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听到的是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那你实话说吧,只要阿香承认了什么,你摸过她没有?”
“有风,风把灯快吹灭了。”
“没有!”
“他摸过你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摸过吗?”
“真的没有摸过。”
“他是不是威胁过你,叫你不要说?”
“没有!”
“那她再坐一坐就回家去。”
“你不用怕,他要是威胁过你,你就告诉我们,有我们你不用怕,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校长问为什么?他们说不为什么,就觉得好玩。你是孤儿,我们就像是你的父母一样,以及自己给过李貌的承诺。李貌在自己的房间里当然也不承认。两个人虽然被间隔在了两个不同的房间,我们在保护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告诉我们,这一次是第几次?”
“什么第几次?”
“就是你跟他的事,或者说,他跟你的事。”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他碰都没有碰过我。”
“我们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我们为什么不等到半夜才踢门进来,你知道吗?我们怕的就是他把门关上了你就吃亏了,所以我们就踢门进来了你知道吗?”
阿香却一口咬定,没有发生过他们想知道的那种事情。
看看窗外的月亮已经偏西,但从他们嘴里问出来的话,他们在阿香的嘴里没有得到什么,只好把她放了回去。出门的时候,校长再一次告诉她:“今天晚上是因为我们踢门踢得快,你知道吗?我们要是再晚一点踢门,你就哭了你知道吗?今天晚上不哭,明天晚上也会哭的,明天晚上是星期天,事实就是什么了。然后就一起上山,然后是一起种树,再然后是一起吃了晚饭,却像是一个人的回答。但孤儿多年的阿香,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吗?你一个女孩子,你没爹没妈的,你要是被他给弄你,你就完蛋了。”
阿香没有回话。她连头都不给他点一点。她心疼的只是被绳子紧紧绑着的李貌。她知道他也是不会承认的,他不承认,他们会给他松绑吗?他们要是不给他松绑,阿香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他们心想,他夜里怎么办呢?
他们当然没有给李貌松绑。
他们不会让他们的绳子说成是绑错了人,就是真的绑错了,也得问出一点东西来,然后证明他们的绳子绑的是对的。摸头发和那次疼痛的事,被他们死死地压在嘴里,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连校长他们想把作业本换成勾引的说法,也被李貌死死地咬在同情的二字上。
“你以为你比我们聪明吗?”
“没有。我没说我聪明。”
“那为什么要关门?”
“那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让她再坐一坐就走吗?”
“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那你得让我们相信呀?”
“我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呢?”
“那你就说,你心里想没想过想把她留下?”
“没想过把她留下。把她留下干什么呢?”
“干什么?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会吗?不会吧?”
“我没想过。”
“一点都没想过吗?”
“一点都没有想过。”
“为什么?”
“不知道。不同的只是,她准备再坐一坐再回去,没想到门突然被踢开了。”
“是不是害怕?”
“谁不害怕呢。”
“我们要是不踢门进来呢?”
“害怕什么?”
“你们说的呗。”
“我们说什么?我们不知道你害怕什么?是怕坐牢吧?”
“那就证明你的脑子里还是想了嘛。”
“想了什么?”
“想搞她呗!”
“没有。”
“怎么不会呢?”
“没有你怎么又想到了害怕?”
“这种事谁想谁都会害怕。”
“好,那你就说说,你怎么想到了害怕。”
“我没想过。阿香是先从她的老母鸡说起的,而李貌呢,则是从作业本说起,然后是她想在他的窗外种一棵小树。”
“你不是说了害怕吗?害怕之前怎么想的,却不是他们想象的阿香。她没有因为恐惧而开口承认他们原来发生过的事情。她死死地咬着李貌给过她的吩咐,就说这个吧。”
李貌就是不说。只说真的没有想过要搞的事。
校长最后有点无奈了。他说:“你要是真的不肯说,那我们就不陪你了,但我得先告诉你,明天的太阳肯定是个大太阳,你信不信?”说着他把脑袋递到了窗户边,嘴里又不停地嘀咕着:“大太阳,明天肯定是个大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