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宫闱贵女,得君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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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一百五十四(第一更)有了身孕

杏花微雨。

滴滴答答的雨声染着花瓣儿湿润润的。

昨夜的热情似乎也不能让雨水浇灭。

帐幔婆婆娑娑的轻轻摇曳着,几只蛐蛐的声音沿着窗咎跑来跑去,形成了大自然的曲儿。

哗啦啦的水声在耳畔飘荡。

琉璃闭着眸子,似乎在小湖上惬意的奔跑。

木桶里。

一舀子水从上至下,顺着白瑾泽的青丝浇下。

结实精致的身子挺直的站在木桶内,木桶的边缘隐隐约约的将白瑾泽的宽腰窄臀藏匿住。

六块儿腹肌整整齐齐的码在白瑾泽的腰腹上,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那腹肌似乎赋予了灵魂在惑人的喘息。

一滴滴的水珠儿下来,在他的胸膛上打了个旋儿,滚落在他的腰腹上,随即消失在了他神秘的丛林中。

白瑾泽孤傲清冷的面容上凝着氤氲之气,那双如弦月的清眸隔着帐幔望了一眼里面翻了个身的琉璃。

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餍足的笑意。

舀子的水倾洒而下,溅在了地面上。

屋子内的旖旎之气还未散去。

昨夜的痴狂让他唇齿留香。

她的每一寸香肌让他恋恋不舍。

撑着木桶,白瑾泽迈出一条笔直的长腿。

简单的用面巾擦拭干了身上的水珠儿。

穿着月白色的亵裤。

他挺拔的后背冲着床榻,鼻息间窜出来一股子馨香的味道。

白瑾泽浅笑。

“你起的真早。”琉璃温柔如水,拥着他精壮的腰。

握住她软弱无骨的小手凑到唇边咬了咬:“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没有,睡到自然醒。”琉璃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

“若是困再睡一会儿。”白瑾泽捏了捏她的玉指:“外面下雨了,一会儿带你出去看雨,看花儿,看看大自然。”

这个好,琉璃乐了。

拉着他来到木桌前。

那儿有一张残旧的椅子,只能勉强坐下。

泛旧的镜子内倒映着白瑾泽俊影。

琉璃扶正了镜子。

寻了一个桃木的梳子,玉手挽起他后面散落的青丝,青丝上的玉扣卸下捏在手心里,木梳梳在白瑾泽顺滑如丝绸的青丝上:“都是夫为妻梳头,不曾想我们倒是拧巴了。”

“一头青丝,恩爱两不疑。”白瑾泽拍了拍她的小手。

她雪白的脖颈上全是他留下的吻痕。

“就会嘴甜。”琉璃垂下头,这是他第一次为男子编发。

三撮长发缠绕在琉璃的长指上。

灵巧的玉指欢快的飞跃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齐的鞭子就编完了,琉璃替他镶上那玉扣,歪着脑袋贴着他的脸颊:“怎样?会不会太紧?”

“昨夜,你的确太紧。”闻言,白瑾泽忽地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弄的琉璃的小脸儿涨红,拍了下他的肩:“若再胡说我便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白瑾泽倒也实在,配合着翻弄着抽屉取出来一根针,一把线团:“缝吧。”

看你舍不舍得。

尖锐的针泛着凉凉的光。

琉璃捏着针别在他的胸口上空划着,打趣道:“恨不能将你的心缝起来才好。”

他的胸膛泛着健康结实的光泽,琉璃的血液滚烫,垂下头去,想了想,取了一件衣裳给白瑾泽:“穿上,别着凉了才好。”

利索的将‘残局’收拾的一毛整齐。

两个人今儿过的实在是痛快,潇洒。

牵着手,漫步在细雨中。

少了宫中的勾心斗角,少了宫外的喧闹嘈杂。

但,安静总是停留片刻,连个尾巴都不肯留下便偷偷溜走了。

卷土而来的湿土的土腥气息迎面扑来。

陵园周围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山坡。

一匹汗血宝马甩着发亮的毛发,那双如红宝石的眸子晶晶发亮,四肢鼓足了劲儿,马蹄声‘嗒嗒’直响,时不时的还打一声响鼻。

来了,来了。

那汗血宝马奔腾而来。

目的地只有一个——陵园。

马儿上坐着的恰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

他若是亲来,必定是有大事儿的!

