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晋南王受伏一事,淮阳已猜出其中定有隐情,故才又下了道密旨。倘若发现晋南王生变,必定先斩后奏。而‘受伏’之计正是清明哲想出来的。他此举的目的亦不过是想让晋南王清楚地看到淮阳对他的顾忌罢了。如此一来,如果晋南王不与他合作,那淮阳的处事手段,想必有趣得很。
一间茅屋,一名男子正一脸烦躁地来回走动,他正是晋南王。而旁边正坐着一名黑衣男子,他是天摇。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何目的?
直到许久之时,天摇平静道,“王爷还未考虑清楚么?”
晋南王一怔,唏嘘道,“本王……”一脸无奈的焦躁之意。
天摇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指,淡淡道,“我家主人已查出皇上在委派王爷后,又暗中派遣了何允何大人。”
晋南王一惊,不安道,“这是为何?”
天摇平静道,“倘若王爷动机不明,那何大人便可随时取你的性命。”顿了顿又道,“而此次王爷受伏一事……你以为皇上又会如何对付你?”一脸奸诈狡猾。
晋南王一脸阴霾,冷汗淋漓,天摇趁热打铁道,“王爷若想自保,就只能易主。”
晋南王哭丧着一张脸,心道,如今看来淮阳对我的戒备心强得很,而清明哲……他不禁有些忌惮起来。清明府虽被瓦解,可暗藏的势力呢?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天摇,脑中打着小算盘,直到许久之时,唏嘘道,“那依你家主人的意思……本王又该如何行事?”
天摇笑了,优雅道,“我家主子说,将周魏二王……”
两日后,何允给淮阳密报,说找到晋南王了。淮阳接到消息后并未做出任何决断,而是按凤离的意思,等。她心道,这既然是他的把戏,我为何不看好戏?
晋南王与周魏二王对峙了半个月之久,双方不依不饶。那周魏二王故意打游击战,惹得晋南王懊恼不已,后轩辕锦秘密会见了周魏二王……
夜,已深。轩辕锦慢条斯理地饮茶,周武王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暗自琢磨。直到许久之时,魏武王沉声道,“公子之计……我二人怎知是真是假?”眼神闪烁。
轩辕锦懒懒地笑了笑,正色道,“如今我家主子的处境,想必你们也清楚得很,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倘若有意陷害你们,岂不一竿子打翻了一条船?”顿了顿又道,“如若你们与晋南王联手逼迫夕落城……那皇上定然万万没料到晋南王心生变故,给她来个措手不及,岂不妙哉?而且,拥立郁亲王名正言顺,各位王爷的声誉自然能扶正。而对于郁亲王来说,你们可是功臣,自然不能亏待,岂不两全其美?”
周魏二王对望一眼,各怀心思。良久,周武王道,“我怎知那晋南王是否有诚意?”顿了顿又道,“当初那晋北王可是被他诛灭的。”
轩辕锦笑了笑,“二王多虑了,实不相瞒,我家公子与晋南王已秘密协商,若不然我为何要跑这趟?”
二王各自沉思。魏武王心道,他所说不假,这掀起事端确实非长久之计,若能攀住一棵大树,就无后顾之忧。那郁亲王确实是最佳人选,倘若抓住他,岂不两全其美?
轩辕锦见他们沉默,暗自一笑。心道,清明哲这一计果然有趣得很。不动声色道,“事关重大,还请两位王爷三思而后行,若做决定,轩辕锦定当效力。”
二王同时点头,起身送轩辕锦离去。待他走了后,周武王道,“大哥如何看待此事?”
魏武王正色道,“若这南哲郡王信得过,倒也是桩妙计。”
周武王点了点头,突然动了心思,沉声道,“大哥,如今你我二人已同命相怜,大哥的命就是我的命。”一脸诚挚。二人的手紧紧地握住对方,都一脸肝胆相照的模样。
昀心殿。
淮阳庄重地高坐在龙椅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朝臣。良久,突然听一侍卫来报,“托皇上洪福,晋南王传来捷报,已剿灭周魏二王余孽,正押解二王回京。”
众臣大喜,都匍匐跪地,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淮阳垂下眼睑,突然盯着案前的玉玺。直到许久之时,她淡淡道,“众卿以为,朕该如何处置二王?”一脸深沉睿智。
众臣面面相觑,气氛顿时诡异莫名。其中有人说杀,有人说不杀。
淮阳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指,也不出声,就让那帮老臣激烈争执。这杀与不杀,她心底已有主见,只是不想亲自动手。凤离说得不错,好一招借刀杀人。
郁亲王府。
郁正惬意闲暇地抚琴。那身雪白与他脸上的恬静相融,显得异常淡然宁静。淮阳半斜在藤椅上,静静聆听。直到许久之时,她突然道,“郁,你为何无欲无求?”
琴声骤然断裂,郁的指尖被琴弦划破。他微微蹙眉,怔怔地望着指尖上的那抹殷红,唏嘘道,“皇上这是何意?”
淮阳垂下眼睑,慢条斯理道,“朕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朕好像错了。”一脸古怪的恍惚。
郁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突然感到了恐惧,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因为他从淮阳的脸上看到了厌恶。是的,就是厌恶。
夜深人静,郁呆呆地望着桌上跳动的红烛,陷入了沉思。他突然想起了今日淮阳的神色,隐隐觉得不安。她为何如此?这又是何征兆?他突然烦躁地站起身来,在屋里踱来踱去。暗道,莫非清明哲要拖我下水不成?
也在此时,何允正与天摇密谈。何允一脸慎重道,“若果真是你家主子的意思,我又岂有推托之理?”