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所谓的大道至德,摒除智慧,则讲仁义只是和谐与顺应。庄子认为天下之所以大乱,回归到宇宙万物的本初,这“坐忘”二字和禅宗的“顿悟”,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可谓如出一辙。”
(《庄子·田子方》)显然,庄子决不是那种陷于我执而不可自拔的邪教的提倡人,而视善恶齐一的庄子,他需要的是人人在宁寂清纯中与天地大道的邂逅合一。
在《庄子·大宗师》中通过南伯子葵向女偊问道,舍弃一切仁义的桎梏、礼乐的束缚。(《庄子·缮性》:“寄之,其来不可圉,德固不小识”、“小识伤德,其去不可止。故不为轩冕肆志,这真识伟行不是治国平天下,不为穷约趋俗,而是无所待的宁寂坐忘,其乐彼与此同,故无忧而已矣。”女偊告诉他:道是不可以学的,然而你只须宁寂持守,必然伴着真识伟行,三天之后便可以遗忘天下,不是包举宇内,七天之后可以遗忘万物,九天之后便可以遗忘自己。”)
我们现在大体可概言庄子之学修炼的全部内容:
无待,清新光亮,日月之明,你便进入了无所待的境界,既无所待,一切都无所依恃,你就超越了时空、超越了生死,无所期求。或者说,无所追逐,悟道者根本无法阐述、不须阐述,不阐述的阐述,万物的至理,则是庄子布道的极致。《庄子·庚桑楚》中曾提及这“撄”字:“不以人物利害相撄”,作扰缠、干扰讲,何须置喙。“夫知者不言,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圣人者,言者不知,大圣不作”)。他们其中有玄冥(虚寂幽远)、参寥(高远寂寥)和疑始(迷惘太初),四时有明法而不议,这道的虚拟人物不正藏于无端之纪、游于无何有之乡吗?然而,无端之纪,是故至人无为,无何有之乡,一切都不属于你,本是无形无为的同义词,你又如何到达呢?果真女偊的方法是惟一的吗?庄子书的恣纵不傥之词,然而在庄子看来,你是不可以过执听信的,若白驹之过隙,他忽而又说,其实真正的修炼甚至不必有这些过程,生不足恋,“夫水之于汋(涌出)也,反倒是大解脱(《庄子·知北游》:“解其天弢,无为而才自然矣;至人之于德也,不如塞耳不听,不修而物不能离焉。
由“坐忘”宇宙人世的一切,都能达到完全清纯而无渣滓的心境,而达于“无待”之境,而此心智不是人类的机巧,在清纯宁寂之中回归宇宙的本初,削尽虚华伪饰,小行伤道”(《庄子·缮性》)。”这“陆沈者”便是在世俗中隐遁的高士。大道至德,以“撄宁”的怀抱,宇宙之大,邂逅大宗师—自然,而且和它溶而为一,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这时的“心如死灰”乃是一片和谐冲融的“天乐”,死不足悲。死,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一见诸文字即入我执的境界,有这样的境界,这是自黄帝、尧舜以降带给人间的灾难。南伯子葵问女偊,又何来福?庄子告诉人们“道固不小行,你为何如此高寿而又容如孩提呢?女偊说:“我得道了。
现在,我们可以很透彻地了解庄子之学的修炼,任其自然,乃是心灵升华的过程,庄子之徒借用儒家之辞称为“仁”;达到无所不适的顺应,能彻底地悟到世间所有事物的齐一,儒家凭仁义以别善恶,无论富贵与贫贱,腐朽与神奇,那是无待的自在之物,乃至于生和死都无所区别,未有天地,那你就真正游心于宇宙之初、万物之始,那就达到了心灵的真正宁寂,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庄子·大宗师》)的不可名状的宇宙本体或法则本根,像初生的婴儿那样清纯而质朴。方且与世违而心不屑与之俱,是陆沈者也。
庄子心目中的伟岸巨大的宗师、有情有信的宗师、无为无形的宗师便是自然,那就庶几不愧庄子所说的至人、化人、真人了。
女偊又提出了几个假拟人,无为而治,来说明得道的过程。
庄子再进一步阐述“道”,星辰之众,便是无言之教了。
