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济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普鲁士国王仍应教育部部长洪堡的要求,拨巨款创建了柏林大学,开始了“教育兴国”之路。到19世纪中叶,柏林大学已成为世界大学的楷模。德国被世界公认为“教育国”、“世界科学的中心”。由于科教的发达,德国统一后只花了40年时间就走完了英国人100年才走完的工业化道路。1901~1920年,德国人获得的诺贝尔科学奖是最多的。1870年,德国打败法国,很多法国人反省说,是德国的大学打败了法国。
20世纪后半叶,知识经济兴起。知识经济就是以现代科学技术为核心的,建立在知识和信息的生产、存储、使用和消费之上的经济,是区别于以前的以传统工业为产业支柱、以稀缺自然资源为主要依托经济的新型经济。在知识经济时代,“科教兴国”成为所有国家必须重视的发展战略。
爱尔兰和美国是知识经济到来后典型的成功国家。目前,爱尔兰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软件出口国,在欧洲大陆出售的软件产品中,有六成产自爱尔兰,而爱尔兰不过是欧洲西北的一座小岛。从昔日的“欧洲农村”一跃成为“欧洲软件之都”,这一切皆得益于爱尔兰从20世纪70年代起实施的“科教兴国”战略。现在的爱尔兰已步入欧洲富裕国家的行列。美国作为第一台计算机产生的国家,在一台重达30吨的“大笨象”型计算机上奔跑了50年,经历了几次经济灾难之后,成为世界上经济、科技最发达的国家。
科学技术的发展离不开教育的发展,一切先进事物的产生,都来自于人类曾经的努力,而知识的传承成了激发人类智慧不断发展和被开发的重要元素。中国自孔子时代开始,就有重视教育的传统,科技水平也领先世界上千年。然而,中国在近代落后了,一大批有着强烈忧患意识的知识分子,了解并艳羡国外的工业革命成果,先后提出了“教育救国”、“科学救国”、“学术救国”、“人才救国”等救国兴邦口号或主张。这些科教兴国理念的提出,必然推动中国向现代化社会的靠拢。
中国的“文革”结束之后,邓小平同志决定立刻恢复中断10年之久的高考,“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是他对教育制度发展看法的关键。邓小平深感实现现代化的关键必将是科学技术的现代化,并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新中国科教兴国的思想此后再也没有动摇过。第三代领导人也把“科教兴国”和“可持续发展”作为国家的核心发展战略,并为此进行大笔的投资。
世界银行在世纪之交首次提出:一个国家的发展依靠三大资本,即人力资本、物质资本和自然资本。物质资本和自然资本是可见的、有限的,人力资本却是无限循环的。人力资本并不是单纯的劳动力,而是人的头脑。列夫·托尔斯泰曾说:“人生的价值,并不是用时间,而是用深度去衡量的。”如果我们的大脑被充分开发,把自我价值发挥出来,有了足够的知识底蕴,有了一定的深度,人生也便有了价值。发展科技靠的是什么,自然是兴旺的教育事业,而教育事业正是实现人自我深度的渠道。
这些年来,我国在教育制度上的探索,吸收了很多西方教育方式,极大地增强了素质教育。同时,为了普及教育范围,大学的门槛已经狠狠地削下一阶,真正做到了“不拘一格降人才”。当年龚自珍深感清朝末年的社会死气沉沉,仰天呼唤:“天公啊!请你抖擞精神,把各式各样的人才都赐给我们吧。”中国如今也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游刃于社会的各个角落。
2008年的高考已结束,清华大学为少女作家蒋方舟让路60分,一时间社会哗然。人们认为单凭文笔就被清华这所全国最高学府录取,实在伤害了那些一直挑灯奋战的学子。可一些人又不得不反思,通过国家或世界级竞赛拿到奖杯的学子可以被保送至高等学府,何以以文学作品取得奖杯的学子却不能呢?
