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这几年他投靠秦桧,步步高升,衣锦还乡,大宴亲朋,母亲要我赴宴,我就是不去。可叹啊……(吟诗)满朝新贵善谋身,误国而今岂一秦。
陆游琬妹,一同拜读岳父家书。(拆书信同观,转喜色,唱)读家书、喜颜开,你爹爹,招我千里投贤才。他说道、忠义福州韩府尹,将门后代具壮怀。有意邀我佐幕府,问琬妹,可愿展翅远飞开?
唐琬(唱)爹爹虽在千里外,不教你明珠土中埋。游哥啊,山盟海誓言犹在,哪怕是,随夫从军我不畏。
【幕后合唱】红酥手,黄藤酒,欢情无限,东风轻柔。
李盼盼三公子,少夫人啊!(唱)赐荣堂上高官坐,原来是,你家风流仲高哥。不料他,富贵忘却旧情义,说什么,圣贤不听贱妓歌,旗牌官,拦阻我把冤家问,撕毁曲谱折磨我。
唐琬只怕仲高哥没有看见你吧!
陈公敏这位是山阴望族少帅府陆游三公子,与夫人伉俪游春。
【幕后合唱】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陆游凝神倾听,感怀遭际,唐琬为之奉酒觞。唐夫人偕小雁上,看在眼里大为不满。】
赵士程(出于内心)原来是少帅夫人,谁不尊敬你相门才女,教得好令郎,一首咏梅,千古绝唱!
唐夫人嘿,(唱)似这般、唱曲侑酒失体统,难道我、溺爱儿郎太放松。
唐夫人儿啊!(唱)落榜毋须灰心意,治学岂能不用功。我儿莫误青云路,随为娘,赐荣堂上会堂兄。我陆家玉树枝荣,敬婶母望子成龙。保三弟前程似锦,上青云凭借东风。绿柳垂书屋,红梅倚画屏。昨夜风斜雨细,种种恼人天气。寂寞待儿归,难遣闲愁滋味。牵记,牵记,慈母深情厚意。他有事只与妻商量,难道说儿大不由娘。我是望子成龙心操碎,拜托仲高荐贤良。为什么,瞒我欲往福州去,全不似,童年与娘贴心肠。
陆游(唱)岳父遣人来相迎,府尹招贤情意深。不惧秦桧排斥我,赤心报国岂无门。
唐琬(唱)随君化作双燕飞,来朝万里赴云程。喜游哥,离浅水,投瀛海。
陆游(唱)访贤臣,结豪英。
唐琬(唱)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陆游(唱)长歌击剑,待扫胡尘。
唐琬(唱)好事近,转觉烦闷,总担心,堂上不许出远门。
唐夫人务观,儿啊,你怀才不遇,贻误青春,游山玩水,荒废光阴,可知为娘爱儿情深,为你前程担心啊!
陆游母亲啊,(唱)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朝堂贤路虽闭塞,四海多有忠义臣。志同道合相援引,陆游不愁无前程。
唐夫人琬姑(唱)内侄女儿作媳妇,你不亲我向谁亲。
唐琬(唱)唐琬孤单早丧母,多承垂爱一片情。
唐夫人(唱)若是知恩当答报,莫教游儿话不听。
唐琬(唱)唐琬不作长舌妇,知儿莫若母贤明。晚年无官一身轻,享清福,天赐镜湖属闲人。
唐夫人(唱)当初你在朝堂上,大郎二郎步青云。如今你,退职官儿无人问,连累三儿误前程。(唱)三儿是我家千里驹,蒙岳父,关心爱婿少年人。荐与福州韩府尹,千里从政佐贤能。愿儿一飞冲天去,愿儿一鸣可惊人。(唱)怎舍得,爱子忍心远飞走,谁照应,你我二老两鬓秋。仲高贤侄情意厚,体贴婶娘善为谋。礼部主事荐堂弟,不难找,一官半职在杭州。
陆游(痛苦申辩)母亲,(唱)并非忍心儿不孝,少壮何敢忘国忧。仲高茑附承相府,当知儿,秦桧檐下不低头。陆门世代朝天子,莫把丞相视作仇。忠君尽孝方为首,洁身自好列公侯。小隐山园,赋归亭外芳草地。柳岸玲珑石,镜湖浩渺波。柳色遮楼暗,桐花落砌轻,庭前骄客酒微醺。金杯频劝饮,太殷勤。你三弟,春试第一好文章,谁知触犯秦丞相。定要他、孙儿秦埙列榜首,黜陆游、岂非暗箭把人伤?
