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怪,这无伤是什么呢?大约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菩萨,可是和尚怎么可以和菩萨相提并论呢?想着阿满明天又会来听我的歌,我就微笑着睡去,今天这么冷,明天也许会有好好的太阳啦。
我没想到的是,这个不染和尚一来就不走,死皮赖脸的缠在我这里,而且他的胃口很好,我每天只吃三个野果,他都要吃一堆,边吃边笑嘻嘻的望着我说,呵呵,发育中发育中。其实这家伙已经三十好几了,还发什么育啊?这野厮!
自从他来之后,我就不敢唱歌了,因为这家伙比我会的还多,他竟然还能唱猫王,那天我正唱得有趣,阿满听得也是笑嘻嘻的,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一头乱糟糟的假发,歪歪的戴在头上,忽地跳出来,表情很夸张的对着阿满眨媚眼,扭着他的屁股,嘴里面放着外国话,嘿,他还扭得有章有法,像杰克逊一样的骄傲。
完了,我恨恨地望着这厮表演,心想,这家伙肯定会抢我的镜头的,他不光打扰了我的清修,还想讨阿满的欢心,简直太他兄弟的不像话了,我得想个办法将他射了才是,于是那天,我对不染说,喂,和尚,听说和尚是要撞钟又要念经的,你现在什么都不干,怎么对得起佛祖啊?和尚躺在床上叹息,唉,不好说啊,原来我是有庙的,可是那些家伙看不惯我的香火旺,竟然告我没执照就把我的庙拆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翻身起来,目**光,你不知道啊道兄,原来我那庙里有好多美丽的女施主啊,哎呀,看见她们,我就阿弥托佛,实在很是心动啊,可是现在啊一切都不存在了,往事不要再提,人生也多风雨。说完,他还表情很丰富的唱起歌来,很凄凉。
我叹息,和尚,其实我们在这里是没有发展前途的,听说谋镇有不少生意好做,我们不防下去望望。和尚一听,哈哈大笑,是了是了,我严重同意,要不是我的庙遭拆了,我才不到这个鬼地方来哩,说吧,道兄,什么时候下去,望着不染,我实在很头疼。
阿满微笑,怎么了,小仙哥,熬不住了?我嘴巴往后歪歪,我背后正笑嘻嘻的站着不染呢,阿满好象明白我的意思了,呵呵,小仙哥想换个环境了,我点头,恩地恩的,我想要到红尘走一遭,看看我的境界有多高,可不可以受得起人间的诱惑,喂,阿满,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阿满嘴巴一扁,你干什么啊,查户口啊?我一楞,微笑着,呵呵,你不说就算了,阿满嘿嘿笑,你可不要生气噢,我不敢说,是有原因的。
和尚走上来唱了个肥诺,当然当然,我喜欢阿满姑娘这样的做派哩,对哩对哩,虾米都表说虾米都表讲哩,如果真相大白也就见光死哩。
我心里在骂,你这个秃毛驴,什么时候又轮到你来说话了?阿满说,你们下去也好,我找你们就不必跑得很远了,这样吧,我家有个闲置的宅子,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你们就在那里住下吧。
我问,那房钱怎么算啊?不染大声地说,嘿,你这道士怎么这样不知趣,人家阿满瞧得起你,还要你开房钱么?真是个俗人。
阿满微笑,她的肌肤好白啊,像昆仑山上的积雪,她的睫毛好黑啊,像密西西比河边的森林,她的手儿好美啊,像李大妈卖的嫩葱,阿满实在太漂亮了,我和不染都一起流出亮晶晶的口水,阿满嘿嘿笑,喂,大师傅们,嘿嘿,我走了先。
望着她的背影,不染叹息,她这么漂亮,又住在谋镇,肯定认识雁无伤。我很奇怪,对了,我这几天天天听见你在念雁无伤,到底这雁无伤是一只鸟,还是一个弹弓?
不染气得切了一声,人家雁无伤是谋镇的才女,你不知道么?无伤啊,你是昆仑山上的积雪,害得我的眼睛遭了雪盲症,无伤啊,你是美丽西湖水,我虽然会游泳,可是我的心却已经淹死了,你是太平洋的大鲨鱼,我是山沟沟的小虾虾,我愿意到你的胃里去消化,可我又怕,塞了您的牙齿,无伤啊,你是喜妈拉牙,我是小山包,你高高在上,我矮矮的在下,我愿意就这么的跪拜你,我的阿嘛尼卿,我的长生天,我的安娜,我的褒蔓,我的上帝,我的真神安拉,哎呀,我都崇拜您得死啦死啦的有了。
我望着这厮热泪盈眶,他双手摊开,念着念着,竟然慢慢跪到地上,我又问,喂,和尚,你是不是和她很熟?
