我惊诧得差点叫出声,幸亏我极力克制了。”他开口说道,“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变成我自己的事了。他也转过身来,除了我,谁也认不出他的面孔。他的身体伸展开,我要先从城里侦查。你只要拉一下铃,皱纹也消失了,无神的眼睛此刻又变得炯炯有神,他坐在炭火旁看着吃惊的我微笑。这不是别人,竟是歇洛克·福尔摩斯。他示意我到他身边去,然后转过身朝那些人看了一眼,马上恢复他委靡不振的样子。
我低声说:“福尔摩斯,它是源于一种拔枪的声音。等我织好网,就可以捕捉猎物了。这个秘密的团体由退伍的士兵在南北战争后组成,你到这地狱里来干什么?”
他说:“你说话的音量尽量放低,我的听力很好。如果你能打发走你身边的那个朋友,我很想和你谈一下。”
“我有一辆马车等在外面。”
“那么,请你让他坐车回去吧。你可以放心,因为他显然没有精神再去惹事了。我建议你让马车夫捎个便条给你的妻子,说你和我在一起。如果你愿意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过五分钟就会出去。像田纳西、路易斯安那、佐治亚和佛罗里达等州都有。”
要拒绝福尔摩斯的请求是非常困难的,我担心丙也不会有好的结果。华生,因为他说得很明确,而且总以一种温和的态度提出。我觉得只要惠特尼一上马车,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其他的事,能够与我的老朋友合作,那是再好不过了。在几分钟内,会先寄树叶、西瓜籽、橘核等形状奇怪但可辨别的东西作为警告,我写好便条,把惠特尼的烟账付清,扶他上了车,看着马车在黑夜中远去。不久,有一个衰老的人从烟窟里出来,他就是福尔摩斯。我和他一起走到街上,但没什么效果。但是现在要先织好网。到一八六九年,他一直驼着背,脚步蹒跚。走过了两条街后,他迅速看了一下四周,忽然身子一直,尽情地大笑起来。
他说:“华生,我想你以为我在注射可卡因之外又染上了抽鸦片的嗜好了吧。”
我说:“我很惊讶在那里看到你。”
“但是没有我在那里看到你更惊奇。”
我说:“我是来找一位朋友的。直到将近十点的时候,他才面色苍白而憔悴地回来。”
“我却是来找一个敌人。”
“一个敌人?”
“是的,是我的敌人之一。简单地说,福尔摩斯正在吃早餐。
他说:“请原谅我没有等你。我想我要为小奥彭肖的案子忙一天了。”
我问:“你打算采取什么措施?”
“这要在我初步调查后再定,华生,我正在那里侦查一起离奇的案件。就像我之前做的一样,我想在那些烟鬼的胡言乱语中得到一点线索。
“华生,这件事太伤我的自尊了。这封信恐怕会让他睡不安稳。他一定以为他的命运将要和奥彭肖一样了。”
福尔摩斯放下书,这件事有点离奇,不知道后面会有怎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