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这一笑忽然如电击般震撼了彼此的心灵,好熟悉的笑容,他们同时定睛一看,都惊地张大了嘴巴。
“老刘是你吗?王丽激动地看着面前憔悴不堪的老人。”
“王丽,是我。”
他们默默地对视良久,才坐了下来,说起了往事。
王丽的一只腿已经瘸了,她不好意思地将明显缩小了的右腿向左腿后躲了又躲才道出自己的境遇。
那年,她看到刘俊出车祸后在医院治疗,她就总是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来到刘俊的病房打扫卫生,然后再默默地放上一些水果和糕点。
但是,好景不长,她曾经“盗窃”的事情传到了医院领导的耳朵里,她的临时工作也丢了。万般无奈的她在亲戚的介绍下,迅速嫁给了一个农夫。那农夫看起来黑黝黝的,个子不高,但是很是老实的样子。
王丽只好眼睛一闭嫁了过去。她还能挑吗?一个背着恶名的女人,一个美丽不再的女人还能怎么样呢?
但是老实的丈夫很快就显示出了本色,他在外面做泥瓦匠,通常要几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已经憔悴了很多的王丽在村民眼里依然是个大美人,这令他极其不放心,所以,每次回来,男人放下行囊,第一件事不是和久别的妻子亲热,而是解下皮带,将王丽踹到床上,剥光衣服,狠狠地抽打。
王丽的哀嚎声响彻山谷,但是村民们全都息事宁人的关上门窗。不予理会。这是人家的家事,再说男人出去那么久才回来一次,这样收拾老婆也完全可以理解的。男人直抽到精疲力尽后,才罢了手,拿出为她买的一些日用品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抽你,也是要你老实点,没别的意思。快做饭吧,我还饿着呢。”
王丽从来就没有不老实过,但是这顿鞭子是一定要挨的,因为这是男人给予她的预防针!这个城市女人莫名其妙地归了他,他不得不防!
王丽也试图跑过,但是每次被婆家抓回来是更加猛烈的毒打。在一次毒打中,她的右腿残疾了。慢慢地,她开始适应,对公婆低眉顺眼,对丈夫小心谨慎。直到有一天,丈夫在做事的时候失足从高楼下跌了下去。
她的婆家怕她争财产立刻将她赶出了家门。她哭喊着孩子的名字,被婆家踢出了大门。
此时,刘俊已是泪眼婆娑,可女人却淡淡一笑道:“我现在看起来虽然像个叫花子,其实比起之前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现在我做了两份事一份送报纸,一份送牛奶。这两个事情能赚800元呢。我很知足啦。
马浩默默地坐在电脑前,埋头工作着,虽然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燕子此时心中的想法,但是他不甘心,在人生的战场上,他还未全力以赴就要缴械投降不是他的作风。他将电话打到邹燕的导师那里,老人很诚恳地和他说明了情况。他释然地笑笑道:“备赛更重要。我现在不会打扰她。”
说完,轻轻地挂上电话。眼神却在放下电话的时候变得坚毅。他不是豪门浪荡子,他的公司不是靠父辈的恩泽成长起来的,他做的是软件开发,这个新型事物一度被父亲嘲讽为不务正业。所以,他绝不能被所谓的家规控制。
想要此,他紧闭双眼,停顿了十秒后才睁开,给自己鼓了鼓劲,他开始了繁重的工作。
但是很快催命的电话就来了。王妈战战兢兢地说道:“少爷,今天夫人让你回家吃饭。说是有重要的客人让你见见。”这句话使得男子的眉头蹙成了一个疙瘩,他冷冷地说道:“麻烦你转达我的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要再把什么什么的千金给我看了。我不是个三岁小孩了,是个成年人,是个不靠父辈恩泽的成年人。“说完果决挂断电话。
很快,男子想起来什么又回拨了回去。对着王妈说道:“你对夫人说,最近我都没空回家,工作太忙。”
王妈握着电话的手一哆嗦,要知道这样的话要是原封不动地转过去,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虽然夫人在外面雍容华贵,知书达理,但是人总要释放自己真实的一面,上官在家里的作风,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她正在犹豫间,那个夺魂的电话又响了,女人伸出发抖的双手握住了电话,颤巍巍地问道:“谁?”
