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论宋元时期的中日文化交流及相互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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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元朝與日本在其他方面的交流與往來

元朝中日之間的往來,除了經貿往來和僧人往來之外,其他方面的交流與往來也不少。

一、雕版印刷術的交流

日本五山各寺僧人喜歡雕版印刷佛教經典、儒學經典和文集詩稿,這些印刷的典籍被稱爲五山版。五山僧人主要是複製宋元版的書籍,如《大藏經》、《一切經》等。爲了提高印刷質量,他們不斷派人赴元朝各寺學習技術,有時還聘請元朝的雕版工匠赴日傳授有關知識。元朝工匠不僅慷慨地獻出了自己的技術,甚至還解囊出資雕印佛經,這種精神是非常值得稱道的。

二、書法、繪畫的交流

中日兩國在元朝時期的書法、繪畫交流也是極爲頻繁的。入元的日本僧人大都喜歡中國書畫家的書法和繪畫。雪村友梅在拜訪大書法家趙孟頫時曾即席寫字,趙孟頫甚爲欣賞,對他的書法“爲之驚歎”。雪村友梅的墨蘭也深得宋元畫家的韻味。鐵舟德濟也擅長書法、繪畫,被人譽爲“書畫雙奇稱絕倫”。據傳,日人實翁總秀“書法挺秀”,大概曾經爲元朝服務,元帝下令不准他隨便爲外人題字。這些日本僧人與元朝的書法家、繪畫家朝夕相處,切磋琢磨,技藝大爲增進,不但學到了元朝書法家、繪畫家的風格和技巧,而且把許多宋元的名畫帶回日本。這些名畫有的出自畫工之手,也有的出自文人之手。如吳道子的山水圖畫至今還珍藏於京都愛宕郡高桐院;吳道子的釋迦、文殊、普賢像现藏於京都東福寺,其《楊柳觀音像》藏於京都大德寺;南宋周季常的《五百羅漢像》也藏於京都大德寺等等。據木宮泰彥的《日中文化交流史》統計,宋元名畫流傳至今的,在日本共有十六種,一百幅以上。當時傳入日本的名畫還有米元輝、陸青、李堯夫的山水,文與可和蘇東坡的竹,韓幹的馬,牧溪的虎,張僧繇的龍,胡直夫的人物等。這些名畫的傳入,對日本繪畫界的藝術發展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在五山十刹等禪寺中,岀現了很多可以稱作畫僧的人物。如善畫墨竹的雨雲竹,善畫山水的宗遠也、愚溪惠、瑞上人,善畫花鳥的參上人,善畫不動像的龍湫,善畫三笑圖的瑞岩藏主,善畫肖像的道林宏成,善畫佛像的明兆等。他們的作品在日本的繪畫界绽放岀新的光芒。這些入元的日本僧人所帶回的中國書法、繪畫作品,對日本書畫産生了不小的影響,如梁楷、牧溪及顔輝的作品,便深受日本繪畫界的推崇。

日本入元僧由於受到漢族學問僧和漢文化的影響,對中國的書畫、詩詞頗感興趣。素稱唐式或禪宗式的書風大爲興盛,禪寺壁龕以致茶室的挂軸,便成爲了不可或缺的裝飾品。僧人們所使用的佛、菩薩等畫像,原來出自畫工之手,僧人們供用時在畫上題寫贊詞,後來发展为自繪自贊。由於側重點不同,日本入元僧的畫不拘泥於技巧或形象,而是根據悟禪的境地,隨心所欲地描繪出主觀的東西,正如他們的書法一樣,别具一種風格,具有淡泊、瀟灑而又雄渾的特色。這樣,入元僧的畫先從畫佛祖贊之類起,漸及梅、蘭、竹、菊等,且自畫自題,進而畫出了比較複雜的花鳥、山水等。於是,清雅、枯淡且具有宋元風格的水墨畫便在日本發展起來了。

入元僧中擅長繪畫的人也不少,如雪村友梅、可翁宗然、鐵舟德濟、竺芳祖裔、觀中中諦等。雪村友梅不僅擅長書法,而且也是日本繪畫史上傑出的畫家,其繪畫的代表作《出山釋迦》,至今仍珍藏在日本京都建仁寺塔頭菴。可翁宗然最早把中國南宋名僧牧溪(即法常和尚)的畫帶入日本,他也是日本繪畫史上開創日本枯淡墨畫的奠基人。現存于日本京都鹿王院的《出山釋迦像》上還有可翁宗然的印記。鐵舟德濟不僅擅長書法,也兼長繪畫,義堂周信對他的稱讚是:“老禪遊戲筆如神,書畫雙奇稱絕倫。”鐵舟德濟對中國文人畫中最流行的“四君子”題材也頗感興趣,留下了不少這方面的畫作。後來又有周文、雪舟、正信(入明僧),終於出現了日本水墨畫的黃金時代。像雪舟、正信这樣舉世罕有的大名家,絕非是一朝一夕所能出現的。追根溯源,他們的藝術靈感不能不說是來自于入元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