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亚非现代著名作品(世界文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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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亚洲其他国家作品(5)

资本家和大商人们贪得无厌地攫取财富。他们利用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的谣言,制造战争恐怖气氛,乘机一面哄抬物价,一面压低工人工资,并且打算解雇一大批工人。工人们面临着一场灾难。凯马尔和一些工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利益,聚集在一起开会商量对策。会议发生了争论。有人主张派代表向政府请愿,相信政府会采取公正立场,制止工厂主的贪婪行为;有人则认为政府只会帮助工厂主欺骗工人,主张依靠自己的力量进行斗争。凯马尔和女工谢尔玛是后一主张的坚持者。但是,会议还没开完,警察就包围了会场,以“阴谋破坏幸福和安全”为由,将与会的十几名工人逮捕了。

凯马尔被捕的消息,给予他母亲致命的打击,她患了脑溢血,奄奄一息。工人们为营救被捕者,决定举行罢工。厂长再次召来警察,镇压工人,打死1人,伤10人,并逮捕了几十人,包括谢尔玛。警察的暴行激起广大民众的愤怒,工人举行总罢工,学生罢课,商店罢市,公共交通也完全停顿,全城瘫痪。反对党也乘机攻击执政党。事态的扩大,使警方、政府部长、甚至内阁总理都害怕起来,感到无法收拾。他们不得不同意释放所有被捕者。

当凯马尔获释回到家里时,他的母亲正在弥留之际。老婆婆睁开眼睛看了看儿子,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母亲死去后,生活越来越艰难。莎米拉的肺病也愈趋严重。靠着一位好心肠的老医生的照料,她勉强地拖延时日,但不久也终于卧床不起了。在危难之中,谢尔玛始终无微不至地前来帮助她,并设法筹款为她购买药品治疗。莎米拉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她向医生表示了她的最后的愿望:希望谢尔玛和凯马尔永远在一起生活。

就在这时,工潮再次兴起。凯马尔是带头人之一。警察又来镇压了,2个工人当场被打死,10人受伤,50多人被捕。凯马尔英勇搏斗,冲出重围,同谢尔玛一起回到家里。这时,莎米拉正咽下最后一口气。

第2天,在警察来逮捕之前5分钟,凯马尔同已被厂方开除的谢尔玛双双出逃,跑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里。他们被一位老大娘收留下来。他们同村民一起劳动,并时常向村民宣传斗争的真理。两个月后,神甫发现祈祷者越来越少,而一些年轻人则开始提出一些使他难堪的问题。地方当局和神甫不久就了解到了凯马尔和谢尔玛的活动构成的危险。他们出动了警察,把他俩逮捕起来,押解到城里。

监狱里的非人生活使身体本来很壮实的凯马尔,不过一个月就染上了肺结核。疾病吞噬着他的生命。审判的日子终于到了。这天,法院的大厅里挤满了人,城里的工人拒绝在他们的两个战士受审时去做工,乡下的农民也来了,他们要向两位英雄致敬。人民在觉悟。一家进步报纸写道:“你们的教堂这个偶像被打得粉碎的时刻已经不远了!不管它的祭司正用什么样的阴谋保护它。”

在法庭上,总检察长摇动如簧之舌,给凯马尔和谢尔玛加上种种莫须有罪名,要求对他们“加以法律制裁”。而被告的辩护律师——一位思想进步、仇视暴政和压迫的青年学者则以雄辩的语言,有力地揭穿了政府的陷害阴谋。他的讲话博得了全场的热烈鼓掌。最后,法庭慑于众怒,判决凯马尔监禁3个月,谢尔玛无罪释放。

凯马尔虽然在判决的第2天就被送进一家医院,但他的病体已无法挽救了。他在对已故母亲和妹妹的怀念中死去。谢尔玛哭喊着:“让那些统治者天诛地灭吧,他们从我手里夺去了你。”“我的亲爱的,你的死使我们加深了对他们的仇恨。”

