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在清华听的12堂修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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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苦与乐(1)

1.吃苦就是吃补

患难困苦,是磨炼人格之最高学校。

——梁启超(近代著名文学家、思想家、政治活动家,清华四大导师之一)

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苦占其一。但“南甜北咸,东辣西酸”,惟独没有喜欢吃苦的地方。非但不喜欢,人们还对吃苦特别的反感。为这,还有人专门编了个脑筋急转弯——人们最不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苦。

人类是最善于趋利避害的生物,苦无疑是大害之一。但问题是,我们不喜欢吃苦,苦就不会伴随我们了吗?我们想逃避苦,苦就会放过我们吗?

人生少不了苦。苦就像人生的伴娘,除非你不出生,否则你必然要受苦、吃苦。正因此,有人干脆称人生为苦旅。

其实人生未必是苦旅。苦不过是人生五味的五分之一,吃到甜头就高兴,吃到咸、辣、酸也能勉强接受,唯独不认同苦,这不是苦的事情,而是我们的心理有问题。而心理有问题无疑也是很苦的,所以,不认同苦无异于自讨苦吃。

人类几千来所干的事情无非两件——逃避苦,追求甜。人人都喜欢吃甜头,再甜也不嫌甜;谁也不喜欢吃苦头,再少的苦也是苦。如果不是为了“思甜”,人们是连“忆苦”都不愿意忆一下的。

其实,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腻,甜也不例外。而苦,则是生活的必要调剂元素,没有苦,甜又从何体现呢?

为人父母的都知道,小孩子们吃苦药时会把药吐出来。当然有些大人也是这样。这是人类的本性。然而人生就是一个五味瓶,从我们诞生的那一刻起,五味瓶即告打破,只吃甜,不吃苦,从理论上也说不通。所以,明智的人不仅不会拒绝吃苦,还会以苦为乐,没苦也要找点苦吃。

春秋战国时期的越王勾践,无疑是中国历史上最会找苦吃的大明星。想当年,为雪洗战败之耻辱,他放着锦榻不睡睡柴禾堆,放着美味不吃糙米饭,还专门命人找了个猪苦胆,挂在居室中,每次吃饭、睡觉前都要尝上一尝,尝完后还大声问自己:“勾践,你忘记了战败的耻辱了吗?”然后又像模像样地回答:“没有,我没有忘记!”就这样,经过长期的发愤图强,吃苦受罪,他终于打败了吴国,但是之后,他就再也不睡柴草、吃糙米、尝苦胆了。因为没必要了。吃苦是为了享乐,如果吃苦换不回享乐,那还吃苦干什么?

这种理念一点儿也不高明,不过在群众中却很有市场。古语有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所谓人上人,简单来说就是出人头地的成功人士,这类人士自然是不必再吃苦的。如果有人成功了还在受苦,那绝不是作践自己,而是为了更大的成功。

那么什么理念才称得上高明呢?

很简单,以苦为乐。

唐朝的苦吟派诗人贾岛称得上这方面的代表人物。据史料记载,有一次,贾岛骑着驴赶路时,在驴背上忽然诗兴大发,得了两句佳句:“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接着,他嘴里嘟嘟囔囔,手上比比划划,开始琢磨全诗。而小毛驴则失去了控制,径自前行,结果不小心冲撞了时任长安市长刘栖楚的仪仗队。没素质的刘大人一发火,便把贾岛送进了大牢,关了一晚上。但第二天出狱,贾岛反倒春风满面。为啥?因为他在牢里也没闲着,把那首诗反复修改了多遍,最终达到了留传青史的程度。这首诗便是那首著名的《忆江上吴处士》:

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圆。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此夜聚会夕,当时雷雨寒。

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

比这首诗更著名的是那首《题李凝幽居》。当时贾岛同样是在骑着毛驴赶路,走着走着就做起了诗,得了“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两句。自己念叨了几句,觉得第二句中的“敲”字不如改用“推”字,再一想,又觉得用“推”还不如用“敲”,犹豫不决,便不断地做着推、敲的样子。小毛驴再次失去控制,冲撞了大文豪韩愈的仪仗队。好在韩愈不仅有文化,也有素质,没和他计较,还帮他确定下了用“敲”字为好。

