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后这个观点来看,占领旅顺口一事主要关系到英国女王陛下政府的利益。问题不在于俄国得到了一个能够轻易变成强大海军基地的地方,从而使他们对俄国的占领感到遗憾。而是由于,占有这个特殊的位置,即使只是暂时的,也很可能会在北京产生巨大的、有国际影响的政治后果,因为,外国强国获得在商业上显然无用的中国港口一事,在远东将被普遍看做开始瓜分中国的迹象。
关于第二个理由,无需再作说明,因为,英国女王陛下政府已从穆拉维约夫伯爵向你通报的情况中了解到,正像英国女王陛下政府一样,俄国政府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至于第一个理由,或许可以这样说,那个军事强国与中国有着4000英里以上的共同陆地边界,其中某些地段极为靠近中国的首都,它绝不甘于对中国内阁没有适当影响。英国女王陛下政府对此感到十分遗憾,因为俄国竟然认为它是必不可少的,此外,俄国还要控制一个港口,如果中国人控制的北直隶湾其他港口还像以往那样无能,该港口就将帮助俄国从海上接近中国的首都,并使之获得海上战略优势,而依靠所采取的充分措施,它在陆地上已经取得了这种地位。
因此,英国女王陛下政府认为,他们有责任公开宣布,坚决反对俄国占领旅顺口。他们感到遗憾的是,我在本月22日电报中所提的建议没有被圣彼得堡内阁所接受;但是,正因为这些建议被拒绝,他们必须保持充分的行动自由,采取他们认为最合适的步骤,以保护自身的利益,减少预计会产生的恶劣影响。
阁下应向俄国外交大臣宣读这份函件,并交给他一份副本。
索尔兹伯里谨上 1898年3月28日于外交部
第134件 德·斯塔尔先生致索尔兹伯里侯爵函译文
侯爵先生:
根据我国政府的指令,我荣幸地通知阁下,俄国代表与中国总理衙门官员在得到充分授权的基础上,于3月15日(公历27日)在北京签署了一项条约,根据这项条约,旅顺口和大连湾及其毗连领土的用益权已经由中国政府让与俄国。这些港口和领土将立即由威严的主人,沙皇陛下的军队占领,俄罗斯的旗帜将在中国旗的旁边升起。
我也受命通知阁下,大连湾港口将向外国贸易开放,所有友好国家的船只在那里都将得到最殷勤的款待。
斯塔尔谨上 1898年3月28日于伦敦
第135件 索尔兹伯里侯爵致德·斯塔尔先生函
阁下:
我荣幸地确认收到了您本月28日的照会,该照会指出,根据本月27日在北京签署的条约,旅顺口和大连港及其毗连领土已经由中国政府租借给俄国,这些港口将立即由沙皇陛下的军队占领,俄罗斯的旗帜将在中国旗的旁边升起。
您还说,大连湾的港口将向外国贸易开放,所有友好国家的船只在那里都将得到最殷勤的款待。
对您所宣布措施的影响,及其与英国利益的关系,英国女王陛下政府准备通过女王陛下驻圣彼得堡大使通报他们的看法。他们注意到关于大连湾港口将向外国贸易和外国船只开放的保证。然而,他们所得到的保证具有更广泛的含义,即在租借给俄国的港口和领土上,维护英国根据它与中国所签条约而获得的所有权利。这些保证已根据沙皇陛下的指令,由俄国外交大臣交给英国女王陛下政府驻圣彼得堡大使;英国女王陛下政府赞成阁下现在的说明,即俄国无意以任何方式损害或限制这些权利。
索尔兹伯里谨上 1898年3月29日于外交部
第136件 欧格讷爵士致索尔兹伯里侯爵电
1898年3月29日下午6∶34发自圣彼得堡,同日下午9∶00收到
今天的《官方信使报》发表了俄国外交部致俄国驻外代表的传阅电报,宣布旅顺口和大连湾及其相邻领土已由中国政府让与俄国使用。俄国外交代表在向驻在国政府通报上述情况时,应通知他们,上述港口和领土将由沙皇陛下的军队立即占领,俄罗斯旗帜将与中国旗同时升起。他们还受命宣布,大连湾将向外国贸易开放。
第137件 欧格讷爵士致索尔兹伯里侯爵电
1898年3月30日发自圣彼得堡,同日收到
今天下午,我拜会了穆拉维约夫伯爵,我们避而不谈中国事务,我仅仅对下列事实表示很惊讶,大臣阁下在3月27日致俄国驻外代表的电报中,只说大连湾将对外国贸易开放,却只字不提旅顺口,我提请他注意,经他授权,我于本月16日向英国女王陛下政府通报了俄国有关这个问题的正式保证。
大臣在答复时告诉我,他没有改变对我的保证,但现在还不是把它们公之于众的恰当时机。
第138件 索尔兹伯里侯爵致欧格讷爵士电
1898年3月30日发自外交部