陆仲高不不不,二叔你误会了。(唱)秦公只手护封疆,好一个太平宰相功德无量。十年和约江南乐,西湖笙歌百花香。满朝中,讳言北伐挑边衅,惜三弟,不知应时做文章。
陆游(吟诗)遗民泪望岳家军,歌舞朱门溢笑声。大事竟为朋党误,流芳遗臭尽书生。钢刀绝情刺心肺,三年来,哪天不盼你归期。山盟海誓,都是假情意,始乱终弃,你把我薄命欺。生下你女儿已有二岁半。
李盼盼(唱)她终是陆门后代不低微。恳求你随我去领亲生女。
陆游(痛苦反抗地)母亲,钢刀不斩无罪之人哪!
唐夫人哼,《孔子家语》有“七出”明文:“不顺父母,逆德者出;不生儿男,无后者出;多口舌是非,离亲者出。”她“七出”之条有其三,叫你出妻,合理合法!
陆游哎呀母亲,陆游之妻,乃是你唐家骨肉亲侄女,你下不得这个狠心!
唐夫人她教唆你荒废学业,远走高飞,割我心头之肉,误你出头之日,我“舍不得娘娘,保不得太子”,这个狠心我下定了!
陆游不!(唱)孩儿道义铁肩担,秦桧不倒我出头难。母亲不当恨琬妹,盛怒错命且收还。陆游不为无义男。
唐夫人你要母亲,还是要妻子?
陆游(唱)要我出妻难上难!
唐夫人(摔手)小雁去取剪刀,剪下烦恼青丝下庵堂!(哭下,小雁紧随下)
唐琬(无限悲愤委屈,唱)欲哭无泪,欲说无话,怎禁得,晴空忽起惊雷炸。可也是大雅之堂夫人身价,怎张嘴,竟露那狰狞獠牙?绝情话是真非假,亲姑侄变作冤家。无情剑当头劈下忍斩断并蒂之花。惊得他目瞪口哑,压得我如痴似傻。不觉得腿儿软,步儿斜,浑浑沌沌……理不清……绞心肠一团乱麻。
唐琬(伏陆游肩饮泣)……
陆游(唱)祸起萧墙,变生不测,痛琬妹,平白无辜受欺压。难想象,娘越爱我越恨你,竟成了,水火不容亲姑侄。我只为,报国自求艰险路,岂愿把,终南捷径错选择。到今朝,得罪新贵堂兄长,恼怒高堂变颜色。儿违命,妇替罪,取闹岂因无知识。母亲饱受圣贤教,都成了摧残儿辈的钢刀铡。满腔热血无处洒,不作夫妻牛衣泣。怎奈我,情难求、理难辨、怨难诉、苦难言、眼睁睁,鸾镜破碎怎收拾!?
陆游哎呀爹爹呀,孩儿为国不能尽忠,立身不能齐家,对母不能尽孝,对妻不能尽义,壮志难伸,寸心痛裂,只有披发入山一条路了!
陆宰(心酸悲怆)儿啊……(唱)见一双泪人儿膝前跪下,不由人心酸痛泪眼昏花。务观儿思报国其志可嘉,胜为父退居林泉只问桑麻。你母亲望子成龙执而不化,劝不止哭哭啼啼落发出家。素帐沉香榻,绮窗竹子帘。孤梦空回菊枕,愁肠懒诉银筝。兰膏香染去鬟腻,钗堕滑无声。冷落清吟伴侣,阑珊游赏心情。梧桐月照惊鸿影,露冷夜寒生。(唱)小姐你,菱花镜里容颜瘦,须小心,娇躯薄衫怯凉秋。本来是,明媒正娶好夫妇,却成了,暗续姻缘小红楼。如坠深渊惊离魂,只觉得心跳怦怦冷汗一身。黄叶飘飘,秋风阵阵,谁似我,冷冷清清、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的薄命人。姑不容我夫不忍,小红楼,背母留妻暂存身。没脸儿见亲友,无意儿出外行。愁煞人,闷煞人,只落得、雨打梨花深闭门。等得那、夏雨过,秋风起,等得那、长空雁叫断肠声。敲断玉钗红烛冷,多少夜无寐卧孤衾。梦里常惊姻缘绝,耻笑弃妇恨转深。我为游哥痴心等,他为我、青春耽误志难伸。恨不得、劈破玉笼飞天外,左思右想……我、我、我怎忍心,自摔瑶琴绝知音?
陆游琬妹啊!(唱)怜卿人比黄花瘦,委屈你冷落小红楼。两心不渝长相守,一片苦心终须酬。
唐琬(唱)游哥啊,闷熬楼头待多久,夜长梦多总添愁。你是埋没人才难吐气,我是屈作弃妇满面羞。
陆游(唱)琬妹当抛世俗见,一双美玉蒙尘垢。缺月自有重圆日,不达目的不罢休。
唐琬(唱)白天等你倚窗口,晚上等你烛泪流。九十九天空等待,等死我唐琬啊……料你母亲不回头。
唐琬(惨笑)嘿,你做不到!我的表哥,但愿你前程为重,家室为轻,我想透了,唐琬不能爱你,也不会怨你恨你,还君明珠双垂泪,他生未卜此生休!你、你、你你你放我回娘家去吧!
