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的私情,是世上最道不清、说不明的事情了。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用情专一,她可以抛弃一切,为爱殉情。可以说,女人是这世上最物质性的动物,也是最精神化的贵族。张祚曾给她带来那么多的激情、刺激、慰藉和欢乐,多次唤醒她沉睡已久甚至心如死灰的性意识,她对张祚的依赖与日俱增。为了感谢张祚,她不但把朝政悉委于他,任他自专。而且为了剖白自己的心是与张祚的心连在一起的,她多次暗示甚至直接对张祚说:“凉国的宝座,看来只有你坐最合适了。”
张祚心领神会,也喜不自禁,于是在朝中积极活动,做篡国的准备。
大臣赵长、慰缉是他的拜把子兄弟,见他势隆威重,也甘心依附,为他鞍前马后的驱使。现见张祚授意,他们遂伪造一份假遗诏,说凉王张重华临终时,曾遗命长宁侯张祚辅政,在朝中大造舆论。接着又联名朝臣其他趋炎附势之徒,一齐上奏马太后,建议国家应以贤者为君。
这本来就是马太后的意思,遂顺水推舟,批示“晓谕各大臣传阅”。
至此,整个王朝的舆论出现了一边倒的风潮。赵长、慰缉又以重金或官位诱使地方,遂出现了民间集体上书的高潮,一致呼吁马太后应顺应民意,任命张祚担任国君。
马太后见时机成熟,就在一次朝会时,慷慨陈词说,国家而今处境险恶,五胡民族环伺左右,时刻有倾覆之虞,国家应有长君来掌舵,方可无虞。而今孀妇弱子,既不能立威于外,又不能施重于内。
并趁机大肆捧抬心上人儿张祚,说他名望素隆,堪当大任,与此同时,就是把自己的嫡孙张曜灵贬低得一塌糊涂。就这样,张曜灵被废。而张祚却在满朝文武彬彬有礼的喝彩声中,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前凉宝座。
张祚因为是马太后的情夫,被马太后抬上高位。起初,他对马太后心存感激,虽然马太后不再垂帘听政,上朝视事,但张祚凡朝中事无巨细,都要入宫请示马太后裁决之后,再予执行,对马太后可谓言听计从。马太后也便自此认为,自己走的是一着妙棋。即可长久把持朝政,又满足了情人的欲望,拴住了情人的心。因此十分惬意,便有些陶陶然了。
谁知张祚是一个十分工于心计的奸诈之徒,他表面上一切唯马太后是从,而暗中密作布置,宫中朝中,都不动声色地换成了自己的心腹。马太后被情所迷,犹自昏然不觉。待一切安排停当,张祚便把马太后一脚踹开,再也不到长寿宫去了。马太后传召,也不应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