我今晚将通过信使寄给你一份函件,以供你向俄国政府通报之用。
该函件指出,在收到俄国就维护条约权利一事提出的保证后,我们就不再以嫉妒心理看待俄国有关铁路和大连湾港口的要求,同时,它重申,我们反对俄国占领旅顺口,因为,当我们认为需要避免预期的灾难,保护英国的利益时,它剥夺了我们采取这类措施的自由。
第139件 索尔兹伯里侯爵致欧格讷爵士电
1898年3月30日发自外交部
关于你本月29日的电报,我确认已收到照会,俄国大使在照会中向我通报了租借旅顺口和大连湾之事,我注意到,俄国保证,大连湾将向外国贸易开放。我也对下列事情记录在案:根据沙皇的指令,俄国外交大臣已就维护我们的条约权利一事向你提出了更广泛的保证,英国女王陛下政府接受了俄国绝对无意限制或损害这些权利的照会。
第140件 索尔兹伯里侯爵致欧格讷爵士电
1898年3月31日发自外交部
关于你本月30日的电报,我们认为,重要的是,经沙皇授权,由穆拉维约夫伯爵于本月16日向你提供的保证,应该以书面形式得到。我们目前的政策是建立在这些保证的基础之上,试图对它们进行的任何修改,都将使我们必须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我在本月28日的函件中,对这些保证进行了扼要的重述,今天下午,寇松(Curzon,英国政治家)先生将在下院对之加以重申。下月5日星期二,很可能要就外交事务进行辩论,在辩论过程中,我将提到这些保证。
希望你将一份照会送交俄国政府,在这份照会中,应扼要重述俄国外交大臣所使用的精确语言,并请他证实这些用语的准确性。
第149件 索尔兹伯里侯爵致欧格讷爵士函先生:
俄国大使今天访问了外交部,他指出,对于向他提出的问题,即关于向俄国让与旅顺口和大连湾用益权协议的准确情况,他已致电圣彼得堡,请求获得有关消息。
作为答复,他被告知,详细情况将由信使送给他,该协议的要点是,把旅顺口和大连湾租借给俄国,期限为25年,俄国政府打算,除了大连湾将向国际贸易开放之外,尽可能在那里维持中国管辖下的现状。因此,情况没有任何改变,除了在黄海上开放了一个新的港口。
德·斯塔尔先生说,他已收到穆拉维约夫伯爵的第二份电报,关于您就开放旅顺口一事致伯爵的照会。穆拉维约夫伯爵指出,他已答复您要纠正某些误解。在同中国签署该条约之前,他曾信任与友好地同您交换意见,他曾说,在租借了旅顺口和大连湾后,俄国打算维护中国主权,并尊重现有条约。与中国的谈判已经导致了一个成功的结果,这些打算完全得到落实。两个帝国之间的友好协议决不会损害其他列强的权利;相反,它已经使大连湾向全世界贸易开放,而且这还是在最优惠的条件下,并考虑到将该港口与西伯利亚大铁路连接起来的铁路特许权。关于其他各项问题,适当地尊重中国主权一事显然表示,将审慎地维持那两个港口在租借之前的现状。因而,根据现有条约规章的规定,允许英国军舰和英国贸易进入旅顺口,但是,俄国不能滥用中国给予它的使用权,把一个封闭的军港任意改变成一个普通的商港。
索尔兹伯里谨上 1898年4月4日于外交部
第151件 欧格讷爵士致索尔兹伯里侯爵函摘要
1898年4月13日收到
我参加了穆拉维约夫伯爵本月30日在外交部举行的招待会,但在旅顺口最近的事件之后,我感到,再讨论近几个月来我们之间经常谈论的话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我仍然郑重地提请他注意向我提出过的那些保证,注意那些保证与他在3月15日(公历27日)向俄国驻外代表发出的传阅电报之间的差异,此外,我还提醒他,他在3月23日曾答应向我提供这些保证的书面文件。
外交大臣阁下回答说,公开这些保证的时机尚未成熟,但他准备遵守它们,如果我向他提交一份有关这个目的的照会,他会立即答复。
现在,我荣幸地随信向阁下附上我于本月1日提交给他的一份有关这个目的的照会副本,以及昨晚收到的大臣阁下的答复副本。
第151件的附件1 欧格讷爵士致穆拉维约夫伯爵函外交大臣阁下:
据阁下的回忆,你于3月4日(公历16日)授权我通知英国女王陛下政府,如果俄国政府从中国政府那里租借到大连湾和旅顺口,这两个港口将像中国其他港口那样,向贸易和商业开放,根据中国与外国签订的现有条约所保证的各项权利和特权将受到俄国政府的充分尊重。
3月11日(公历23日),阁下重申了这些保证,并补充说,俄国政府绝对不想干涉中国的主权,在答复我的问题时,阁下说,外国军舰被允许进入旅顺口。与此同时,阁下表示愿意就上述保证向我提供书面文件,您已授权我把它们送交英国女王陛下政府。