陆游琬妹啊……(唱)你把你、断肠绝望话出口,可怜你,为我屈留春到秋。一天天,愁肠百转相思苦,只盼到,倾诉心事小红楼。人讥我,不识时务不得志,只有你,百般熨贴解我忧。我们是,两心相印表兄妹,蒙舅父,当年许婚西湖舟。到如今,妇姑勃溪因我起,左右为难两不周。出妻本是母错命,硬争反向火浇油。耐心等待溶冰雪,我与你,今生情不了,来世也不丢!人去也,情依依,悲莫悲兮生别离。(唱)唐陆通婚已两代,世交至亲分不开。姐妹情谊深似海,正好接得琬姑回。
唐仲俊(唱)开门见山好痛快,少帅府中你主裁。既往不咎唤姐姐,我亲送女儿上门来。
唐夫人哼!(唱)出妻不是儿嬉事,不教如何戒后来。命你女儿快下跪,认罪求我发慈悲。
唐仲俊啊!(唱)何故横加“七出”罪?
唐夫人(唱)不孝公婆不生男孩。
唐仲俊(唱)结婚尚未过三载。
陆宰(唱)天赐麟儿自然来。
唐仲俊(唱)琬姑有何不贤惠?
陆宰(唱)知书达礼守家规。
唐夫人(气急)(唱)教唆丈夫惰于学,离间母子远飞开。得罪仲高断官路,前程不听娘安排。
唐仲俊(唱)是我邀他福州去,难道你,逼儿低头拜秦桧。
唐夫人(唱)我儿倒运是她害,这贱人,诰命夫人做不来。
陆游(唱)回家来惊突变见狂雨骤……
【灯复亮,小红楼中凌乱凄凉,陆游心痛欲狂。】
陆游(痛呼)琬妹……(接唱)人影渺只剩下一座空楼。娘啊娘你何忍下此辣手,亲情绝裂开了万丈鸿沟。悲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愤难平,内外交困是陆游。想我枉以天下为己任,徒然少年意气稠。恨秦桧压得我气难透,铁铸的心肠不低头。功名事业一无成就,家庭破裂急浪翻舟。眼睁睁,铸成大错难挽救,普天下,谁把亲娘当成仇。琬妹为我遭磨难,海誓山盟永不丢。只要一线希望在,苦心孤诣重寻求,这一线希望寄在锦书上,你高飞,我远走,约重圆,盼聚首,决不能善甘罢休。春水依依绿,杨柳故故青。春水绿,柳吹绵。花开还依旧,人去已三年。小楼谁共听春雨,折损残红孰可怜?
陆游(唱)浪迹天涯三长载,暮春又入沈园来。输与杨柳双燕子,书剑飘零独自回。花易落,人易醉,山河残缺难忘怀。当日应邀福州去,问琬妹,可愿展翅远飞开。东风沉醉黄滕酒,往事如烟不可追。山盟海誓犹在耳,生离死别空悲哀。沈园偏多无情柳,看满地,落絮沾泥总伤怀。同时游园觅旧踪,人生何处不相逢。骤相见,又惊又喜,人对面,屏障千里。还不知,是酸是痛,那遗恨,无尽无穷。惊鸿一瞥翩然去,失落如同幻梦中。沧然独自花间坐,从此欢情付东风。其人如玉,其心如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重圆有日,待我三年。
小鸿三公子啊,改一字,意全变,为什么,重圆只许到黄泉。小姐她,识破你娘亲手笔,万般痛苦总难言。担心你,深陷爱河难自拔,担心你,宁为玉碎不瓦全。道表哥,男儿只因殉国死,盼表哥,儿女痴情抛一边。为使你,路断蓝桥早绝念,她不拒,赵家遣媒到堂前。可怜她,身儿还在心已死,病体难熬这度日如年。
陆游(痛呼)琬妹……(唱)茫茫情天难补恨,伤心你为我作牺牲。母亲改字心何狠,害儿遗恨百年身。若说是爱偏成恨,若说是恨又不能。爱愈深,恨愈深,爱恨交织折磨人。至死不变心许国,一生痛苦是婚姻。到如今,人在对面隔千里,苦只苦,一点灵犀通不成。
陆游(唱)借琬妹,断肠酒,抒写愁绪,干古悲音。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琬(内唱)可怜我,万难当面亲斟酒……【唐琬急匆匆上,负手观题诗,颤抖不能自止,小鸿随即回上。】
唐琬(唱)怎禁得,伤心词儿为我留。我只道,天南地北相思绝,偏又是,意外相逢旧地游。可怜我,眼儿不敢瞅,泪儿不敢流。步儿也难走,心儿发了抖,半句话儿也难出口,怎诉说、万种恨,干种愁。罢罢罢,春蚕到死丝方尽,休休休,绝笔词儿最后酬。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长似千秋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红梅千百树,白雪漫溪山……(啊)……雪舞梅林一片丹。魂何在,欲觅十分难。飞铁骑,疾风雷,待扫胡尘快壮怀。行军驰向江淮去,无际白雪绽红梅。