哈吉老爷

《哈吉老爷》是萨迪克·赫达亚特所著,写于1945年,是以揭露国内反动势力为内容的中篇小说,标志着作者的创作思想发展到了一个更高的阶段,成为他后期创作的高峰。

萨迪克·赫达亚特,生于1903年,卒于1951年,伊朗蜚声国际的小说家、艺术家和语言学家。

《哈吉老爷》以1941年伊朗礼查国王被迫退位前后的社会现实为背景,塑造了堪称伊朗40年代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典型的哈吉老爷的形象。在这个主要人物周围聚集了形形色色的剥削者、寄生虫和旧时代的残渣余孽:大地主、奸商、贪官污吏、暴发户、丧失良心的政客、无耻的文人、记者等等。这些群丑构成伊朗上层社会舞台的缩影。小说深刻地揭露了这些人物的种种卑劣行径,指明了这些败类腐朽虚弱的反动本质和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

小说主人公哈吉老爷既从政,又经商;既为地主,又是资本家。在他身上集中了伊朗反动统治阶级的一切丑恶品质。他认为人生无非是集虚伪、谎骗、诡诈、阴谋和舞弊之大成,所以他不惜采用假仁假义、阿谀奉承、蛊惑煽动等手段进行所谓的立身扬名的事业。

作为政客,他善于伪装,见风使舵。他原是个彻头彻尾的法西斯分子,表面却像个正人君子,满口仁慈,内心却很残忍。礼查国王统治时,他帮助朝廷镇压人民,与国外情报机关勾结,进行间谍活动,大肆敲诈勒索,捞取政治和经济上的好处。1941年8月,苏、美两国军队同时进驻伊朗以后,他迅速地将自己伪装起来。

当时,伊朗国内民主运动风起云涌,席卷全国。礼查国王迫于形势,于9月退位。支持他亲德政策的大地主和大资产阶级又摇身一变,成为“民主派”。哈吉老爷就是伊朗反动统治阶级中这类无耻政客之一。面对急转直下的局势,他曾打算逃往美国,把钱财也转存美国银行。但他很快发现,原来自己那些胆战心惊的伙伴,那些投机家、卖国贼、特务和罪犯现在居然又“重新操纵起一切重大事情”。于是他犹如鳄鱼一样,伏俯在那里犹豫,观望,伺机而动。他不敢公开反对民主运动,在公共场合,他以冒牌民主派自诩,一遇机会就标榜自己是“伊朗民主之父”、“革命之子”,还喋喋不休地咒骂礼查国王的法西斯专政。暗地里他却招兵买马,拼凑形形色色的反动势力,千方百计地制造混乱,挑起部落冲突。他野心勃勃,不仅把手下走卒抬出去当部长大臣,自己也不甘幕后操纵而积极竞选议员,觊觎内阁首相的宝座。

作为商人,他利欲熏心,唯利是图。为了金钱,他不怕伤天害理,以种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朝思暮想扩大从奸商父亲那里继承来的财产。他不仅从庄园、商店、澡塘、出租房屋、针织厂、纺织厂等工商业中牟取暴利,而且靠买空卖空、伪造证券、走私偷税以及为别人买官鬻爵发横财。只要有利可图,他可以凭借财势左右法律,把私吞公款、残害部落人民的军官提升为将军,把害死人的罪犯保释出狱——马克思曾指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初期——并且每个资本主义暴发户都必须个别地通过这个历史阶段——致富冲动和贪欲是当作绝对的情欲起统治作用。”哈吉老爷正是这种暴发户。他作为地主、资本家,在资本主义初期发展的伊朗社会环境里,既是个丧心病狂、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也是个嗜财如命、吝啬至极的守财奴。