在不懂诗、不爱诗的人看来,为了一首烂诗中的一个破字绞尽脑汁,像个神经病,还为此坐了牢,这简直是没事找事。但在诗人眼里,这非但不是一首烂诗,一个破字,而是他的灵魂所在。这个过程在旁人看来很苦,很无聊,在诗人则是莫大的冲动和燃烧,一旦达到燃点,会感到无比的兴奋和甜蜜,而这种甜蜜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讲一个我个人的小故事:我年轻时学过一段时间的吉他演奏,当时我非常崇拜那些吉他老师,手上一动,美妙的音乐就出来了,为了达到自己也能手上一动就出音乐的地步,我也称得上遍访名师。我曾经问过一个长得就颇像艺术家的老师:我要练到您这程度,得交给您多少学费啊!结果对方立即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说:“你给我多少钱也达不到。这是手上的功夫,你得吃苦,得自己回家练去!我又不会传功大法,把我手上的功夫传到你手上!记住,小伙子,干什么都得吃苦!”

事到如今,想想的确如此。被誉为清华四大导师之一的梁启超说过:“患难困苦,是磨炼人格之最高学校。”其实苦无不止磨炼人格那么简单,苦也是成功的发动机。吃苦就是吃补。人们常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状元只有一个,哪一行的状元都不是那么好当的。想从多如牛毛的准状元中脱颖而出,你得有自己的绝活。任何一门绝活,都得经过艰苦的训练才能获得。有些高难度的绝活,比如某些武术、杂技中的绝技,甚至要经过十几年、几十年的不间断练习才能练成。我们读武侠小说,里面动辄说某某神功练至第九重需要几十年的时间,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我们不能动不动就拿成功、状元等说事儿。如果不懂得成功的真谛,成功就是世上最害人的东西。但即便你只想平平淡淡过一生,吃苦也一定是少不了的。家里家外、大事小情、天上地下、柴米油盐,只要你还活着,还没麻木,苦就断不了。所以,我们不仅要认可、接受人生的苦,还要学会从苦中品出些甜来。可以说,如果你能从苦中品出甜来,你便懂得了生活。

从苦中品出成功来,需要努力和坚忍。而从苦中品出甜来,则需要境界。

2.痛的极致是痛快

最精美的宝石,受匠人琢磨的时间最长。最贵重的雕刻,受凿的打击最多。

——潘光旦(清华四大哲人之一)

人生少不了苦,也免不了痛。

这么说,痛与苦难道不是一回事吗?也是,也不是。

严格地说,心理上的病叫做苦,身体上的病才叫痛。

话虽如此,痛也好,苦也罢,都是不招人待见的东西,所以并无本质的区别。

有一句残酷的哲言讲得非常到位:如果不想受挫折,除非你是夭折。天有不测风云,生活的列车隆然向前,不管我们带着多少祝福上路,它却随时都有翻出轨道的可能。对于那些不期而至的痛苦,除了接受,谁也找不到第二条路走——除非他要走绝路。

前面讲过,吃苦就是吃补,那么痛呢?自然也不是全无益处。

痛在有时候意味着希望。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在医院里,受了重伤的病人,如果患病部位还能感觉到疼痛,医生就会恭喜他!他还有治!因为疼痛代表患病部位的血肉还活着!只有血管和神经还活着,机体才会感觉到疼痛。只有疼痛的机体,才有治愈的可能。

痛在有时候意味着赐予。孟子说:“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莎士比亚也说过:“北风塑造北方人。”不管是中国的北方,还是北欧,其气候、环境都相较于各自的南方较为恶劣,生活自然也不如南方人滋润,但生活是公平的,北风也塑造了北方人积极乐观、粗犷豪壮的性格。这是一种成功者的品质,只不过中国古代北方多出帝王将相,而北欧则是海盗的发源地。

