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听了,连连点头。
次日,关羽与刘辟各领兵于阵前。关羽提刀指着刘辟,开口责道。
“汝等何故背反朝廷?”
刘辟听了,冷冷一笑。
“汝乃背主之人,何颜反责于我?”
关羽听刘辟反责自己背主,当即大怒。
“我如何背主?”
刘辟见了,又责道。
“刘玄德在袁本初处,汝却助曹操攻之,如何不背?”
于禁与乐进听刘辟说刘备在袁本初处,顿时惊异地对视了一眼。
关羽听了,未再答话,提刀拍马,便去战刘辟。
刘辟不战而逃。
关羽拍马追赶。
关羽追进一个山湾。
刘辟回头不见他人,便勒住马,调转了马头,等着关羽。
关羽奔近,也勒住了马。
刘辟这时开了口。
“故主之恩,不可忘也。公且速进,我让汝南,期待异日相会!”
关羽听了,点了点头。
刘辟见了,便调转马头,急奔而去。
曹操得知关羽平了汝南,神情欣喜,带领众文武出城迎接凯旋而归的关羽。
见关羽率军到来,曹操欣喜地迎了上去。
关羽急忙下马,意欲拜见。
曹操连忙扶住,亲切地拍着关羽之手,欣喜地说。
“云长平定汝南,凯旋而归,大快我意呀!”
曹操说完,便携着关羽之手,欣喜地一道进了城。
回到相府,曹操又大宴庆功。宴毕,曹操仍神情大悦,率曹丕与众文武将关羽送出门外。
“丞相请留步!诸位请留步!关羽告辞!”
关羽一再相辞,曹操才停步未再送。但曹操仍十分兴奋,继续嘱咐道。
“好。云长,今日仅为你洗尘,明日再为你庆功!回府好好歇息吧!”
关羽听了,急忙谢过,并再次告辞。
“是!关羽谢过丞相。告辞!”
曹操这才让关羽去了。但他仍神色欣喜地目送关羽走远,才转身进了相府。
进了相府,于禁便开了口。
“丞相,我有事要禀。”
曹操仍很喜悦,做了个进去说的手势,便迈步进了门。
进大厅后,曹操仍面色喜悦,在上位坐了,才开了口。
“文则,你有何事啊?”
于禁却面色忐忑,小声开了口。
“丞相,在汝南阵上,刘辟当众宣称,刘备在袁绍处。”
乐进听了,生怕曹操责他知情不报,也立即说。
“是啊,是啊!”
曹操原以为,讨黄巾与刘备无关,谁知却出了大事!这太出曹操意外了,他闻言大惊。
“啊?竟有此事?”
乐进听了,抢在于禁之前开了口。
“确有此事!”
曹丕听了,也大吃一惊。
堂中众文武,尽皆大惊。
曹操惊过,十分懊悔。
“原以为讨黄巾无碍,没成想竟坏大事!唉!”
曹操频频摇头叹息,懊悔不已。
曹丕则低头不语,眼神阴冷。
众人尽皆无语。片刻之后,程昱才开口问于禁。
“那关羽如何说?”
“关公一言未发,举刀便杀。”
听了于禁之言,曹操仍懊悔不已,连连摇头。
过道上,曹操低头缓行,不断叹息。
曹丕小心翼翼地跟随其后,试探着开了口。
“父亲。若关羽要去,父亲将如何?”
曹操听了,未语先叹。
“唉!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曹丕听了,头虽低着,眼里却露出了凶光,但他对曹操开口时,又显得小心翼翼起来。
“父亲休急,还可令群臣献计嘛。”
曹操听了,仍是摇头。
“恐已无计,恐已无计呀!”
曹操仍摇头叹息不止。
曹丕见了,又道。
“父亲,可否请张辽将军共议?”
曹操听了,神色仍然沮丧,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关羽回府,又去向二位嫂嫂请安。
“关羽向二位嫂嫂请安!我出征以来,不知嫂嫂可安好?”
甘、糜二位夫人见关羽又获胜而归,神色喜悦。
“我等安好。二弟此番出征,可知皇叔音讯?”
关羽见问,顿了片刻才开了口。
“回嫂嫂,未知。”
见关羽似有难言之情,甘、糜二人对视了一眼,才说。
“既然如此,二弟且去吧。”
关羽听了,又怔了怔,才起身告辞。
“那,关羽便去了。”
关羽说完,满怀心事而去。
甘、糜二人见关羽神色反常,又疑惑地对视了一眼,才起了身。
甘、糜二人黯然回到后堂,无精打采地坐了,糜夫人便开了口。
“姐姐,今日二弟,神情不对,似有隐情未讲。”
甘夫人已抽咽起来。
“我知矣。定是皇叔殁了,二弟怕我等伤心,不忍相告。”
糜夫人尚未想到此,听后顿时慌了神。
“那,我等如何是好啊?”
甘夫人泪眼相向,竟忍不住大哭起来。
糜夫人也大哭起来。
哮天神色喜悦,一蹦一跳地路过中门。突然听到哭声,他疑惑地听了一会儿,便走了进去。
哮天来在后堂门口,见二位夫人哭得十分悲伤,颇为惊讶,急忙问。
“二位婶婶,为何哭啊?”
甘夫人抬起泪眼,看着哮天。
“皇叔他……”
甘夫人悲伤得说不下去。
哮天一听,反而乐了,说道。
“二位婶婶,皇叔健在呀!已有消息,为何反哭啊?”
二位夫人听了,顿时转悲为喜,一齐惊问。
“果真?”
