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见她一脸淡漠,气得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邪医摇头制止,郁闷得一把将邪医拉了出去,细细交代许久,这才进来,却见云芳菲缓慢收功,睁开了眼,起身淡淡说道,“我先回府安置一下楚钰,其他的药回头你给我送来吧。”
说完,云芳菲头也不回的往府内赶去,南宫绝站在洞口,怔怔的望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很快融入茫茫天地之间,这才扭头红着眼的对身后的邪医说道:“为何要告诉她实情,你明知道的……”
若是再寻不到那味草药,将意味着他和她的晨儿将只有一年寿命,他又怎会容许她任性的拒绝治疗不育之症?
“放心,这一切都是针对她的身体最好的做法,若不是我欠你,你以为我会如此多事?”邪医低叹一声,留下一句话,转身捣鼓他那些千辛万苦采来的草药去了。
那些草药劲道刚猛,若是让云芳菲在心情平和全身筋骨松缓的情况下吸收的话,只怕会禁受不起,遭到反噬,唯有用言语激起她心情极大波动,让筋骨肌肉始终都处在紧绷的情况下,才会一点点缓慢的吸收进去,对身体的伤害才会降至最低点。
这个笨蛋,自从解决了后顾之忧之后,在面对这个女人的事情上,总会变得再也不像从前那般看起来冷酷无情了,如今患得患失,紧张万分的一副情痴样子,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见再也问不出结果,南宫绝阴沉着脸,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再握紧,看着他此刻正全心全意为媚儿炼制丹药的份上,勉强忍住一拳挥下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身影急转间,紧跟着云芳菲离去的方向,急掠而去。
云侯爷府,云芳菲的天然居内,楚钰不停的在寝房内走来走去,满目焦灼,自从那天云芳菲在餐厅拂袖而去,一连三日就没回过府,让她接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她也就此离开这里,等于损失了自己的名誉不说,更没有拉拢到云侯爷,这亏岂不是白吃了?更何况那日她公然在餐厅出现,这会宫内只怕早已得到消息,以她公主之尊居然新年第二天的夜晚出现在侯爷府的餐厅中,以宫里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利嘴,哪会轻易放过她,估计早已把她说得淫乱不堪了。
如此吃亏的事,她可不愿意去做,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整日呆在yun侯爷的寝房内,好在下人们也多数都是从宫内和外公家出来的,对此自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来问东问西,让她难以回答,不过饶是如此,这三日她也是坐卧不宁,寝食不安。
偶尔间,她也会想起白飞羽来,她三日未归家,不知白飞羽会不会为她担心,为她着急,但随即想起那天的事,她又摇头苦笑起来,满目凄然。
但想的更多是,那云侯爷对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若说他喜欢上了自己,才设下了这个圈套让自己就范从此跟着他,她也能感到一种在白飞羽身上那种无望失落之后的自我安慰,然后顺便进行拉拢他,让自己和母后在后宫能站稳脚跟,可他对自己无疑是很温润有礼,甚至连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并且还准许在他的府邸中大行公主权利随意处置下人,按说对她已经很好了,可她还是感觉不安,琢磨不透他。
既然喜欢她,为何又一连消失几天,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害她独自尴尬的住在这里,整日心神忐忑猜忌?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堂堂公主身份,为什么会混到如此地步,一心一意爱上的男子心中没有她一丁点的地位,明明平日里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为端庄贤淑,为何在突然之间就和一个陌生的男子颠鸾倒凤,成了一个**?
到底是欲wang压抑的太久,让她在遇到这种艳遇的机会便迫不及待的去追求去渴望,还是说地位的不如意,姐妹间后妃间那暗讽的嘲笑,让她心中潜意识的有了这一种想法,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拉拢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来帮助自己达到昔日的辉煌,抑或是云侯爷那般俊逸的外表,温雅的举止,也有些打动了她那颗早已疲惫不堪甚至对爱情无望的心?