当然,莎士比亚的说法并不尽然,只在中国,我们就可以举出很多反例。比如清华大学已故教授潘光旦先生,他的家乡位于江苏宝山县,宝山地处上海北郊区,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但潘教授的坚强,莫说是北方,就是全世界也是有目共睹的。

潘教授有个绰号,叫做“独行者”,这实在是一个令人难过的绰号,因为潘教授在清华大学读书期间爱好运动,一次运动中不慎伤了腿,由于当时医疗条件的不足,导致结核菌侵入患处,造成悲剧,最后不得把右腿锯掉,还为此延误了毕业。有一次,他问当时的代理校长严鹤龄:“我只有一条腿,能不能出洋(留学)?”严鹤龄回答:“怕不合适吧!美国人会认为,中国人两条腿的不够多,一条腿的也送来了!”潘光旦很不服气。美籍国画女教师Star也很不服气,她站出来为潘光旦说话:“潘光旦不能出洋?那清华还有谁能出洋?!”

到了美国,潘光旦先是在达茂大学插班读三年级,一学期之后,该校教务长告诉他说:“对不起,你应该读四年级。”潘光旦的学习能力可见一斑。此后,他在美国广涉博览,无所不学。别人暑假时大多出处旅游,经济不宽社裕者则外出打点零工补贴生活,潘光旦虽然也不宽裕,但他宁愿受些衣食之苦,照旧雷打不动地学习,最终在优生学等领域取得了卓越的成就。而这些成就取得的过程,正如他自己所说过的:“最精美的宝石,受匠人琢磨的时间最长。最贵重的雕刻,受凿的打击最多。”

稍微有点儿境界的人都知道,与灵魂相比,身体只是个臭皮囊。一个人只要心里没问题,身体上的些许感受是算不了什么的。但肉体又是灵魂的进身之阶。“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古往今来的成功人士,为了把自己琢磨成最精美的宝石,大多都是敢于向自己挥刀舞凿的狠角色。因为他们懂得,要么自我革命,要么被人革命;想要少受折磨,先要自我折磨;如果风雨一定要来,那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些;与其等待痛苦光临,不如尽快地把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因为生活之所以屡屡将我们刺伤,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还不够强大,至少不是足够强大。

战国人苏秦,自幼家贫,连书都读不起。他数年如一日,靠着勤供俭学,习得满腹经纶。后来,他又背井离乡到齐国拜鬼谷子为师学纵横之术。一年后,苏秦认为自己已把老师的本事都学会了,便迫不急待告别老师,闯荡天下。最初,他试图从周天子身上打开局面,但苦于没人引见,他一气之下变卖了家产,到各诸侯国寻找出路。可东奔西跑好几年,钱用光了,连生活都成了问题,依旧没有人认可他。

穷困潦倒的苏秦只好踏上回家之路。回到家,妻子见他混得连乞丐都不如,摇头叹息,连织布机都没放下;嫂子见了他扭头就走,连饭也没给他做;父母、兄弟、姐妹也不理他,还在背后挖苦他!

苏秦十分伤心。他关起房门,不愿见人,对自己作了深刻地反省:“妻子不理丈夫,嫂子不认小叔,父母不认儿子,兄妹不认长兄,都是因为我自己不争气,没有好好学习。”此后,他发愤攻读,每天读到深夜,有时读着读着就在书案上睡着了,醒来后就后悔不已,但当时又没有清凉油一类的东西,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让自己睡着。有一天,苏秦又困得不由自主地扑倒在书案上,但他突然惊醒了——原来书案上有一把锥子,恰好扎到了他的手臂。苏秦马上想出了止困的办法:用锥子扎大腿!以后每当瞌睡袭来,他就用锥子扎自己的大腿,在止困的同时,警醒自己。

家人见他如此,有些不忍心,便劝他:“你一定要成功的决心和心情我们理解,但也用不着虐待自己啊!”

苏秦回答:“如果不这样,我就会忘记过去的耻辱!”