“四格格,白学士接旨。”

“四格格,白学士接旨。”

声音尖细而又洪亮,冲破了云霄。

马儿忽地嘶鸣一声。

缰绳一拉,前蹄朝空中抬起,差点儿把太监总管从马背上甩下去。

眼疾手快的白瑾泽腾空一跃将缰绳拉在手中,完美的将那失控的马儿掌握住。

那太监总管惊吓的落在地上,扶着白瑾泽的手直哆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吓的一脑袋汗。

他捏着帕子,翘着兰花指擦汗:“可吓死咱家了真是多亏了白学士啊。”

“无妨。”白瑾泽淡淡道,看他站稳了才松开他:“公公有何事?”

‘啪’的拍了下脑门。

太监总管笑呵呵的把圣旨从袖袍里取出来,严肃道:“白学士,四格格接旨。”

“(儿臣)微臣接旨。”二人双双跪下。

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发声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格格琉璃,学士白瑾泽为老佛爷守灵,受尽孝道,特批准火速回宫,钦此!”

“多谢皇上。”

起身后,白瑾泽上前接旨。

只觉得这个旨意有些不对劲儿。

那太监总管的眼睛里有心事,白瑾泽深深的看着他。

他牵着汗血宝马走了几步。

而后忽地顿住。

睿智的白瑾泽倏然明白,上前,双手抱歉,态度极为谦卑:“请公公赐教。”

适才那一命可不是白救的。

在宫中,人情自然是要还的。

一个人情许能救你的命。

太监总管望着天儿,笑了笑,迅速在附在白瑾泽耳畔:“白学士,缅甸王子……来京城了。”

“……”白瑾泽惊愕不已。

话,止于此。

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凝望着太监总管的背影愈发的远,白瑾泽的眉头也蹙的愈发的深。

“怎么了?瑾泽。”

“缅甸王子在京城。”

琉璃踉跄的步子站不稳。

*

春雨下的非同凡响,下的仪态万千。

一颗颗断了线的珠子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迎来送往。

起初的小公公否则送,这回也负责接。

匆匆的收拾了包袱,当天往宫中赶。

算来算去,他们在陵园不过十日有余。

来时,胆战心惊。

走时,心惊胆战。

窝在马车内,听着马车外淅淅沥沥的雨,琉璃忐忑极了。

缅甸王子为何回京城?

是不是为了和亲一事?

若是……

想着想着满脑的烦忧,如同蚕吐丝一般。

那小太监也不敢吱声。

就跟嘴上上了封条似的。

不过,从他面如死灰的脸上白瑾泽能感觉到这事儿有些严重!

珠帘寂寂,水空流痕。

当高高的宫墙遮住了漫天的阳光时,琉璃知道她再次回来了。

每每回到宫中都是另一番景象。

潦倒,谣言。

这回愈是,鄙夷的眼光一个接着一个的在琉璃的身上扫荡来扫荡去。

落到白瑾泽脸上时,又讪讪的缩了回去。

就白瑾泽那双寒若冰霜的眼神,一个扫射谁敢不倒地跪下喊饶命!

“四格格,白学士,皇上和皇后在乾清宫等着你们呢。”半天吭不出来一个屁的小太监终于说话了。

一路上,一句话不说。

现在,跟背书本似的说了句特官方的话。

引领着来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清清冷冷。

琉璃打了个寒颤。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白瑾泽沉声在她耳畔道。

得。

琉璃起初还真信了。

可当她迈进去那一瞬间才发现,天已经塌下来了。

两个人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几不可闻的叹气。

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皇上和皇后高高在上的端坐在龙凤椅上。

一张脸铁青,一张脸全黑了。

事儿,小不了。

“微臣(琉璃)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三鼎香炉若僵尸似的伫立在那里。

十孔冒烟。

恍若一个个血盆大口随时要将他们吞到腹中。

龙掌震天。

‘砰’的一声。

皇上宽厚的手掌拍在了龙椅的把手上,力道够大,将龙椅上的龙头眼珠都震掉了。

啪啦啦。

清脆的珠子滚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太监总管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那珠子,跪在地上爬了过去将珠子捡起来捧在手心里,爬了回来又将那龙眼珠子塞了进去。

一个龙怎能没龙眼呢。

多不吉利。

“白瑾泽!瞧瞧你干的好事!”老皇上似乎老了许多,那双浑浊的眸子有点像死鱼眼,但还是精神的吓人。

吼。

吼也让他不能为之动容。

他白瑾泽不是吓大的。

挺直腰板儿,如屹立在土里深深扎根的小白杨,谁也拔不动他。

“微臣不知做错了什么。”他的确不知。

脑子里过着一遍一遍的事儿。

缅甸王子的事儿全都是由千落一手操控的。

会出什么问题?

