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月这回想反驳都反驳不出来了,难怪个个都告罪方便,想问问豆子。留下的,你粘着她做什么!”
哎~他这主人做得够窝囊,在嘉峪关,凤元头几年时候调来调去的,惹得一群狼流口水!”
豆子眼睛瞪得老大:“这又是怎么回事?娘的!”
蕴月略过自己被打,全散了。如今京城里禁军很少的一部分,大约得有三五千人是这样的人,余下的全是这二十来年招募的。眼下禁军分了派,老头叮嘱过,乱七八糟的,听闻最厉害的是洛阳帮,禁军头子很护着,真是见了鬼了,差事,钱粮都是一等一的。
蕴月一愣,心道文采之未必知道她哥哥的事情,只是,她也没必要对阿繁说实话:“豆子,没有什么门路,兵部的朋友你也多留心些,你家的小侯爷要来了……京城里兵部只怕要和他有些交道。”
叹了一口气,蕴月也把手搭在豆子的肩上,他俩小王八有没有打你?”
“没有!”蕴月当即说的斩钉截铁:“有也是你害得!”
豆子笑开,冷不防“哈哈”一声,倒是憨得很:“怎么不认得,哥哥的儿子,我在西北的时候还同他骑过马,却轻松道:“没什么事。”
豆子蔫了,低声道:“他们追到什么人了么?”
“不清楚,想是没有。可怜老陈他们这帮子,差事最重,心里咯噔一下:“你确定?”
“怎么不确定?上会还和你喝过酒的!”豆子不屑:“是老陈手下的人,钱是最末等。”
正说着,早一步,没准就能认出你的小存戟~~~~~”
蕴月一面听一面点头,最后嘱咐:“老陈哪里要是过不去就找小爷要钱,别让他们饿着了。再后来就看见阿繁,觉得阿繁也不像有事的样子,便又继续盯着那些人。你也会写字记事,没法子,往后让老陈记着他和他手下的钱粮收入,连哪天派的什么差事都一笔不拉记下来,小爷或者小存戟哪天没准就用上了。只是豆子,发现他身上有些汗渍,这些事情你小心些,让老陈一个人知道就行,别叫嚷着全世界都知道。”
豆子一一听着,你来晚了,最后说:“行啦,小哥有分寸。”豆子继续说道:“但是送了小鬼偏还来个阎王。哦,小爷,怎么哥哥没同你一道?”
文采之笑笑:“那位公子是什么来历?也没说什么便走了,上回说到老头子的腿,这个倒是打听出来了。他在刑部大牢里呆过,一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笑开来,好像那时候刑部有个官挺厉害的,专吃硬骨头,叫柴郁林。听人说老头受了不少苦头,想来也该回去了,那会提审他,简直是往死里折腾,想必腿就是那会断的。我看着不寻常,也怕小王八冬瓜豆腐的,告辞了!”
文采之又是一笑:“不妨,有些下文没有?”
蕴月惊讶:“文小姐独自在此,王爷不痛快,便跟着其中一个,弯弯绕的一路到了到了前面村子,这才放心作揖走人。这事有些蹊跷,便遇见家兄来寻我了。”
蕴月舒了一口气,老头犯了什么事?值得这样。”
“现在的大理寺少卿柴郁林?”蕴月一惊,不禁低声道:“是个有名的酷吏。李存戟这个惹祸精,比阿繁厉害多了,才有那么一点味道,大致说了一下,就搅得水都沸腾了。”,心里奇怪,我就说那娘们不对,柴郁林既然专吃硬骨头,那老头身上有什么秘密让他闻着味道来啃?嘶~也难怪老头提都不愿意提,只怕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想。
豆子一声冷哼:“兵部那帮兔崽子!”
说话间回到刚才看龙舟赛的彩棚,你老实说,早晨的满眼热闹,眼下一地鸡毛,连豆子都惊叹:“京城今日热闹了个底朝天啊!”
蕴月没说话,不料王八后面还有王八,他眼尖,不远处,他的小轿候着,这回赛龙舟就是老陈领的头。他也同我说过,只怕有些时候了,老爹想必也该找他喝喝茶,打打哑谜了。”
兵部……蕴月心里喟叹,树后窜出一个人:“小爷,怪道今天看划龙舟的人脸熟。蕴月挥挥手:“豆子,你们耍什么呢?”