如此过了一年,苏秦的学问更上一层楼。他再次闯荡天下,适逢燕昭王广招天下贤士,于是苏秦入燕,走上了自己的政治坦途。最辉煌的时候,他身佩燕、齐、楚、韩、赵、魏六国相印,吓得强大的秦国十数年不敢东视。

就好比现在有很多人喜欢向一些大款、富翁询问什么致富秘籍一样,苏秦成功后,也有人向他询问成功之道。苏秦的回答是:“假如我当初在洛阳城中有两亩薄田,那么我今天肯定不会身佩六国相印!”

一句话,痛的极致是痛快。所有令人不爽的东西,其实都是上天的赐予。只因这种赐予总以我们不喜欢的方式降临,所以很少有人能识别它、认可它,并为它付出必要的努力,它也就成为了卓越与平庸两种人生的分水岭。

3.有一种苦叫作茧自缚

孙悟空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够成仙得道,以解开紧箍咒。孙悟空的紧箍咒是唐僧念的,是为了束缚住这个桀骜不驯的大徒弟。但是,生活中的许多人却不知不觉中给自己念着紧箍咒,把自己束缚起来了。

——叶舟(著名作家、学者,曾在清华发表演讲)

佛教禅宗有两个著名的公案,一曰“安心”,一曰“去缚”。

话说南北朝时期,禅宗始祖达摩从西天竺(今印度境内)航海来到中国,他先去南朝见好佛的梁武帝,话不投机,便一苇渡江,北上嵩山少林寺,面壁而坐,静悟佛理。消息传开,有一位叫神光的僧人慕名而来,早晚求见,达摩只是不理。

一天夜里,山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神光却不避风雪,在达摩修行的洞外站了一个通宵,这下终于打动了达摩。达摩问他:“你一直站在雪中,有什么心愿吗?”

神光说:“希望师父开甘露之门,拯救众生,教我佛法!”

达摩说:“求道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佛教的高僧大德为求取最高的真理,花费了无限的时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你凭什么求道呢?”

神光听后,当即抽出戒刀,将自己的一条手臂砍下。达摩见他有此等魄力和毅力,非常感动,当即收他为徒,并赐名“慧可”,慧可就是禅宗二祖。

有一天,慧可对达摩说:“弟子的心总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请师父为我安心!”

达摩说:“好吧,你把心拿出来,我为你安心!”

慧可说:“我怎么可能拿得出心来?”

达摩笑道:“我已经把心给你安好了。”

过了数年,达摩和慧可先后涅槃,禅宗的衣钵传到三祖僧璨手上。有一天,当时还是一个小沙弥的道信(也就是后来的四祖)向他求教说:“望大师慈悲,传我解脱的法门。”

僧璨问他:“解脱?谁绑住了你?”

道信一愣,转而说:“没有人绑住我。”

三祖又问:“既然没有人绑住你,又何来解脱?”

道信闻言大悟。

这两个小故事告诉我们:我们所谓的痛苦、烦恼,大多是自找的。虽说人生免不了痛苦和烦恼,但你如果不把它当回事,它也就不算回事儿。相反,你越是在乎它,它就越是折磨你。

我这么说,并不是让人没心没肺地活着。对于痛苦,我们不能漠视,不能粉饰,而应该面对它,超越它。

你在乎什么,就痛苦什么。我们经常会听到有些女人歇斯底里地吵闹:“男人不在乎我!不爱我!”其实未必是男人不在乎她,爱也未必需要表达出来,而是她过于在乎自己。如果在乎是一种茧的话,她已经把自己紧紧地包了起来。除了所谓的爱,她不知道还能追求点什么,在乎点什么。

人要学会超脱,包括爱。很多人想不透一个问题:为什么和尚、道士往往超凡脱俗呢?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们出了家,脱出了凡尘俗务尤其是情的烦扰。一个普通人,每天面对柴米油盐、老婆孩子、工作房贷、对手敌人,自然不如那些陪着青山白云吟诗诵偈的方外之人潇洒。

当然我们得面对现实。大家都出家,一来人类会因此绝种,二来也没有那么多的寺庙容纳不是?我们要学会在现实生活中超脱。而痛苦,则是超脱的基础。不曾痛苦,何来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