在他的心目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除去赤裸裸的利害关系,就是“残酷无情的现金关系”。金钱主宰着他的灵魂。他教育儿子:“有钱的人就有一切,没有钱的人就一无所有。”因此,占有黄金的欲望,是他性格的首要特征。只要一提起“金钱”二字,一听见金币的叮叮当当声或是纸票的沙沙声,他“心里马上扑通扑通地跳,浑身都飘飘然起来了”。他时常在睡梦之中,就已盘算着如何捞取金钱。金钱是能治他全部疾病的灵药,金钱才是他一生的唯一目的。小说里有一处写他手术后刚刚苏醒,听说有人送他一个金果盘,就连忙问:“是真金的吗?”“……分量很重吗?”当听到令他兴奋的答复后,“一丝满意的微笑掠过哈吉干裂的唇边。”这个细节不但活画出哈吉老爷的贪欲,也是对地主、资产阶级金钱拜物教的真实、生动的写照。

极端的吝啬是哈吉老爷性格中的另一特征。他拥有巨资,但平时却总是一副穷酸相,深怕暴露真情,造成破费。为了积财,“他从白水里也要榨出油来”!为了守财,“要是一只苍蝇落在他的痰上,他也要一直追到彼得堡去捉它”!为了控制家人吃用,他亲自分发食糖,数吃剩的李子核,就连家中做饭用的木柴,他都要亲自称斤论两。他非常嗜好喝酒,做客时大喝特喝,毫不客气。可是自己从来不肯花钱买酒喝。有人拿酒给他送礼,他小心翼翼地把酒倒入坛子里,像服药似的慢慢饮用。哈吉老爷自称是虔诚的教徒。根据伊斯兰教规《沙列阿特法典》规定,哈吉要把每年收入的1/10拿出来救济贫民。但他舍不得这点钱,经过周密的思考,他把这笔钱计算精确,签成支票,放入盛满椰枣的提桶里,交给阿匐,施舍给贫民。但阿匐一提起枣桶,他就立刻借口孩子们想吃枣而按市价买下,让阿匐用卖枣钱去周济贫民。他自己则销毁支票,如此等等,完全暴露出一个吝啬鬼的卑贱灵魂。

此外,哈吉老爷还有一些根深蒂固的癖好。其一是贪吃。作者写道:“只要谈到吃,老头脸上顿时眉飞色舞,唾液直往肚里咽,连他的瞳孔也豁然放大了”,“眼睛里燃烧着贪得无厌的饥火”。其二是贪色,他妻妾成群,6个离婚的,4个故世的,还有7个组成现在家庭,而且内院后房里还有不少姘妇。即使如此。他只要“瞥见多少能引起他注意的女人……他那双眼睛照样骨碌碌地东溜西窜着”。其三是爱吹牛,不懂装懂。他连小学课本的生词也解释不清,却到处吹嘘自己在写一篇论述各地风俗的专题论文;对历史一窍不通,却偏要天南海北地胡扯历史上的事件。

哈吉老爷这个典型,集中概括了伊朗封建地主阶级的粗俗、愚昧与野蛮;资产阶级的冷酷、贪婪与吝啬。揭示出伊朗上层统治阶级的丑恶本质及其必然没落的客观规律。

赫达亚特是一位杰出的作家和语言大师。在这部作品里,他一反以往文学语言中堆砌词藻、晦涩难懂的弊病,别开生面地以自然准确、轻快流畅、朴实风趣、讽刺效果很强的语言,奠定了现代伊朗文学语言的基础。他笔触犀利,对事物的揭露与讽刺入木三分。他善于选择现实生活中平凡而又典型的事例,运用细节的描写和典型环境的氛围,刻画人物性格,“将人生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深掘人物肮脏、鄙陋的内心世界,以及他们所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

这部小说缺乏一个比较系统的结构,除主人公哈吉老爷外,其他人物的形象不够鲜明。尽管如此,这部小说蕴涵的深刻思想和尖锐的批判性,以及优美的语言特色,标志着作者现实主义创作的最高成就,同时使他在阿拉伯世界享有盛誉。

婚礼华盖

《婚礼华盖》是犹太人阿格农的作品,写于1922年。

阿格农,生于1888年,卒于1970年,原名撒母耳·约瑟·恰兹克斯,阿格农是作家用的笔名,后改成为自己的姓。

小说描写了一个无比虔诚的犹太教哈西德派教徒余德尔,家境一贫如洗,为了能够把3个女儿体面地嫁出,他离别了家人,与车夫努塔出游各地的犹太人村镇,寻求资助,捐集嫁资。全书分为两卷。