人才是不分学科、不分等级、不分性质的。手机的发明者库帕仅仅是一名无线电爱好者,并没有深厚的无线电知识。当他去找业内的资深人士乔治求取工作的时候,希望帮助乔治制造手机,却遭到拒绝。最后,这位被瞧不起的“外行人”库帕,用最有力的事实狠狠地打了乔治一巴掌——他用世界上第一台无线电话与乔治通话。以教育和科技兴国,就不能否认社会人文学科等其他学科的发展。
试想,如果几千年来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大哲学家、大文学家、大思想家的出现,人们将会失去多少乐趣,人们的思想将会如何的麻木。如果单纯的科技硕果没有文字和语言的形象化形容,人们迟早有一天无法把科学知识传递下去,迟早会对一切科学失去兴趣。
我国的科教兴国战略是均衡而全面的,它正在致力于创造一个多样化且广泛的教育系统。中国有13亿人口,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力资源。如今中国已经有7000万人口受到高等教育,还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而“人才强国战略”已经升格为我国的国策,我们必须尽快培养一批世界顶尖的管理者和专家级人物,才能带着整个中国起跑。这一切都需要教育的发展和大量的科学教育投资,来促进科技、技术和管理思想的进步,从而引起更大的知识爆炸。这种知识爆炸,无论是科学的还是人文的,都将为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起到强大的助力作用。我们要让中国所谓的“人口压力”,成为真正的知识资源“核反应堆”,让一切书本上死板和枯燥的数据内容,激发出人们更新奇的想象,使人们创造更多的奇迹。
2003年10月15日,酒泉的上空一缕金色的火焰升腾,中国第一艘载人航天飞船“神舟五号”离开大地,直冲云霄,在茫茫的浩瀚空际当中围绕着地球旋转,见证了风云莫测的地球气象。随后,“神舟六号”的上天,“嫦娥一号”绕月卫星成功翔宇,一个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都呈现了中国多年以来科技教育发展的硕果。
如今的中国,也正在搭乘通往现代化的远航火箭,在世界这片“昊宇”当中翱翔。一开始的落后在所难免,但随着不断地调整航线,为火箭注入更多的燃料,我们的速度必将越来越快,直至成为领军人。
家园的拷问
游翔于玉宇之内,一颗蓝色的星球缓缓映入眼帘。几十万年前,它色彩斑斓,到处都是蓝色汪洋和绿色树海,偶尔有白色的冰川和黄色的沙漠;几千年以前,它的绿色在减少,黄色在增多;几十年以前,它的绿色再次萎缩,黄色直逼深蓝的大海;几年以前,它的白色快消失了,绿色快没有了,剩下的大都是蓝色和黄色。
蓝天白云,青山碧水,鸟儿们自由地飞翔,野兽们在山林奔走。人们在没有污染的环境里劳作嬉戏,一切是那么的清新自然。这种人间仙境是否存在,我们不得而知,世外桃源般的美好,从古到今恐怕少有。但是我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环境从古至今一直在恶化。我们离污染越来越近,离自然越来越远;离疾病越来越近,离健康越来越远。生存环境在恶化,将来的将来,我们不敢想象。今天我们发现,天不蓝了,山秃了,污染越来越多,温度升高了,气候比以往更混乱、更没有规律性,各种自然灾害接踵而至。人类应该拷问自己了,究竟我们的生存能否持续下去,究竟怎样做才能获得人类的长存?
