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太后的注意力全在这件事上,丑后迅速地提起今儿要办的大事:“母后,臣媳也一直觉得,只要母后才真正理解臣媳,疼爱臣媳的人。”
说着,静看王太后的反应。
王太后拍了拍王后的手,叹了口气:“王后算是明白了哀家的心!咱们都是女人,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的苦。”
丑后马上接上去:“看王上的这个身子骨,母后兴许也听了太医的禀报了,着实不好呢。一旦他走了,留下臣媳一个人凄凄惶惶地活着,”说到这里,眼里的泪水,很配合地流了下来。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哀家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哀家能理解王后你此刻的心。”
“臣媳怎敢与母后相提并论?二殿下到时便是名正言顺的新主,母后以后的日子,那真可谓是锦上添花,烈火烹油。”
见丑后提到自已的开心处,王太后的全身细胞都在发笑,可她必须得忍住,极力不让脸上带出笑容来:“你放心,以后若真是小孽障坐了天下,你这个王嫂他是不敢怠慢的。”
丑后珠泪盈盈地下拜:“多谢母后……臣媳待会儿还想找二殿下聊聊,希望他能早日成婚,也许借他的喜气,王上能痊愈那也说不定。”
对这类冲喜什么的,王太后是从来不信的。她若是信报应之类的,她也许不敢做这么多血腥的祸事。
听到王后主动要让南宫欣宇成婚,王太后喜极,道:“好孩子,你快去。那个牛心的孩子跟你还是很投缘的,会听你说的。”
至于王太后为何如此迫切想将南宫欣宇的婚事办了,那是有她的打算的。南宫欣宇对方玮仪,一直不太情愿。一旦他登上王位,手中有了一定的权利,不定他会办出什么事来呢,很可能会另选王后,这样的话,那方玮仪入主中宫不是无门了吗?这样的结果,王太后是万万不想它出现的!
方玮仪,在王太后的心里,自然有她的位置,而且,这个位置无人替代!
找死老巫婆,我才不会让你如愿呢!丑后心里骂道,嘴里却道:“母后放心,臣媳这是一举两得。”
又说:“臣媳想来想去,有件事还得讨母后一个示下。”
只要让南宫欣宇乖乖地与方玮仪成亲,其它还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说吧。”
“臣媳也是为自身的将来考虑,一旦王上扔下臣媳走了,臣媳孤零零的,要是有个孩子那就会好过些。所以,臣媳想在王亲国戚中领养一个孩子,将来臣媳也好指着他过日子,母女俩相依为命……母后,你说臣媳这样能行吗?王上会不会不高兴啊?”
王太后一听说丑后要领养个孩子,神经便高度紧张起来,后来听丑后的意思是领养一个女孩,心也就放下了……丑后一定是这个意思,要不她怎会说母女相依为命?
王太后连声赞同:“这也是个没有办法的法子,王后自已去物色吧,自已喜欢就成。”说到这,脸显不屑:“至于王上那头,他还顾得了这个?先顾活人罢!”
这个死妖妇,她竟将南宫光宇当成死人了!丑后忍了半天,才将紧踡的拳头松开。
丑后在这里算计王太后,而南宫光宇,却在与一个劲敌兜着大圈。
丑后班师回宫,却见殿里突然有些异常,朱清与众多的宫侍全在门外站着。
“你们做什么?全在门外望风啊,王上有力气临幸美人、丽人啦?”
朱清想笑又不能笑,将王后请进偏殿,低低地说:“王后娘娘,南宫枭王爷来了。”
南宫枭?这位风流倜傥却野心勃勃的王叔,丑后听得他太多的风流韵事了,那个青丽人不就是他的表妹兼相好吗?
“本宫去看看,他来做什么?抢班夺权也早了点吧?”丑后对这个阴谋家好奇得紧,提起裙子便要走。
朱清拦住:“娘娘请稍候,王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包括本宫吗?”丑后指着鼻孔问。人家有鼻子可指,丑后只有两只朝天的鼻孔。咱们就别怪丑后行为怪诞了。
朱清很慎重地点了点头。
丑后觉得南宫光宇不够意思,自已这样帮他救他,可他倒好,竟把自已也当成这些木偶似的宫侍一般……丑后气乎乎地在一张圈椅上坐下。
喝着茶,翻着泛黄的,也不知谁扔在桌上的书,眼睛不聚光,精神也不集中,两耳在捕捉隔壁的动静。
那茶盅里的茶水已变得淡而无味了,丑后按捺不住,站起来说:“本宫就在外屋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万一他们在说本宫的坏话呢?本宫也好及时阻止。”
朱清不好再拦,只得放行。
丑后蹑手蹑脚地进了殿,到了外屋,略略地掀起帘角,两只小眼睛如雷达般扫视里屋的一切。
只见,南宫光宇的床前,坐着一位身子笔直的人。他是背对着门的,所以看不清他是如何的面貌。可他的背,却一目了然地跌落在丑后的眸底。宽阔平展的双肩,直条的背部肌肉。用彩色丝线结成的绦子,很随意地挽住他一头乌黑的青丝,一股飘逸的气息,在他周身徜徉……好个妖魅的家伙,难道青丽人守得住宫中的寂寞。仅看他的背影,就足以让人心旌神摇了。
而他的声音,似乎更令人想入非非,是那种很轻柔很温情,且带着透心的磁性:“王上且安心调养身子,哪里就说到这儿了?”