第1卷叙述主人公走乡串镇,化缘捐集,遇到了各样各色的人物,也经历了不同的事情,还听到各种的趣闻、传说、故事和各色的宗教、伦理的议论。他终于靠善良人们的帮助,筹集到一些金钱。他改变主意,打发走车夫,自己独坐客店,静心诵经。后由于媒人的走动,使一位富翁误认为贫穷的余德尔是另一个富有的余德尔,许下巨额聘礼,筹办婚事。

第2卷叙述主人公在归途,筹备嫁资办理女儿的婚事。不久被对方识破,险些使婚事告吹,这时奇迹出现,女儿意外地在山洞里发现了珠宝金银,使余德尔一家转危为安,成为富有者,完美地让女儿出嫁了。

小说以第一卷为主要内容。这部以穷教徒余德尔的奇妙故事为基本线索的小说,把主人公的经历作为框架和线索,并以此展现一幅多姿多彩的东欧犹太人的生活画卷。小说视野广阔,既有乡村,也有城镇;既有家庭,也有客店;既有富商,也有贫民;既有骗子、强盗,也有善良朴实的劳动者。它们构成了一个五光十色的犹太人的平民世界,表现了犹太人特有的民俗风情、文化传统和宗教信仰。

小说的人物与构架使读者联想到欧洲名著《堂吉诃德》,主人公余德尔近似堂吉诃德,作者也用幽默、戏谑的语言描述了余德尔,使他和堂吉诃德一样有几分喜剧色彩。但他不是欧洲中世纪后期的冒险行侠的义士,也没有堂吉诃德身上的深刻的矛盾与悲剧内涵;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犹太平民,一个虔诚的犹太教徒。他在任何时候,都坚信上帝,严守一个教徒的职责:虔诚、诵经和谦恭。当他为女儿出嫁筹集了一些财产之后,又立刻静坐客店,专心诵读经文,很快把募集来的钱几乎花掉,他并不悔恨。由于富商的误解,订下儿女的亲事,他要筹备巨金回报对方的巨额聘礼而陷入了深深的困境时,他并不气馁,相信上帝是公正的,好人会得好报;在富商识破他的穷相,使他落入窘境时,他也并不慌乱,依然保持做人的尊严。他之所以坚定、乐观、顽强,不是依靠英雄般的大智大勇和超人的体魄,而是依靠始终如一的、坚定不移的信念:对上帝的信仰与真诚。

因此,他能克服来自各方面的引诱而不图虚荣、不慕金钱和物质,甘于清贫与寂寞,尽到一个教徒的职责。在余德尔身上,确是体现了犹太人的精神和性格,他不是喜剧人物,也不是悲剧人物,而是作家运用喜剧形式描绘的正面人物。

《婚礼华盖》另一个突出的特点是随着主人公的游历,接触了各色各样的人物与生活的同时,也编织了众多的长短不一的故事。它们既有神秘的传奇,也有生活中的平凡小事;既有古代的传说,也有现实生活的事件,是书中人物用来沟通思想感情、发表议论的手段。它们形成一个色彩斑斓的故事群体。这些故事一方面从社会各个方面,如政治、经济、文化、宗教、思想等等扩展了作品的容量,以突出作品“平民史诗”的特色;另一方面也是人物性格的发展与变化的手段。而最为重要的是故事体现了自《旧约全书》以来所表现的犹太人重具象和直觉的审美传统。犹太人发表议论、表述抽象的理念都是用讲故事的方式予以阐解。

美国著名犹太作家贝娄说,对犹太人来说,“缺少故事生活是不可思议的”。小说最后的神秘、传奇色彩的结局——山洞宝藏的发现,使余德尔一家转危为安,从而顺利地把女儿嫁出。奇迹的出现就是上帝的显灵,是上帝对善良、虔诚的教民的爱护与帮助。这种笔法只能在无限信仰上帝的犹太民族文学中才能找到,是希伯来文学传统的表述方式。它也是小说的突出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