在阅读本月17日(公历29日)的《官方信使报》上发表的致俄国驻外代表的传阅电报时,我注意到,无论是该电报还是与之相关的正式通告,都没有提到旅顺口将向贸易开放一事。我还注意到,总的来看,电报中提到保护列强利益的地方,内容要少于阁下给我的保证中所述。上星期三,本月 18日(公历30日),当我促请阁下注意对旅顺口的遗漏,并提醒您回忆曾就此给我的保证时,阁下告诉我,现在还不是公开它们的恰当时机,并补充道,如果我就这个问题给您发照会,您会给我一个答复。
今天,遵照您就旅顺口一事的建议,并谨记阁下3月11日对我所说的话,我冒昧地希望,您现在不反对以正式照会的形式,公开宣布阁下正式授权我转交给英国女王陛下政府的那些保证。
欧格讷谨上 1898年3月20日(公历4月1日)于圣彼得堡
第151件的附件2 穆拉维约夫伯爵致欧格讷爵士函译文大使阁下:
阁下3月20日(公历4月1日)惠致于我的照会指出了某些误解,我亟盼毫不迟延地加以纠正。
首先,必须指出,我在3月4日(公历16日)和11日(公历23日)非常信任地表达的那些想法,即,如果中国答应把旅顺口和大连湾租借给俄国,我希望它们应该拥有的理想地位,这些想法绝不应被看做“保证”,事实上,它们也不可能具有那种含义。
显然,在协议缔结前——3月15日(公历27日)它才在北京签字——我不可能就这个问题做出最轻率的保证。阁下和我完全可以友好地交换意见,但你肯定同意,大使阁下,没有任何政府自以为有特权,能够在两个完全独立和友好的大国还在进行谈判时就了解其结果。
你问我,在租借了旅顺口和大连湾后,俄国是否打算维护中国的主权,并尊重那个帝国与其他国家所签订的现有条约。我作了肯定的回答,并补充说,除此之外,我们还希望开放大连湾的港口,这将对所有国家都大有裨益。既然与中国的谈判已经带来了人们所希望的结果,所有这些便完全得到了证实。俄国的用益权取代了中国对旅顺口和大连湾的占有,这件事丝毫不影响其他列强在那些地区的利益;恰恰相反,由于在两个相邻的伟大帝国之间达成了友好的协议,迄今封闭的港口已向全世界的贸易开放,并处于最有利的形式,因为它注定要与西伯利亚大铁路连接起来。
关于其他各项问题,尊重中国主权一事表示,将审慎地维持现已让与的那两个港口在租借之前的现状。
阁下对我提到,军舰和商船甚至被允许,在某些情况下是由条约所规定的,进入中国未开放的港口,我对此的答复是,提供给它们的这种便利将由有效的法规来保障。
此外,旅顺口将向英国船只开放,条件与以往的相同,俄国不会滥用由一个友好大国给予的租借权利,把一个封闭的、主要作为军港使用的港口随意改变成像其他任何港口一样的商港。
仅以这些意见通报阁下,并结束我们就同样问题所进行的谈话。
穆拉维约夫伯爵谨上 1898年3月22日(公历4月1日)于圣彼得堡
中国第一号(1899)
第1件 欧格讷爵士致索尔兹伯里侯爵函
1898年4月1日收到阁下:
关于我今天的电报(参见《中国第一号(1898)》),即发送给阁下的俄国外交大臣致俄国驻外代表的电报要点,指示他们向各驻在国政府宣布,旅顺口和大连湾及其毗连领土已由中国政府让与俄国使用,我现在荣幸地随信附上同为今天发表的一份正式通告的译文,它发表在《官方信使报》上。
该正式通告说,那两个港口及相关领土和水域已经让与俄罗斯帝国政府,期限为25年,也可经双方同意而进一步延长,它指出,双方协议允许修筑铁路支线,以便把那两个港口与西伯利亚大铁路干线连接起来。
欧格讷谨上 1898年3月29日于圣彼得堡
第1件的附件1 正式通告译文
3月15日(公历27日),俄国和中国的全权大使在北京签署了一项特殊协议,由此,旅顺口和大连湾及其毗连领土和水域已让与俄罗斯帝国政府,期限为25年,经双方同意,该期限也可进一步延长,允许修筑铁路支线,以便把那两个港口与西伯利亚大铁路干线连接起来。
这一协议是两个相邻大帝国之间友好关系的直接而自然的结果,它们的所有努力都有助于维护沿着两国相邻领土的广阔区域内的安宁和稳定,都是为了两国人民的共同利益。
和平占领——这是依据3月15日(公历27日)外交协议所致——一个友好国家的港口和领土一事很可能表明,中国政府确实赞赏我们两国之间所达成协议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