“王叔,朕的身子自已心里有数,王叔看在父王的面上,你就答应了朕的请求罢?”这是南宫光宇的声音。孱弱,且有些低声下气,让丑后的心里泛起一阵难言的心痛。
“哎呀,这个事情以后再议,以后再议……。王上,你先好生保养,好生保养。”南宫枭说着,竟站了起来!
丑后不知道南宫光宇在哀求什么,但南宫枭那拒人千里的态度着实让人愤怒!没错,他俩之间存在着很大的矛盾,可看在南宫光宇生命垂危的份上,看在是自家侄儿的份上,这个南宫枭就不能点头允诺?又不是要借他的头!
丑后又在原地听了一会,越听,心中的那股火就燃得越旺!他奶奶的,这南宫枭也太不厚道了吧?
丑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便冲了进去,冷冷地说:“这位就是南宫枭,南宫王叔?真是王叔啊,摆的架子忒大了点吧?”
南宫枭闻言站起,不用看,也不用问,便知道来人是丑后!除了丑后,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无理!
“这位就是王后娘娘?失敬失敬!”南宫枭也不看丑后,身子微微一弓,很马虎地见了个礼。
丑后倒是很仔细很仔细地欣赏着南宫枭。果然不负盛名,是名绝色的美男子!他,中等身材,体形胖瘦适宜,一件紫色的锦锻长褂,很烫贴地附在很有形的身躯上,颇具动感。脸形与南宫光宇有几份相似,五官分明,俊秀,冷凝,是那种专门诱骗小姑娘为之献身的款式……
丑后心里有些欣赏,却上却冷冷的,她走近床前,对闭目不语的南宫光宇问道:“王上,你在求他什么?跟他说话,你不如跟殿中的这根大梁柱说吧。”
“王后不得无礼。”南宫光宇轻声喝斥,声音却并不威严,甚至还带着一丝溺爱。
南宫枭却是愣住了,这南宫光宇莫不是病糊涂了,怎对这天下第一丑女怜惜了起来?要知道,南宫光宇自来是号称花中之王,蜂王!他的身边最不缺少的,就是莺声燕语的美女!
总是听说这丑后如何了得,胸中如何有沟壑,今儿倒要好好的会会这位丑后娘娘!
南宫枭站直身子,一付玉树临风的样子,“王后,你进宫数月,孤王一直无缘得识,实为憾事。宫内外都在传说王后才华横溢,不仅统管后宫有方,而且精通歧黄之术……王后入主咱们南宫王室,实乃我们南宫王室之幸,民众之幸!”
本想好好跟南宫枭吵一架的,不成想迎头便被他赞誉了一通。丑后也不是仙人,是俗人都喜欢听好话,喜欢听人奉迎的!
见丑后敛起了锋芒,不再象进来的时候那般张牙舞爪,南宫枭心中得意一笑,脸上更是放出迷人妖魅的笑容来,他很优雅地做了个姿式:“请王后到外屋一叙。”转头又对南宫光宇笑道:“王上不介意吧?”
“言重了,王叔请便。”南宫光宇又微笑对丑后:“王后好生接待王叔,将来咱们还有许多的地方要倚仗王叔的呢。”
南宫光宇,面上恬淡,言语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可他的心,在流血!恨意,在胸间蔓延!南宫枭,这只年轻的老狐狸,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上胸怀天下,他无时不刻地窥视着金灿灿的王位!在此之前,南宫光宇无时不刻地防备着他,找准时机打击他!
可是天不佑人啊,老天不再给南宫光宇机会了,他现在必须得放下身段恳求南宫枭,安抚他!希望南宫枭在南宫光宇驾鹤西去后,看在同是一个血统的份上,帮帮丑后,退一万步说,南宫枭至少不要从中捣乱!谁知这狐狸哼哼哈哈,南宫光宇说的口干舌躁,他依旧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反正海阔天空地将话题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