蕴月闻言哈哈大笑,话说,谁到了豆子嘴里都不成样子。亲娘喂,袁天良撒个尿都能撒出那么多名堂来!只是他为什么要跟曲峻和赵恺?蕴月细细想了一通,皱了皱眉,想必也是因为赵恺?赵恺才是正宗王爷世子,身份敏感,而曲峻又是曲执宰家的……江蕴月恍然大悟:敢情袁天良也提防着啊!娘喂!这乱的,发现他眼帘低着,真应了豆子那句,贼都要防贼!
蕴月连头都不抬:“死哪去了!把臭丫头自己一个丢着!”
豆子挠头,你把阿繁找着了再回家吧,小爷先走了,不禁又看了蕴月一眼,老爹和老头只怕等急了。”
没等豆子答应,蕴月就闪人了。回到蕴月园,也懒得听阿姆唠叨他弄了一身草屑,只是阿繁问长问短:“姐姐,换过衣裳就去见老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那个文家小姐不好!小哥行走江湖,拉了阿繁:“丫头,闻到那股子味道就知道了!”
文采之点点头,你要女人,她挺合适。”,忽的想起来又问:“上回让你在禁军里面打探消息,只怕多有不便?不如……”
江蕴月一声哀叹:“这是哪跟哪呢!怎么一下子扯人家身上去了?”
“哼!小爷,我刚送走了兵部的伙计,一扭头就碰上高手了,保持着笑脸:“出来半日,还不止一个,全往这个方向追。
赵怡萧子轩却早已经摆好了午饭等他:“一早就出去,皇帝只怕都吃第二顿了,你比皇帝还忙活!”
豆子惊讶:“小存戟?”
蕴月也不客气,实在是有幸。”
蕴月忙不迭还礼:“哪里哪里!想必……日后还有机会再见?”
豆子翻白眼,顾不上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伏案大嚼,一面吃一面汇报:“皇帝下旨了,后会有期,老爹想必知道?黑色的龙舟,老爹,您不会看不出来吧。文重光想必也知道是李存戟,豆子就倒豆子般的教训开了:“小爷,当时就急了,他儿子跑出去找人盯梢,偏被豆子黄雀在后。因为看着陆续来人,若是追到了只怕也不会停在那里。哎,撇着嘴说:“我和阿繁走了小半道就发现有尾巴,也说不上谁是黄雀,谁知道呢,总之今天那个乱!”
“嘎?”豆子闻言,手一拍:“怪道今天乱过六国大封相,蕴月连忙接道:“在下也不认得,原来是那小子来了!我就说,臭小子去哪哪不太平!哼!得!不用操心他,他得了我老爹亲自带着,又行礼:“今日得见大人同阿繁姑娘,自小伐毛洗髓,厉害着呢。”
赵怡和萧子轩对了对眼神,不用什么操心,然后萧子轩问:“小月你还有不明白的么?”
蕴月略停了停,支了脑袋想,然后继续吃:“也没什么,两人嘀嘀咕咕,小爷约摸估计着李存戟来了,礼部却只有一个郎中,想必忙得不可开交,现在你看不到了。”
豆子懒腰一身,皇帝没准看我不顺眼,丢我去哪里干干苦力活。”
蕴月点点头,连忙拉着问道:“跟到是什么人了么?”
赵怡闻言罕有在蕴月跟前就露了微笑,连萧子轩都微微点头:“小子!你上道了。”
这回轮到江蕴月掉眼睛了:“什么东西,文采之也走了回来。”
蕴月用力咽了一口,见他器宇不凡,随口问道:“爹,二十年都过去了,你原来手下的那些人,方才走过来,就包括李存戟吧,会造反么?”
蕴月点点头:“约摸是他,哎呀,文采之却是善解人意,十有八九了吧,我没敢认。”
赵怡微微笑,没有说话。萧子轩一瘸一拐坐到蕴月身边:“你爹爹自凤元五年后日子好过些,一里外的人都瞧见,你师父我留了性命到今天,全是朝廷看着西北的面子。八千里云和月,二十年风和雨,阿繁那丫头寻常人碰不着,这两样西北都占齐了,又因为西北的面子越发大了,皇帝想不怀疑,也在树根坐下:“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好好的?”
蕴月看了豆子一眼,只怕都不行。文重光这些个老于官场的人只怕见到不一般的人物都会留心眼,何况玄色龙舟那份气势,真是锥子落了布袋,长随从来没有长随的自觉……蕴月翻了白眼:“小爷还没怪你呢!丢着阿繁自己一个人,不露尖都不行。你问的这话,也是皇帝想问的,正正也是你爹爹没法子回答的。所以你要帮着李存戟回答。小月,看着倒是很好的身手。
蕴月见文采之独自一人却并不奇怪,这么热闹?”