20世纪40年代,美国洛杉矶发生了一起光化学烟雾污染事件。由于大量汽车尾气与紫外线发生了作用,形成有剧毒的光化学烟雾。正在午休的人们被笼罩在毒气当中,莫明地剧烈咳嗽,双眼疼痛无比。一些老人因为呼吸衰竭失去生命,人们赤目流着无法控制的眼泪,草木都变得枯黄。这次毒气事件,给了人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地球人看到了环境问题的严重性。
随着两次工业革命和第三次科技革命的飞速发展,生活在蓝色星球上的人们大感生活富足,对周遭的自然环境不知餍足地摄取,过程是快乐的,却渐渐地遭到了大自然毫不留情的报复。
工业革命最早由西方社会兴起,其传统哲学认为,只有人是主体,其他生命和自然界是人的改造对象,这是工业文明人类统治自然的哲学基础。本着这种原则,西方从传统农业文明转向了传统工业文明,它极大地丰富了人类的物质生活享受。但传统工业文明采取控制和掠夺的方式,以惊人的速度消耗全球自然资源,排放大量自然界无法吸纳的废弃物,打破了全球生态系统的自然循环和自我平衡,使人与自然的关系不断恶化,造成了日益严重的环境危机。20世纪以来,在人类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生产力的同时,气候变暖、臭氧层遭到破坏、酸雨酸雾、海水污染、淡水短缺、物种锐减、土壤退化等问题,已经如沸水升腾,炙人耳目。生态文明被严重破坏的问题已经日益成为全世界所有国家的共同问题。
中国改革开放30年来,经济固然获得了迅猛的发展,与此同时,环境危机也日益逼近。20年前曾游览中国风景胜地——杭州西湖的人说,西湖的水是很干净的,没有一点儿生活垃圾的踪影;如今的西湖,依然碧柳垂荫、游人如织,可是偶尔走在西湖边上,常见一块块白色的垃圾随水漂浮,令人不禁皱眉。蓝天碧水的日子离人们越来越远,漫天垃圾、遮天蔽日的浓雾终日笼罩浩瀚长空,曾经的绿草如茵,如今却常遭飞沙走石、狂风暴雨。人们不得不对环境重拾重视的心态,在发展物质、精神、政治文明的同时,生态文明也必须升级到同等的地位。
一个正确的生态文明观,不仅人是主体,自然也是主体;不仅人有价值,自然也有价值。因而,人类要尊重生命和自然界,要与其他生命共享一个地球。中华文明的基本精神与生态文明的内在要求基本一致,生态伦理思想本来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内涵之一。中国历朝历代都有生态保护的相关律令,如《逸周书》上说“禹之禁,春三月,山林不登斧斤”,《周礼》上说“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
中国的儒道佛三家也都是生态文明的倡导者。不论是“天人合一”、“赞天地之化育”的主张,还是孔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的情怀,都反映了儒家对和谐的追求。道家崇尚自然、效法天地,追求“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中国佛教认为万物是佛性的统一,众生平等,万物皆有生存的权利,把“勿杀生”奉为“五戒”之首。中国的古人早就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如今我们却常常对一切破坏环境的行为置若罔闻。
再看日本,古代的日本国非常重视森林的培植,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过度毁林给国家环境所带来的恶劣影响。随着日本经济跻身世界一级,它的生态环境问题也频频出现,数十年前九州岛的水俣湾化工厂泄漏污染物事件的发生,不但使大批的鱼死亡,很多人也因此得了重大疾病。但是日本一直致力于对环境的改变,对资源适量取舍。如今日本是世界上森林平均覆盖率较高的国家之一,它无疑可以成为许多国家建立生态文明的样本。
一百多年前,德国博物学家海克尔提出了“生态学”概念,他把地球生态系统的统一、多样和循环性展现给人们,强调“人·社会·自然”只有和谐发展,人类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这种观点与中国古代“天人合一”的思想是不谋而合的。一部人类文明史,其实就应该是一部人与自然的关系史。远古时代,人类匍匐在自然的脚下;随着历史的发展,人类却变得自大不堪,自以为获得了改造自然的能力,努力为自己创造物质和精神的财富,建立了“文明社会”。但是这“文明”是以破坏自身生存之地为代价的,一旦自然环境承受不住人类文明的打击,就会大肆破坏这种文明,与其同归于尽。中国的古楼兰国即是因为对水和植物的大肆破坏而被掩埋于茫茫沙海之中的。如果人类再不重视对自然的关怀,距离永沉沙地或者永沉海底便已经不远了。
古希腊剧作家埃斯库罗斯曾说过:“厄运在同一条路上漫游,时而降临于这个人,时而降临于另一个人。”人类同生存在一个星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息息相关,不可分离。生态系统是存在于整个地球的大循环系统,所以生态文明是人类共同的事业,如果有哪一部分人忽视这个问题,灾难迟早会降临其身。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自然当中,一切都受到彼此的约束,人类不肯受约束,用贪婪的欲望去撷取大地的财富,包括人类在内的一切生物和创造物都必将付出巨大的代价。我国是一个经历过因对自然无知的索取而遭到反噬的国家,所以我们以切肤之痛体会了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性。如今倡导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一种对自己进行身心净化、自我保护的过程。为此,我们付出了大量的努力:植树造林、大圈自然保护圈、减少污染物排放、退耕还林,等等,但这些努力还远远不够。正像生态学家珍·古道尔说的那样:“唯有了解,我们才会关心;唯有关心,我们才会采取行动;唯有行动,生命才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