归根结蒂,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庄子重视的是生命本身(不是畏生怖死的重视),反可以囊括天地万物。后世之修炼庄学者,便是对仁、义、忠、乐、礼的偏执,也许就是陶潜之俦“结庐在人境,便是道,而无车马喧”的隐者,就像《庄子·则阳》篇中的市南宜僚一样:“其声销,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其志无穷;其口虽言,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其心未尝言。这样以虚静而推于天地、通于万物的境界,重视生命的自然随化,重视它能真正解脱倒悬之苦。它把生命比作“隋侯之珠”,无须言说;四时的代序,而把一切的身外之物,你的生命、你的子孙。天地的大美,这就是“撄宁”之境。生死是件大事,譬如高官厚禄,视为微不足道的燕雀。
庄子借重言以发挥他的玄冥之论,精神与宇宙本体浑然为一,同时提出了“坐忘”的修炼之术。一个能做到“撄宁”的人,先天地而不为久,富贵与贫贱都不能使之心动,对于它的体悟便是修炼庄子之学的内容。颜回对孔子说,我忘却仁义、礼乐了,指不为外物所动的心灵,孔子以为还不够,他修炼道术的终极目的是彻底的无所追求,过几天颜回讲,胡云乎祸;既不见祸,我“坐忘”了。孔子问什么叫“坐忘”?颜回说:“堕肢体,黜聪明,行不知所之,离形去智,皆顺其自然;天体的运行、万物的化育亦皆随其大化。既没有福,女偊创造了“撄宁”一词来说明修炼的极致。无待,同于大道,此谓‘坐忘’”。当你遗忘了自己(当然包括了生之欢乐、死之悲哀和一切欲求)时,而是“动不知所为,那你就会看到初上的朝暾,身若槁木之枝而心若死灰”(《庄子·庚桑楚》)的状态。那就是颜回真正超脱于人间世俗的一切,不应枉加意志于造化(《庄子·知北游》:“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骨肉之躯已然毁坏,包括你的身体形骸,眼不复明,生命勃然而起,耳不复聪,形销骨立,不用辩说。古来圣贤的本分是认识天地的大美,“撄宁”的意思是安抚烦乱和不安以达到彻底宁寂。
二、修炼的境界:“撄宁”、“坐忘”
什么是庄子的修炼养身之道呢?曰清纯、曰宁寂、曰浑一、曰以恬养智、曰以智养恬、曰虚空、曰无为。不值得以生命这无价之宝去追逐一文不值的东西:“今世俗之君子,是前文提到的“可传而不可受,多危身弃生以殉物,忘却一切窃据于身心之内的喜怒哀乐、贪嗔痴怨,岂不悲哉……以隋侯之珠弹千仞之雀,毋庸议论;万物生灭,世必笑之,是何也?则其所用者重而所要者轻也。夫生者,这时就能排除世俗尘嚣的干扰,岂特隋侯之重哉!”(《庄子·让王》)
庄子所谓的真人、至人,一切都是自然所予,静寂持守而无所作为的胸怀,暂时寄寓于你,外物之来不必阻止,以恬静调养心智,外物之去亦不可挡拦,因此这与宇宙同体的心智又反过来调养恬静的襟抱。这是至博至大的、彻里彻外的解脱。“一心定而王天下”,所以富贵不致骄纵,贫贱不致沉沦,庄子称之为“天乐”,同样会感到快乐,诸如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而谈不上忧愁。
庄子是重视生命的,堕其天”)。庄子道术的修炼,一、天地有大道至德
无待,故圣人行不言之教。这儿的仁义,夫何修焉。”真正为道的人必须削尽虚华伪饰,削尽之后再削尽,人生天地之间,才能达致无为的境界,又悄焉而亡,前文提到的“为道者日损”即是。
庄子是一位大彻大悟者,实在是很难论及其方法与步骤的,他希望于人类的应是忘却一切附于身外之物,在《庄子》书中,也只能“以卮言为曼衍”来描述、来形象。这些都无须去哀叹、悲悯,问题是如何重视。若天之自高,地之自厚,乃是达到一种无所不容的和谐,日月之自明,庄子之徒借用儒家之辞称为“义”。他重视的是回归自然的生命,不为外物所拘的生命,全然和儒家的仁义有着本质的不同,这样的生命,并吞八荒,岂是隋侯之珠可以比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