三日的胡思乱想,深深的折磨着楚钰,试想一个即将走投无路的女子,在有求于别人的时候,失身与人,偏偏那人还一连消失几天,连面都不和她见,她又不能去问下人,你家主子去哪里了,或者是顶着外面传的翻天的谣言,厚着脸皮回到白飞羽的身边,更何况,那谣言并非谣言,而且已经成为了事实!
她不敢想象,当白飞羽听到这件消息的时候,还会拿什么神情看她,是面无表情,是神情冰冷,还是怒发冲冠,大骂自己是无耻淫荡的贱人,甚至是一封休书,直接甩到她的脸上叫她滚?
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宫里肯定是不能回的,那些原本就爱无风起浪的后宫女人们更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光唾沫星子都可以将她直接给淹死了,而且纵然回去了,母后父皇也不会容许她这个给皇室蒙羞的逆女!
所以,她只好不断的想象着云侯爷一定是喜欢自己的,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说不定还会让她休了白飞羽,然后再风风光光的迎娶她过门,虽然她舍不下飞羽,但是事已至此,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保命保面子总比去守候一份没有希望的虚幻爱情要实在的多。
是的,在后宫中存活多年,楚钰无疑是很现实的,特别是在儿时和风妍妍一起偷溜到外面去玩,她仗着公主的身份,强行要夺取风妍妍看中的东西,但被风妍妍当众一个耳光甩了下来,而事后父皇母后居然还警告她没事不要去招惹风妍妍。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了什么才是现实,在外公眼中,风妍妍这个女儿远比她这个外孙女重要的多,在父皇母后眼中,不管什么原因,外公与风妍妍也远比她这个女儿更重要。
于是,她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想要为所欲为,身份不重要,实力和手腕才重要,所以在第二次见到白飞羽,得知他不但是自己梦想了好久的情人,更知道了他就是白家唯一的继承人时,而白家的经济势力就算是父皇也曾经动过心思想要拉拢,她的春心才得以无限的膨胀泛滥,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和他成了亲。
若非如此,倘若白飞羽只是一个穷苦人家的男子,她纵然再喜欢,也只会幽幽的叹息一声,为自己的初恋花上一个遗憾的句号。
正因为如此现实,所以在婚后,在看到那贱人的儿子被白家上下公然认定为下任继承人的时候,她才动了杀机。
她不惜得罪了外公,让自己和母后失去了庞大的支持,才得到的婚姻,她不容许被那贱人所占据,更不能容忍那贱人的儿子被指认为下任继承人!
只有除去了这一大一小眼中钉,她才会被彻头彻尾的成为白家的女主人,从而运用白家千年的底蕴,来支撑着自己和母后的地位。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两人消失后不久,白飞羽居然将族长的位置让给小叔,摇身一变,挤上了朝堂,成了禁军统领,让她在万分不悦之后,也稍稍有一丝安慰,至少他在朝堂上混得有声有色,官衔虽然不高,但主抓整个楚京的安全防御问题,更主要的是这个官职是从外公的人手中夺了过来,让父皇很是满意,并且随着他的能力越来越出色,逐渐的将皇宫的安全防御也揽了过来,一时之间,她也跟着水涨船高,风光无限,只可惜母后仍旧为着白家那庞大的经济命脉落权旁人而不满,时不时的数落她几句。
可是纵然是这外表风光内心无限萧瑟的情景,也维持不住,提前结束了,结束在那个贱人的衣冠冢前,毁在了这个富丽堂皇的侯爷府内,当她从这张宽大的床上醒来那一刻,便知道,从前那种无限希冀充满了希望的日子,一去不返了,但尝过了那畅快的令她脸红心跳,淋漓尽致的男欢女爱之后,她并不后悔自己曾在这张床上睡过,心中唯一恨得就是那个依旧高高耸立在云雾山腰的衣冠冢,那个就像大山一般高大的衣冠冢,沉重的压了她三年,若是有可能,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将之毁去,连渣都不剩!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开了,楚钰抬头望去,却见消失了三天之久的云侯爷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怔忪间,心中之前的恨意排山倒海的涌来出来,没有问他为何消失,没有问他对自己到底是何打算,她想也不想的咬牙便道:“侯爷,帮我一件事,我便休夫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