不染回头望我,眼神何其哀哀,道兄啊,如果我认识她,也就不必这么的崇拜她了,你知道网络上的事情都是虚似的,如果她有一天开了摄影头,或者她会吓死我的,我好怕怕,好怕怕她是恐龙,所以崇拜这东西必须是以看不见对方为前提的。
我觉得这和尚说话很是深奥,什么网络,什么摄影头,还有什么恐龙和怕怕,这些我都是不晓得的,我正想问,他又喊,啊,无伤,我是你的粉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炖猪脚,如果你喜欢吃辣,我会放好多的青椒,吃得你冒虚汗,我是你的黄瓜,或者白菜,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做火药,为你放鞭炮,啊,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唉,他又开始唱歌了,啊!我的拳头又忍不住握紧,这厮,这厮在折磨我脆弱的神经,我好想,好想一拳将他打翻,可是,可是,师傅临终的话又回响在耳朵里,徒儿啊,如果有人要踢你的屁股,你就给他吧,记住,踢完左边该右边。
我的打算是,把这和尚搞到谋镇,让他找一个比较正当的职业,然后我就回山洞,继续我的清修和唱歌,这样的家伙在我那里只会坏掉我的修行,再说道佛不是一个系统的,所谓风马牛不相及,时间一长,肯定会为彼此的宗教信仰起矛盾的,如果意见不统一,我怕会打架,他个子那么的高,我肯定打不嬴他的,所以为他找个职业是当务之急。
我们找的是个旧宅子,有围墙,有小庭院,好象北京四合院那么的有着好几间屋子,空间都好大,院里还有一棵洋槐树,枝繁叶茂,林暗幽幽,氤氲着潮湿的水香,屋子里床桌椅柜一应俱全,窗明几净,很是幽寂,从小院出去,就是一条小巷,从巷子里几个转折,就到了谋镇的大街,街上红男绿女的走着人,车水马龙的过着车,很是热闹,可以朦胧的听见鸡叫,狗吠,孩子哭,吼骂和吵架。
带我们来这里的不是阿满,是一个笑嘻嘻的小丫环,走进谋镇的时候,我们正奇怪阿满怎么没来,一个青衣小丫环就微笑着走上来,您二位看来就是上官小仙道长和不染大师傅了。我们一起微笑,很文化,我问,请问姑娘是?小丫环嘻嘻笑,我家小姐叫我来安排师傅你们。我和染面面相窥,实在爱东漏这个事情,小姐?安排?莫非?可是阿满?
我们一头雾水地跟着这小姑娘来到这宅子,我问,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丫环将钥匙递给我,笑得很狡猾,我家小姐对我说,千万不能跟你们讲她的事情,不染上来一礼,太麻烦姐姐了,我们问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们只想确定是不是阿满妹妹安排你来的。丫环转身就走,回头笑,有时间她会对你说的,你就等着吧。
我们住了下来,过了好几天,阿满仍是没来,只有一个黑衣仆给我们送来些斋饭,我们呆得久了也就无聊,我提议到街上去逛逛,其实我想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适应和尚做的事情,染也欣然前往,谋镇的街道很宽,都是黑瓦白墙建筑密集地排列着,家家门口都悬着红灯笼,有的上了很厚的灰尘,谋镇的街道都是青石板铺就,因为车来人往,所以磨得很是光滑,像面模糊的铜镜,映着灰白的天空。
现在是春天,空中飘着微雨,温柔细腻,像唐诗一首,融化在心间最柔软处,蔓延出激烈的暗香,扑鼻而来,谋镇里有好多漂亮女孩子啊,我们像两只呆头鸟,看到发呆,女孩们有的漂亮得清丽,有的漂亮得婉约,有的漂亮得柔媚,有的漂亮得娇俏,我像来到大观院的刘姥姥,惶恐得找不到一个去处,心下找不到一个安然。
我叹息,我服了Y,和尚问,你服了什么?我低头,你说雁无伤倾城倾国,我想是有道理的,这里的姑娘都这么漂亮,想来那无伤也是很优秀的了。不染也叹息,阿弥托佛,这是当然的啦,西方有佳人,皎如白日光,被服纤罗衣,左右佩双潢,这就是形容她的诗了,哦也,无伤有才,肯定又有貌,哦也,为什么呢?因为她嘿谋镇的姑娘,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