“当然!哮天怎敢骗二位婶婶。”
哮天一本正经地答。
二位夫人听了,顿时喜出望外。但她们马上又生疑了,问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
哮天见问,立即答道。
“我听随少爷出征的兵哥哥说的。我也不信。可他们说:在阵前亲耳听到,皇叔即在河北。”
甘、糜二人听了,困惑起来。困惑中,甘夫人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既然如此,二弟为何说不知呢?”
糜夫人听了,顿生怒容,指着哮天。
“去!请你家少爷,说夫人有话要问!”
“是!”
哮天见二位婶婶突然发怒,急忙转身去了。
哮天去后,糜夫人又对甘夫人开了口。
“姐姐,二弟知消息而不报,可知为何?”
甘夫人也正在想此事,可是却想不出个头绪。因为若说关羽变心,她深知关羽未变;若说关羽贪图曹营富贵荣华,她深知关羽视富贵荣华如浮云,将曹操所赐之物尽交她收管;别的还有甚么呢?甘夫人自己都说不上来。听糜夫人如此一问,便反问了一句。
“为何?”
糜夫人想法也与甘夫人差不多,听甘夫人问,她只好揣测说。
“我左思右想,皆不能断言。今二弟已封侯,莫非他贪恋功名?”
甘夫人听了,想了想,才开了口。
“有理。男子汉大丈夫,皆思名垂青史,纵不贪图利禄,谁不追求功名?”
糜夫人听了,点了点头。
“是啊。二弟若如此,亦无可厚非。只是我姐妹日夜苦思皇叔,二弟今有消息,不当隐瞒才是。”
甘夫人没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关羽在书房沉思,正在思考如何将刘备消息告知二位嫂嫂。
“兄长之消息,我该如何告诉嫂嫂呢?”
关羽正想着,哮天进来了。
“少爷,婶婶请您去问话。”
关羽闻言,立刻动了身。
关羽来到后堂,甘、糜二人神色冷淡。
关羽进门施礼,二人也未说甚么,只是示意关羽坐。
关羽也觉出了气氛不对,坐下后便问起来。
“二位嫂嫂召我问话,不知何事要问?”
“二弟,皇叔在袁绍处,你可知道?”
甘夫人单刀直入。
关羽听了,已知二位嫂嫂动气原因,神色并无异样,回道。
“知道。”
甘夫人听了,顿时面露恼色,责问道。
“那此前问及,你为何说不知?”
关羽见甘夫人责怪,便说出了此前未告之理由。
“我有两事,尚难决断,也不想嫂嫂着急,故想暂缓告知。”
糜夫人也很生气。没等甘夫人开口,便责备起来。
“我与姐姐,日夜思念皇叔,二弟当知。既有皇叔消息,当即时相告,以慰我与姐姐之心才是啊!”
关羽听了,急忙道歉。
“嫂嫂说的是。关羽疏忽,请嫂嫂见谅!”
甘夫人听关羽说有两事难断,怒气才消了些,问道。
“适才你说两事难断,哪两事?”
关羽见问,说了起来。
“去见兄长,嫂嫂必往。如今,袁、曹两军交战,彼此为敌。嫂嫂安危,如何必保无失,我尚难决断。”
甘、糜二人听了,都点起了头。此时,二人怒气已消。
关羽见二位嫂嫂点头,又开了口。
“再则,方斩袁绍二员爱将,我去河北,袁绍必不容我。我死不足惜,然兄长必争,势必累及。亦令我难于决断。”
甘、糜二人听了,也不觉为难起来。
“是啊。那如何是好啊?”
关羽见了,便说。
“我已着孙乾往河北探虚实。投兄之事,尚须缓图。二位嫂嫂休急。”
甘、糜二人听了,连连点头。
关羽回到书房,神色烦恼,坐立不安。
张辽满脸笑容,在门口咳了一声。
关羽闻声,急忙相迎。
“噢,文远,请进!”
张辽满脸笑容,进门一揖。
“听闻兄长阵前得知玄德音讯,特来贺喜!”
关羽苦笑了一下,开了口。
“兄长虽在,未得相见,何喜之有?”
张辽仍笑着,但话题变了。
“兄与玄德之交,与弟与兄之交,如何?”
关羽听了,笑了笑。
“我与公,朋友之交也。我与玄德,朋友而兄弟、兄弟而主臣也,岂可共论?”
张辽听了,并不介意,又笑着开了口。
“今玄德在河北,兄往见否?”
关羽听张辽如此问,神色郑重道。
“昔日之言,安肯背之?”
张辽听了,担心起来,说道。
“兄斩袁绍二员爱将,赴河北恐凶多吉少啊!如之奈何?”
关羽听了,神情慷慨。
“得见兄面,虽死无憾!”
张辽听了,更为担心。
“兄虽死无憾,玄德岂肯坐视兄死?若玄德相争,必被累及。如此,岂不害了玄德?”
关羽一听,良久无语。
张辽见了,叹了口气,试着开了口。
“兄可否再留身于此,待丞相灭了袁绍,再与皇叔相聚?”
关羽听了,摇了摇头,才诚挚地开口道。
“文远,我有一事相求。”
张辽见了,急忙问。
“何事?”
关羽仍神情诚挚,面色郑重,开口道。
“关羽思兄,日久益甚。今已得音信,请丞相勿失前诺。文远可否代我致意?”
张辽听了,知关羽去意已决,顿露难舍之情。
“丞相深爱兄长,日久益见真情。文远亦难舍兄长离去。既然兄长去意已决,文远自当回禀丞相。”
张辽说完,起身一揖,含泪而去。
看见张辽含泪而去,关羽也禁不住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