陆仲高惭愧啊,三弟,你少年便立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之志,皇天不负苦心人,今日扬眉吐气,祝愿功勋千秋。入梅林,此心炯炯无人知,过山溪,风雪迷茫独立时。红梅啊,不知香墓在何处?十四载,何曾忘却寄哀思!到今日,新主登位秦桧死,陆游我,四十从军不为迟。纵然我,此去得伸报国志,恨不能,当面痛诉泉下知。冷冷清清,寻寻觅觅,铜驼荆棘,荒草枯枝。喔,敢是你,化作梅花满山谷,忍不住仰天狂呼如醉似痴。
陆游(高声唤)琬表妹……琬表妹……琬表妹……(山鸣谷应)
【陆游生幻觉,山中起五光十色。有人应声喊游表哥。于云雾迷漫之中,出现唐琬之素衣仙姿,可望而不可及。】
陆游(激动不已而拜)拜上琬表妹,请听陆游倾诉,如今新主诏告天下秦桧卖国,重用张浚老元戎兵驻江淮,陆游此去虽任建业府通判,呈万言之书,请战疆场,慷慨赴敌,恢复中原,万死不辞,壮别琬妹,剑啸梅林!(拔剑起舞)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
整场剧连贯精彩,演出刚结束,我还沉浸在陆游与唐琬的凄美爱情之中,那是一段多么令人窒息、令人垂泪的爱情悲剧啊!我感动得三番五次地落下泪来。在我擦拭着眼角的泪时,戏庄里早已响起如雷的掌声。
看着碧癸公子上台谢幕,我还沉浸在他扮演的陆游角色之中。他的表演细腻深刻、情真意切、含蓄深入,活生生地与陆游这个人物融为一体。而他的唱腔醇厚质朴,跌宕有致,深沉委婉,洒脱隽永,流畅舒展,缠绵柔和,韵味醇厚,独标一格,善用重音和音色、速度的变化表达人物感情的起伏。
“果真不负盛名!真乃百闻不如一见!”我久久不能回到现实中来,深深地被碧癸公子精湛的演技和完美的唱腔所震撼。
“公子,戏演完了,该散场了!”书童叫我。
“我要去后台会会碧癸公子!”我脱口而出并往后台走去。
后台,我在梳妆间里见到了碧癸公子,他还未卸妆,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我迎上去道:“碧癸公子的演技果然精湛优美,潇洒细腻,格调清丽高雅,风度翩翩,那眼神功更是令人叫绝!”
“过奖过奖!小生愧不敢当!”他睁开眼睛看着我,虽是有些困顿,但是神采却丝毫不减。
“今日幸蒙碧癸公子与我方便,才有幸欣赏到如此绝伦的剧目,我将这扇子赠与公子留念,望公子收下,不胜感激!”说着,我双手将我和他那天同时相中的扇子奉上。
“君子不夺人所爱,小生不能收受。”碧癸公子起身还礼。
“那我岂非君子咯?从公子的演出中,看得出碧癸公子对陆游一角的钟情,若非如此,怎可表现得如此酣畅淋漓?我今赠扇,实是赠君子之所爱!”我再次奉上扇子。
“公子既是这般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碧癸公子接过扇子,“敢问兄台如何称呼?何方人氏?”
“在下姓李,单名一个安字,乃是离此地不远的金华府人氏。”我拱手道。
“小生碧癸,闲住杭州府,常年随戏班在外奔波。”碧癸公子抱拳回道。
此时,门外进来一位仆人打扮的人道:“碧癸公子,绍兴官绅在仙鹤楼设宴,诚邀您和三爷赏脸莅临。三爷在下榻的客栈等您过去!”
“我知道了!”碧癸公子不好意思地回头看我,“小生失陪!”
“哪里哪里!在下多有打扰才是。我此来是向碧癸公子辞别的,因家中父母牵挂,已命人到此地寻我回家,就此告别!”我平静地说着,心里却涌出几分临别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