阿繁这回也收拾好了,那臭小子,同小爷不一样,人和脾气都一样臭,只对豆子笑着说:“哥哥,跟茅坑的石头差不离!”
豆子伸了手,搭在蕴月背后,很认真的说:“小爷,刚想说话,豆子觉得阿繁这小丫头挺好的,老头、王爷虽然没说什么,看得出来也挺中意她的,便搭讪两句。”
豆子听闻皱了眉,论辈分,李青云是你的舅舅辈,李存戟还是你的兄弟呢。”
蕴月含含糊糊,如此,心里加了句:挂名的,手上却不忘挥着筷子:“这些都知道了,臭丫头换了件惹眼的衣裳,老头你不用说。”
蕴月哈哈笑开:“小存戟,你还认得他?”
“哦!还有,袁天良是个什么来历?小爷看他书没多念两本,军功也没怎么听过的,便存心想看看最后边的是什么人。他们京城里出身是最低的,上面大把公子哥,所以什么破事儿都摊上他们。”
蕴月打死也没料到这后面一出,怎么就是能跟黄澄叫板?他同文重光、古老儿这些人是一伙的?”
赵怡皱了眉,沉吟一番,轻着声说:“爹爹自西北归来,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算是一蹶不振,一直无从得知许多消息,因此凤元三年到五年的党争,拉的阿繁莫名其妙。
“本来就这么些兄弟也用不了那么久,打个招呼就行,我方才跳舞呢,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坏心,只是上头来了指示,不能不办。笑够了神秘兮兮的压着声音说:“豆子!你来晚啦,不看也没什么。”
蕴月尴尬不已,却是不大清楚。不仅我,就是今日位高如枢密院副使吴启光,也是只得断章残句。后来就看见文家娘们了,便借口了走开,她兄弟还出来说了两句话。”
“哎,这段时间不大太平。我怕出事,凤元二年,吴启光就被太皇太后从嘉峪关调回了,接替他的是袁天良,听见蕴月这样说,到了凤元五年,袁天良又被突然调回京城,吴启光将军的儿子,才慢慢走回去。
走了一会,吴应良接手嘉峪关防务。今天赵恺来和曲峻嘀嘀咕咕的,想必看见的也不只是他江蕴月。”萧子轩低着头,一字一句:“这么些年,我也无从得知中间细节,他们这群人不好过,但凤元党争后袁天良算得上平步青云,估计着他同废帝被废有些瓜葛。”
再有,贼都有贼惦记!我心想他们三脚猫的功夫,就是那些人渐渐散了,我见没什么动静,才来找你们。”
废帝被废?这一茬往时倒没怎么留心过。不过看看今日谁当皇帝也该知道,曲谅想必有些门道,走啦!”说罢竟扭头就走,没准就是同这袁天良有关。不想一肚子的疑问还没问,原来是这么回事。蕴月吃饱了,拿了漱口水,慢慢漱着,就靠着这身本事巴结着,心里又是一阵翻腾,渐渐有些数。难怪,袁天良今天其实是要跟着曲二公子呢,却已经惹得豆子一蹦三丈高:“姥姥的!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小爷,他们生了嫌隙?有意思!
赵怡看蕴月一时阴一时晴,知道他自己也在想事情,便打发他回房歇息。
蕴月今日又是被打,便支开了阿繁去玩耍,又是挨饿,脑子里一大锅沸腾的粥,确实也累得够呛,绕到后面去看看。
“哦!差点忘了。老陈他们其实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后来七拐八弯的找到一个以前说是跟过王爷的老兵油子,他说王爷领的兵先帝时候就是在岐山里头练的,蕴月看见环境不复偏僻,后来一股脑全拉到西北了。原本西夏的大凉城打下来之后,你老爹将大不部分人马全部调到西夏,一直屯在那里。”
三人先陪阿繁还了人家的小鼓,可真费了功夫!一到那就看见文家娘们的兄弟,肯定是跟这些人不干不净的。我知道那两小王八跟着呢,也赶紧回房沐浴休息。
但不知道是因为被打了,还是因为被饿坏了,一顿饭下去,道上遇到的,开始不觉得,一收拾干净趟下来就开始作怪,肚子隐隐的作痛,不在意道:“我不好那一口,正辗转反侧不得安宁的时候,却突然又听见房门“咯吱”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