一张白色的卷轴从天而降,哗啦一下子甩在白瑾泽的头上。

他闪开了。

不想划破自己的脸。

展开卷轴,一字一字如一群群小蚂蚁似的在他的眼前跑过。

缅甸王的上信!

好家伙。

反咬一口!

“白瑾泽!”现在开口的是皇后,威严如凤,眼睛喷火,可算是逮着机会了:“你真是给朝廷丢人,给大清丢人,给皇上丢人!什么缅甸王子主动退婚,什么缅甸王子嫌琉璃八字不合,通通都是谎话!那日,缅甸王子和四格格在和亲的路上,你就带着人去闹了,拦下了和亲的队伍,还威胁了缅甸王子,让缅甸王子将琉璃放回来,并将所有的错都让他们承担!”

事情败露了。

“微臣没有。”白瑾泽自然不能承认,他要先找千落弄清楚这些事情。

“没有?”皇后忽地扔出来一只五彩羽毛的短箭:“这个你总该认识吧,这个就是当初你们的信物,缅甸王子说你用毒药和性命来要挟他,他在不得已之下才缴械投降的。”

这只五彩羽毛短箭是千落的。

白瑾泽认得。

毒药,呵。

缅甸王真是老歼巨猾。

不敢承认缅甸王子是吸食鸦.片,就把鸦.片换成了毒药,说自己是被要挟了。

现在他们倒打一耙。

但,白瑾泽也不能将缅甸王子的老底儿全盘托出。

想想,贩卖鸦.片罪名更大。

玉石俱焚,得不偿失。

想来,缅甸王掐住了这个缺点。

“微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望皇上恩准。”白瑾泽不能解释一字一句,只好祈求皇上给他一个机会。

就算是一个犯人到了午门也有反驳的机会不是。

“皇上,白瑾泽只会狡辩,缅甸王会无赖他么?”皇后想一口咬死白瑾泽:“若不是缅甸王子福大命大解了毒又怎敢上信呢皇上,皇上要三思,万万不可因为白瑾泽和琉璃的私人感情来引起一场战争啊。”

他思绪百转千回。

“皇上,缅甸那边不敢轻易发兵此事定有蹊跷,皇上不能凭着他们的一面之词来定罪。”白瑾泽口吐莲花:“皇上,若是称了他们的意,我们这边认错了,若是缅甸那边提出来一些过分的要求,敢问皇上,您是应,还是不应!”

叮叮当当。

那颗龙眼珠子再一次的滚了下来。

昭示着:皇上,您没长龙眼啊。

皇后恍若冬日里将要窜起的火苗儿。

怎么?

又要燃烧六宫了么?

退下前,白瑾泽濯寒的清眸凉凉的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现下已然是春日了。

火苗儿,该烬就烬了吧。

*

天,忽然凉了下来。

春天总是忽冷忽热的阴晴不定。

迎春花呜呜泱泱的开满了御花园,连着木桥的边边上溢满了。

黄素馨,金腰带,灌木丛生迎春生。

灿黄灿黄的花群丛中忽地冒出来一个人影。

定睛一看。

来人恰是慎郡王永礼。

多日不见。

似在这儿故意等候着琉璃。

深灰色的披风上刺着一匹烈马,有些符合他的性子。

他宽厚的手掌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约约能看出来一些血渗出来。

“你回来了?”颓废的永礼痴痴的看着她。

真的好思念她。

如一把无形的剑刺在他的胸口。

“恩。”她淡淡的应着。

白瑾泽如一颗白杨伫立在那里。

“你受伤了?”终于,琉璃忍不住问。

苦肉计?

白瑾泽嘲讽的哼了一声儿。

“恩。”这回换成他淡淡的应着。

两个人跟唱皮影似的一唱一和让白瑾泽不舒服。

“怎么弄的?”善良是琉璃的弊端。

似乎会料到她会问。

永礼的唇角勾着苦涩,似是不在意:“没怎么,你开心就好。”

她开心和他受伤有着一定的关系?

“慎郡王。”倏地,白瑾泽开口了,一眉一眼雕刻着凉:“话不必这样说,会让别人认为四格格心肠恶毒,非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慎郡王的痛苦之上似的。”

一池忧水向东流。

永礼懒的解释,居高自傲的瞟了白瑾泽一眼:“白瑾泽,我的东西你抢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你还想抢什么?”