“谁?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你每天都干些什么?”上官怒道。
王妈连忙头捣蒜般道歉道:“夫人,都是我老糊涂了,你看这耳朵都不灵了。”
“好了,别说了,和我说说马浩是怎么回答的?一五一十地和我说说。”
王妈的头一瞬间就炸开了。她的舌头很不利索地说道:“少爷说今天工作太忙,去不了了。”
上官如电击般怔在原地,电话掉落下来,少顷,她整理了整理头发,来到梳装间。看着镜子里的那个憔悴不堪的妇人,嘲讽地笑了。这就是曾经风华绝代的自己吗?前些日子,她的焦虑表露无疑,一方面她确实觉得自己老了,局面已无法控制,另一方面,她也想通过这样的脆弱打动儿子的心。可是显然这样的表演只激起了哥哥的同情,而对儿子却不见一丝效果。毕竟曾经这个儿子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个资本就变成了笑话,这个转变太快太残酷,她接受不了。
她伸出树枝般干枯的手,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容颜,淡淡地笑道:“儿子,妈妈是经历过风雨的,我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才一再妥协的,可是那个女人却得寸进尺,这一回我不会再心慈手软。”说完,她转身对着客厅内的管家威严地命令道:“备车。”
卡迪拉克缓缓停下,上官从车上下来,步入豪华的美容会所。一进门迎宾小姐就热情地扑了上来。
“啊,上官阿姨啊,你好久没来了。快快,我们给你安排最好的美容师给你做SPART,你只管好好睡觉就是了。”
3个小时,上官已经变得容光焕发,出了会所,女子缓缓抬起头,迎向朝阳,她是打不倒的,这么多年的历练,官场的尔虞我诈,商场的铁血无情,风风雨雨走过来她已经变成了百变金刚。既然那样的“示弱”都无法成功,那只能来强硬的了。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个二手女人进家门。几代人的光荣不能毁在自己的手上。
她优雅地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拨打了一个老友的电话,对着那边轻声细语地交代完整后,她缓缓地挂上了电话。
那个之前憔悴失落的女人此时却笔直地站在那里,恢复了高度。她挑起凤眼,从容地步入一家豪华的店铺,那里的店家一看到上官,眼眸瞬间就亮了起来。赶忙对着前台里的服务员叫道:“快,快,我们尊贵的高官夫人到了,这个店家不愧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虽然知道马高官已经退了下来,但是这个口时绝对不能改的,这样的荣耀怎么可以忘记呢。
上官淡淡地礼貌地点头,和热情的店员步入了试衣间。虽然她心里明了人家的热情百分之百来自于自己鼓鼓的荷包,但是人生有多长呢,何必深究呢,高兴就好,有人逢迎就好。一想起逢迎二字,女子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要说她不喜欢邹燕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邹燕这个女人条件差到无法形容,却从来没有向自己示过好。怎么可以这样?她还真当自己是天仙?要论漂亮,她能跟林青霞比?这要什么没什么的一个人,居然还不取悦自己,你说可恨不可恨?
上官想到此,从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这一声威慑到了正在为自己服务的店员,那女孩一惊小心翼翼地看向她,还好,还好,好像这个贵妇人心思不在衣服上。
谢阿姨抱着孩子在小区里悠闲地散着步,心疼地看看宝宝,捏了捏她的小脸,心内不住地纠结着,孩子一岁了,但是却不会叫妈妈,如果燕子回国后,宝宝不肯叫她,她该有多么地伤心。老人痛苦地抉择着,如果教孩子唤妈妈,那个赵芬是绝对会找麻烦的,如果不教的话,那燕子未必太可怜了,怀胎十月,在医院里痛彻心肺地坚持了三天,才生下的宝宝却把她当陌生人?想到此,善良的老人眼睛开始泛起泪花。
正在踌躇间,有个妇女上前打听道路,谢阿姨原本就是个热心人,她连忙给妇女认真地解答起来。
等目送走妇人,谢阿姨低头忽然发现孩子的嘴角抽搐,浑身发紫起来。
她抱着孩子无措地惊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等救护车来时,孩子已经陷入了昏迷。
在重症监护室外等候的谢阿姨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她浑身发抖地坐在椅子上,无论护士怎么问她,她均是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