醋味儿,火药味儿混合在一起像一枚炸弹。

他是一个失败者。

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被白瑾泽睡了。

每每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的脸被白瑾泽在地上狠狠的踩!

捻着指腹,白瑾泽那双弦月的眸子挂满了薄凉,阴影下,那高蜓的鼻梁和眉眼间的间距恰好,恰好能装的下他一贯的冷漠。

薄凉的唇瓣儿比迎春花儿更薄,唇齿齿寒逼人:“那,慎郡王就不要整日在这里怨天尤人了,你要做的,要趁着现有的时间里来保护好自己还在的东西。”

挑衅的话太过明显。

“你什么意思?”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够沉稳大气。

只要一句话触及到他的逆鳞,立即像一只炸了毛的鸡。

真怕他们打起来。

何况,永礼还受伤了。

琉璃如一只白色的和平鸽儿护在他们中间。

无奈,她的手臂不够长,小脚朝左边挪挪又朝右边挪挪,口吻也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你你你们……”

舌头都打卷儿了。

照样吐不出来半句话。

“我们不会打起来。”白瑾泽淡淡的揽过她的话。

琉璃呼了口气。

就在她放松的时候。

永礼如一头猛烈的豹子淬不及防朝白瑾泽扑过来。

稳,准,狠的拳头补在了白瑾泽的眼眶上。

天那。

“永礼,你疯了?”琉璃惊的急忙推开永礼。

心疼的挡在白瑾泽的面前。

像极了老鹰护小鸡。

琉璃长的柔柔弱弱的,那脸蛋儿涨红,青丝浮动。

这一幕,刺的永礼胸口直冒血。

适才永礼用受伤的手打的白瑾泽。

他的拳头有些血。

猩红的眸子瞪着琉璃身后的白瑾泽,嘲讽的笑:“白瑾泽,现在你已经吃女人的软饭了是不是?你以为有了琉璃做靠山,你这辈子就会飞黄腾达了?”

“永礼,够了,不许再说了!”话太刺耳,琉璃都听不下去了。

“你就护着这个小白脸儿?”永礼愤怒。

白瑾泽面无表情。

若雕塑,花岗岩那般坚硬。

别看他的性子云淡风轻。

却又犹如阴晴不定的乌云,打雷,下雨,闪电捉摸不透。

他又如在森林中沉溺的兽中之王。

虎视眈眈的盯着每一次触犯他逆鳞的动物们。

他等,等着一个机会。

蓄势待发,一击即中。

余光扫着白瑾泽。

他泉水般的眼眸在一点一点的结成冰块儿,但却是不动声色的。

冷不丁一看让人惊骇。

软弱无骨颤抖的小手悄悄的拉了拉白瑾泽的袖袍。

她不知如何从中调停。

永礼生在皇家,性子十分涓狂,眼睛里容不得一丁沙子。

玉指在白瑾泽的袖袍边沿摩挲着,两只长指弹了出来,孰轻孰重的捏着琉璃的指腹。

他有所回应,便是好事。

倨傲的扫了一眼永礼。

你记住,早晚有一日,我会夺回所有属于我的。

那时,我会让你哭都来不及!

指腹上染了层薄薄的汗。

他们针尖对麦芒似的看着彼此。

琉璃的眼睛慌忙的来回巡视,生怕来一场不可收拾的战争。

大片大片的迎春花儿让琉璃想起了草原上开满的油菜花儿。

美的让人窒息。

昭示着宫中奢华尊贵的蜜合香在空中淡淡的流露出来。

大朵牡丹翠绿碧霞罗披风包裹着元霜奥凸有致的身子,低垂的鬓发上插着摇摇欲坠的红宝石簪子,耳朵上挂着两颗如眼泪般大的碧玉耳环。

她丰韵了不少。

那张脸蛋儿光滑有弹性,丰润有光泽。

芳嬷嬷照例狗腿子的舔着笑脸搀扶着元霜。

真热闹。

元霜说话酸了酸气的:“哟,四格格回来了。”

她的声音让人厌恶。

懒的理她,高傲的别过头望着白瑾泽披风的一角。

那儿开线了,有些明显,琉璃想着要寻个机会给他缝补上。

“白学士也在啊。”元霜很有针对性:“瞧我这记性真是忘了,白学士自然是要和四格格在一起了。”

沉声的永礼狠狠的瞪她:“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们之间终究是没感情的。

元霜委委屈屈的看着永礼,藏在披风内的手覆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声音不大不小,却能够让所有人都听的仔细:“永礼,你为何要这般对我说话,我现在有了身孕,难道你都不为我们的孩子想想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